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秋的南方，却是夏天般的闷焰与热辣。

白日里，除了非得讨活生计，要不没有人愿意暴露在阳光下，头上的骄阳放射出的炙热好似太上老君炼丹炉中的“三魅真火”，可以把全身的皮肉全烤融了。但每到夜幕降临霓虹灯初上，便可见街心三三两两地爬满了散心的人群。

彩色的街灯与美艳的装饰交相辉映，演义着南方热烈的激情。

这是二oo五年八月底，暑假即将结束，每当这个时候教育单位都会传出许许多多的新闻。

不是哪位教师“后门厚实”调动成功，转入市区的一所实验学校，就是哪位教师荣升校长、哪位校长被罢免、哪些教师今年可以晋级、哪间学校村里又要投入很大一笔奖金……。反正，所有有关教育、有关教师的事，全都一骨脑的挤入你的耳目，让你不想接受也得捧着，要不还不让走人了。

今年最大的热门，那要属秋韵学校的校长被罢免的事件了。只要是与教育粘边的人，都会被问到这件事，传闻很多，沸沸扬扬。

原本，校长被免职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是要免去秋韵学校校长之职却是由来已久的。三年前村一级的教育领导小组，便通过了村民大会，准备改换校长，但是一拖却是三年。

2　

“终于还是被换下来了，听说是经济问题。”李木年边与王若邻下棋，边嘀咕着，心里仿佛对这事颇有微词。李木年，四十来岁，当了许多年的校长，特别关注各学校的人员走向。老哥们很多，也是消息最灵通的一个。

“你不认真下棋，又唠叨什么呀？不开话匣子，你就活不了呀！”王若邻不满于李木年的多话。王若邻，也在小学教书，而立之年，正是年轻有为。与李木年是好朋友，俩人虽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不过王若邻总嫌李木年话太多。

“好，好，不说就不说。”李木年安静了下来，仔细端详着棋局。

“秋韵学校的校长真被拉下来了，没那么简单吧。”一旁观棋局的人却受不住了。

“怎么，你不信！我的消息最可靠，不会错的。”旁人的一语，仿佛点燃了李木年话匣子的引线，他又英雄无用武之地地说开了。

由于旁人的发问，王若邻也不好意思再阻止。

“不是说了三年了吗？每年都这样说，可是每年还不是照样黄华天当校长。”

“也难怪，因为你不了解内情。”李木年卖了一下关子，提起桌上的茶壶，汲了一小口，继续说道。

“那黄华天还算是个人物。当年只身来到此地，当了秋韵学校的校长，那还得从他的叔叔说起。黄华天的叔叔黄旭日，是县交通局的局长。知道天宝村村民大多做什么生意吗？”

“货运呀！这个大家都知道。”

“没错。也不知是谁先查到了黄旭日与黄华天的关系，天宝村的村民谁的货车被扣了都通过村委书记通融一下，要求黄华天帮忙把车搞出来。这样，黄华天便成了天宝村的依靠了。三年前，就已查到了黄华天的经济问题，但是由于联系到黄华天的这层亲属关系，所以村民的反应一直被村委压着，没有实行。”

“哦！原来如此。”

“好了，你说完了没有。还下不下棋了。”王若邻已经等不及了，他对这方面的事根本就不再意，也不愿意去了解，他总以为人只要活得快乐、自在就行。他最喜欢的一句格言：知足常乐。

“下，当然下。”李木年笑了笑，就继续下棋了。

3

王若邻虽然年纪轻轻，性情却十分的沉稳与厚实，做事较周密且有条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按理这样的人才早该提携重用，可王若邻却品性爽直，看不顺当、不成理的事便直言快口，由此常得罪人。而且他自己更不愿意太多地卷入所谓的“官场”混杂之中。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是直肠子，不是做“官”的料。

别人唾沫横飞地咀嚼着秋韵学校校长被罢免的事件，他却没有多费一点儿心思去关注，而是潜心搞他自己喜爱的事--读书写作与养花休闲，一副与世无争的情态，也落得逍遥自在。

这天，王若邻独坐家中，正拎着本厚书《国民素质忧思录》啃得风味颇酣，甚至大力拍打着大腿，连连称赞书中描述的精辟。喜爱游离于脸庞，双眼充满着炯神光辉，整脸焕发着快慰的欣喜。全心都被书本的魅力所折服，并未觉察刚在门前停下的那辆黑色的步骄车，从车中走下了三位穿着讲究的男人。

