夜已经很深了,星星直打磕睡,使劲儿地眨眼。只有夜夜相守的台灯在恪尽职守,发出显得过分明亮的光,照着这颗为夜而明的心。
一纸一笔诉着人间真情,一杯一盏道着世间苍凉。思绪便随拙笔流向漫无边际的夜空,游走于心之所向的角角落落。打开窗,不似冬的夜风徐徐吹入,吹醒了痴人佳梦,陡然跌落,游离的心从远方飞回自己的手心,依然鲜活。如果人的身心不会分离,心是否能耐住这长夜的落寞?如果身能和心一起飞翔,身是否还经受这暗夜的折磨?
夜是梦的母亲,有夜才有梦。那么谁是夜的父亲?忍心让梦这样凄美在立于清泠的大地?都说父爱如山,梦的父亲也如山吗?如果是,就请把梦托向山之巅,让梦鸟瞰河川大地,让梦的目光凝定在铺满鲜花的凄凄芳草地。
夜是天堂的白日。生活在天堂的人们正在繁忙地工作:织女在忙着科研,想织出一种一甩就能变硬的布,那样她就不用麻烦喜鹊,自己用布甩一座银河桥和牛郎长相厮守。嫦娥在紧张地录制自己的唱片,一曲“西方红,太阳落,广寒宫里一嫦娥……”唱得月亮也想徐徐降落,投进地球的怀抱,感受守望了亿万年的温柔时刻。
白天不懂夜的梦,别想到天堂去找梦的依托,梦有时会在地狱找到知音。十八层地狱,都是通向苦难,只有从十八层走到最上层,梦就会托生,梦就变成了非梦。然而,梦不是梦了,梦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梦不想托生,梦只想达到至善至美!
梦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心,心死了,梦不就死了吗?可我明明看到自己的心依然鲜活,谁那么惨忍,让一颗鲜红的心被岁月染成别色?
梦的存在会扰乱心的正常搏动,要想心如止水,只能让梦死去,可我分明觉到自己的梦是那样清晰,那样诱人,那样生机勃勃,谁又能忍心让一个渴望美丽的梦被吹散在尘世的荒漠?
夜是梦的夜,梦是夜的梦,漫漫长夜何时醒?
心随梦飞,梦随心动,茫茫尘海谁人明?
我想在无梦的夜里沉睡。
我想在无夜的梦里长醉。
谁能与我同睡同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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