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欲横流 娇妻告我上法庭
——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娇妻,回来吧!
站在我面前的他有三十二三岁,一米七0的个头,黝黑的脸膛,穿一身退了色的迷彩服。他的手里拿着一份法院专用的特快专递。他的手纹里沾满了黑色的机油。不用说他是一个开农用车的或者是搞农机修理的。
他把那份已拆开的法院专递递到我面前,并掏出一张照片送过来:“这是我的妻子。她要和我离婚!”
照片上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高窕的身材,长着一副娃娃脸,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心动。虽出生在农村却生得一副城里人的相。叫我和眼前的他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
“我俩是同村,同年同月出生。”他说。“我们俩从小在一块长大,一块上学。她家姐妹多,家庭生活压力大,她又是老大,小学没念完就回家帮父母干活去了。她非常能干,不论地里的农活还是家务事都做得有条有理。她相貌出众,虽然常年在太阳下劳动,皮肤却像鲜藕一样白嫩。谁家小伙若是能娶到她做媳妇,那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村里人都这么夸她,这么议论着她。媒婆们更是乐此不疲,一拨去了,一拨又来,踏破了门槛。有在粮站工作的,有在食品站工作的,还有教师等等,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小伙子是一个比一个帅,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成。
我读完了初中,就回家修地球了。我喜欢开车,父母拿出了家里的积蓄,又从亲戚家借了一点,给我买了一台四轮拖拉机。
我和她不仅同村又是同组。土地和土地、晒场和晒场都相邻在一起。由于她家都是姐妹,缺少劳力,由于地、场相邻,我便经常帮她家干些重体力的农活。她和家人很感激,而我觉着也没什么,谁又用不着谁呢。她有空时也帮着我们家收稻、割麦。母亲在背后总是对我唠叨:“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媳该多好啊!”我说:妈,您别想哪,人家提的对象那条件多好,他都没看上,哪能看上我们这样的人家啊。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希望能娶到她为妻。可一想到那些提媒的条件那么好她都没看上,我就泄气了。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约我到村东的小桥上。我们对视而坐。她问我:可知道约你出来什么事?我说不知道。她说:“你真笨,人家对你那么好,你连一点心儿都没有?”“我……”我的心里一热,不知该如何说才好。“玉兰,我……我早就有那个意思了,可我就怕说出来你不答应!”“现在还怕吗?”“不怕了!”我摸着脑袋,高兴的只知道一个劲“嘿嘿”地傻笑着。微风吹过,河边的垂柳发出沙沙声响,恰似一对情人,在倾诉衷肠。那小桥下面“哗哗”流淌的河水,发出欢快的笑声,仿佛在祝福他们这对有情人。
那年秋天,父母张罗着给我们举行了结婚仪式。村里人都羡慕我,说我有福气,娶了这么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我的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的甜。我在心里发誓要让她幸福!
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地里的农活我一个人全包了,她在家操持家务。我们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不久,女儿的到来,更给我们这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欢乐和幸福。村里的人夸我娶了个好媳妇。夸她有眼力,找了一个知冷知热知道疼爱女人的好丈夫。同龄常取笑我:“舍不得老婆下地干活,别把老婆奉承高头了,到时把你给甩了。”我说那哪能呢。不让她下地干活那是因为家务事离不了她。再说这些地里的活都是男人干的,女人做不来的。男人就应该护着女人,让女人幸福嘛!其实,她也常常要和我一起下地干活。我说你就在家带好孩子就行了,地里的活不让你操心的。她嫌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我就找了几个人来家教她打麻将。没想到她一学就上瘾了,迷上了麻将,一天到晚泡在麻将桌上。家务不做,孩子不带。渐渐的她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也变得爱打扮、爱讲究了,时不时的还到集镇上做美容。还经常对我指指点点。嫌我没有头脑,只知道种地,开四轮,不会赚大钱给老婆用。你看人家男人,不费大力气,干一个月活挣的钱够你忙一年的。人家女人穿金戴银,我哪点不如人家女人哪,可连个像样的项链都没有。虽然她当时数落我时,我心里有点不大乐意,可事后我想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男人就得挣钱给女人花,让女人过得开心。去年秋种一结束,我就到镇江采石厂揽了一批活。在那干了二个来月,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我的妻子丢下孩子走了!当时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
我踏进家门,女儿一把抱着我的腿:“爸爸,妈妈不要我们了,妈妈和好那个叔叔走了!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我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我四处打听妻子的下落,但都没有消息。女儿经常吵着要妈妈。那些日子,我常常一个人到我们曾经约会的小桥上。坐在那,静静的追忆着我们那幸福的初恋。小桥上,河岸边,柳树下,都曾有过我们并肩而行,相拥相吻的身影。
我在心里千万次的呼唤:娇妻,你在哪儿!你不想我,也不思念你的女儿吗?你有老胃病底子,在家时,我常给你买药,把喂药的茶水倒好递到你的面前,直到看着你把药喝下。现在你漂泊在外,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记着按时吃药啊!……有一天,女儿又闹着要妈妈,我带她来到小桥上,对面走来一名妇女。“妈妈!妈妈!那是妈妈!”我一喜,可定睛一看,是过路的。我多么希望奇迹能够突然出现!我把女儿抱在怀里,抚摸着女儿,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女儿困了、倦了,坐在我的怀里睡着了,梦中,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妈妈,我要妈妈……”
有一次,我听说妻子在大柳巷某地出现时,我带上女儿,骑车赶了几十里路,当我们父女俩赶到时,她已经走了。我跟那里的人说,再看到她时,请你们帮我告诉她,我和女儿想她,让她回家,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我们等她回来!
有时,我带着女儿到她外婆家,帮着干些活。岳父岳母抚摸着我的女儿,只有无奈的摇头叹息:“苦命的孩子!”
我常常在梦中梦见她向我走来,当我高兴的走过去想拥抱她时,她却不见了。
人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娇妻,回来吧!
二00五年十一月二十日
本文已被编辑[梦天使]于2005-11-21 11:32:0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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