一个矮胖却很精神，油头粉面、大腹便便，不难联想到在官场中滚爬的可整瓶酒精下肚却依然“屹立”不倒的酒国英雄。一身休闲名牌，最耀眼的是脚下那双黑得发亮的皮鞋，即便壁虎般能附着的脚也无法吸在上面。

男人身后的那两个瘦高个，各一身黑色西装，挺直领带，仿佛警匪片中黑帮老大出场时身后的黑衣保镖。虽是初秋，但天气的闷热与这一身的厚实装束极不相称，威严中却透显出华而不实的伪饰诚意。

“你好！你是王老师吧！”洪亮浑厚的男低音似的声音十分特别，让人听一次不用看相貌就可以一生牢记，胖男人主动伸出手来与王若邻握手。

“是我，您是？”王若邻端详着眼前的三个男人，礼貌地回应着。

“这是我们天宝村的书记林辉煌先生，旁边这位是村长赵拓先生。我就不用介绍了，我也姓林。”

“您们找我有什么事？”王若邻起身让座，从冰箱里取出三瓶矿泉水招待客人。

“秋韵学校的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我们是为了学校校长的事找你的。”厚实的男低音，再次响起，口气较为死板，给人命令般的压制，叫人听后极不舒服。

“找我？校长？”王若邻惊诧于突然降临的“馅饼”。

“没错！我们已经到你原来的学校了解过了，知道在能力上、业务上、文采上都是十分胜任的人选。”村长简单的一句话便让人感觉出圆滑的奉承。

“只是，我根本无心当校长，更无心去管理一间学校，我清淡、悠闲惯了。”王若邻宛然拒绝。

“你年纪轻轻，随后也将走上校长这条道路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依然是较硬朗的声调，或许是官场上“训”人习惯了，也或许是胸有成竹的优越感的吧。

“我们村里十分重视这个学校，每年都投入大量的资金与人力，为了把这个学校搞好，我们八月份就已经召开了好几次的村委会议。最后，大家一致通过聘请你当秋韵学校的校长，真是众观所归呀！”林村长话语较柔顺，让人听了舒服。

“哦！我的意思是我不愿意当校长，或许我这个人比较不上进吧。”王若邻仍然坚持着。

王若邻曾经向李木年透露过自己的心思。其实，当不当校长对王若邻来说并没有什么，他把功利与名誉看得很薄。不过，他这人如果选择了就会全心全意去做。他曾想过当校长，只是为了实施内心的各种教育理念与教育手段，特别是生命化教育的理论。但是他明白在农村这样的教育理念要进行并不那么容易，教师的接受程度不一样。教育不能以分数来定夺教师的教学，不过现在连上级主管单位都不能把这种想法解除，更何况教师自己？

“人往高处走，我们相信你才来找你。我们将在校长奖金中加上一条年终一万元的补贴，这是比较优越的了。”那硬实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若邻感觉眼前好似飞扬着锈满铜臭的钱眼。

“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个人的性格问题。我个性较直朗，会常因一些不理解的现实情况得罪人。你们还是另找他人吧。”王若邻心底升腾起一丝厌恶，脸上起初的微笑已经隐匿而去。

“不然这样，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量的提出来，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村长悠悠地说着。

“我已经说过，我不愿意当校长。”王若邻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样吧，让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再过来。”村长客气地说着。

“谢谢你们的信任，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吧。”王若邻的口气已经有了些许加硬。

“希望你能成为秋韵学校的校长。”村长很有礼貌的告辞。

王若邻与三人一一握手道别，望着小骄车驶向远方，王若邻真不知道内心是什么滋味。

4

第二天，三人又一次造访王若邻家，王若邻避而不见。独自一人乘着摩托车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瞎乘着，眼前的车水马龙，飞奔向后的广告牌，路上时髦打扮的美貌女子，街边琳琅满目的物品，都不能吸引王若邻的眼球，他现在一心只想逃避秋韵学校校长一事。

手机“嘟嘟……”响起。

“若邻吧！我是子杰，找你有点事，到我家里来吧。”

郭子杰是镇教育学区的书记，也是王若邻的中学同学，俩人的关系不错。不过王若邻却除了公事以外，很少主动到郭子杰家探望。

“什么事？”

“过来就知道了。”

王若邻知道一定是为秋韵学校校长一事，心底十万个不愿地调转摩托车，寻思着如何回绝会更妥当些。

“若邻呀！我们同学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叙叙了。”

郭子杰说的是实话，由于王若邻的个性耿直，加上工作上的繁忙。两人确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来往了，工作中有时相逢也是相互礼貌性的点点头问候一声，平淡的如在口中被嚼白了的口香糖，不含半点儿甜味与滋味。

王若邻观望着当了几年书记的郭子杰，改变太大了。如今的郭子杰膀大腰圆，便便巨腹，可以容下几斤的酒水，仿佛六个月大的孕妇。

虽然只是三十出头的小伙儿，可是整个体态已经严重超标，负荷出中年人的赘肉。

“是的，我们已经两年没有实实在在坐着聊天了。”

“要你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与你聊聊，说说心里话。”

“哦！”

王若邻并不感到惊奇。

虽然两人在生活中并不是十分密切的来往，但是王若邻的为人是整个学区都了解的--直性子，直肠子。所以，郭子杰也曾把自己心里的事告诉王若邻，或许这正应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秋韵学校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是的。”

“暑假被这件事搞得我头都大了。”

“哦！”王若邻不太爱知道这些事，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勉强地听着。

“你怎么看黄华天这个人？”

“与他只是一般工作上的接触，并不是太大的了解，不好说什么！”

“他整个暑假都在诽谤我。”

郭子杰无奈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为什么？”

“就是因为秋韵校长被罢免的事?其实由于经济问题，三年前天宝村就提出要免去他的校长职务，另请他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他把一切都怪在我的头上，认为是我有意搞怪陷害他。四处传播这样的言论，搞得我有嘴难辩。也干脆不去辩，省得越描越黑，不过自己却十分不好受，这段日子心烦呀！”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歪，凡事自由他人评说去吧。”

王若邻说这话好似给自己听。

“这话在理。这段日子经过我的了解，秋韵学校内部老师怨声载道，由于黄天华心胸较狭窄，所以许多老师都是敢怒不敢言。学校管理工作十分的混乱，教学的日常规范、教师的理论学习、学生的品德教育等方面都很大程度上存在着不足。学校为了抓成绩，一味追求语数分数的高人一等，已经是把应试教育演义得轰轰烈烈，把现在提倡的素质教育、生命化教育踢到了一边。只要能出成绩，可以说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怎么能这样！教书育人，这是一名人民教师最基本的责任。这样的教学只能压制了一个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这是在谋杀呀！”

听到这些王若邻心里在滴着血，滴着伤心的血。他一贯提倡个性化、个人化教育，提倡始终以成全每一个健全和富有个性的人为自己最根本的教育目的。

“而且学校里由于教师与教师之间长期的微妙争斗，把原先教育这块清澈地，搞得浑浊不堪。教师为了竞争，相互之间拆台；为了评优，用拉票的手法；为了晋级，竟不惜牺牲别人来保全自己。这样整个学校的气氛与环境，已经到了应该重新整顿秩序的时候了。秋韵学校就由于原来领导班子的无能与腐败，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郭子杰没有继续往下说，静静地看着王若邻，他知道王若邻心里充满着愤慨。王若邻就是这样，一发现不公平的事，就想站出来管管，也因为这样不少得罪人。

郭子杰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开始言归正题了。　

“我们学区公认的比较耿直敢干就只有你了。”

王若邻仍然十分安静地坐着，但从胸前的起伏，可以看出王若邻内心的复杂。

“听说天宝村书记与村长请你担任秋韵学校的校长。”

“是的！确有此事，但我没有同意。”王若邻依然是硬朗的坚持回绝。

“去试试吧，人总是要承担责任的。不过，如果要去这个学校必须严格管理，制订明细的制度，以制度来约束人。”王若邻没有再吭声。

“若邻呀！说句心里话，我也存在着私心的一面，其实天宝村也一直在怪我没有好好的管一管秋韵学校，因为我出生于天宝村。鉴于这点个原因，我一直不愿意涉及秋韵学校的事务，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暑假天宝村的书记与村长一直缠着我。”

王若邻静心地聆听着，不过同学这么多年他确实不知道郭子杰是天宝村人。　

“其实暑假八月初，我被迫与天宝村的书记、村长去了一趟市教育局。事情也太凑巧，黄天华的妻子在教育局接受新教材培训，刚好遇到了我与天宝村的书记、村长一同进入教育局，回来后便肆意攻击，硬说是我有意挑衅要赶黄天华下台。并且放出话来，不管是谁来做秋韵学校的校长，他都要看看怎么个做法。”

只是一个校长被罢免的事件，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内幕关系，是王若邻所没有想到的。

“难怪李木年一提到这事总把它神秘化。”王若邻寻思着。

“应该客观地说，要当这个学校的校长十分不容易，第一年肯定很吃力。不过一年后，等你接受了一切便可以轻松应对了。去试试吧！从我个人的私心也好，教育的大局也好，你的个人抱负也好，都应该是一个较好的机会。”

“我内心不愿意接受校长这个职务，我也一直害怕由于自己的性格会有不好收场。”

“至于有什么困难我以书记身分保证，只要是符合程序与规范的我一定大力支持。”郭子杰信誓旦旦。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进来了两个人。

郭子杰十分有礼貌地站立，王若邻也跟随着起立。与两人一一握手，这时王若邻才发现两人中有一位自己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5　

“介绍一下，这就是王若邻。”

郭子杰有意先介绍王若邻，令王若邻感觉出两人的来意也是为了秋韵学校一事，他向来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是天宝村的农民企业家万里先生，这是施鸣镇长。”

地方上常常有人提到的万里先生，原来就是眼前这位满头白发，和蔼微笑的老人。两个地方上的“大人物”也卷入这事件中，看来天宝村的校长确实是个不容易的活儿。

“您好！作为天宝村的一员，我们十分担心下一辈人的成长，因此对秋韵学校的现状，我们忧心如焚。不得不改换校长，经过对学区一些老师的调查，最后选定了您。您的理论学识、您的耿直性格、您的思想意识都符合我们这次选择校长的标准。所以，希望您能帮助秋韵学校一把，换句话说救救天宝村的孩子们。”

老人的言语中带着虔诚与厚实，完全没有“名人”的架势与霸道，始终一脸的微笑，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

王若邻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小伙子，上吧！我没有什么大言论，总之一条，我就喜欢年轻人干，年轻人有冲劲。”

此后镇长就没有什么话了，其实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句老实话，天宝村对学校的干涉太多。你们是搞教育的比较内行，而我们虽然有时做了许多事，说了许多话，但是并不一定就是对的。教育还应由教育者自身来管理，村里所做的、所说的，只能是一个参考，不过我们之间的出发点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下一代嘛！我说的对不对！”

“说得太对了，万老！学校与村子是鱼与水的关系，谁都离不开谁，希望新任的校长能够明白这一点。”郭子杰有意在说这话的时候转过脸来望了望王若邻，仿佛王若邻已经是秋韵学校的校长。

“万老，我有一个设想，我们可以与比较好的学校联谊，创造出一个新的教学氛围。比如：与市实验小学挂钩，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经常去他们那里取经。这些就得由万老您牵头了。”

郭子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好的建议，可以尝试一下。”万里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小伙子，大胆挑起来吧。这个担子确实会重一点，但是一年以后等你掌握了熟练的驾驭能力后，便是轻车熟路了。”

“是呀！万老说得没有错，若邻大胆承担起来吧。”

王若邻还是微笑！

望着三双期待的眼睛，王若邻心里左右为难，寻思着。

“如果说诚意，这个份上了也足够了，出了两个书记、两个长，外带一个家。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人物呢？”

“我现在仍没有心理准备，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6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间。

虽然香喷的饭菜尽摆与眼前，但是王若邻根本就没有闻出香味。

“阿邻呀！今天天宝村的那三个人又来了，说了很多。照我看呀！你还是去吧，反正当老师也是当，当校长也是当，只是工作上辛苦一点。”父亲边吃边说着。

“秋韵学校的待遇应该会比你从前的学校好，去就去吧！”一边的母亲也说开话了。

看王若邻没有吱声，父母也就不再说了。从小王若邻就比较独立，有什么主意总是自己拿定，父母知道他心底已经有数了，也就不说话了。

晚饭后，妻子悄声对王若邻说。

“父亲很希望你去秋韵学校，他要我劝你，我想是你去当校长，这还应该你自己拿主意，别人是代表不了你的。”

王若邻独自一人坐在家门口，秋意已浓，晚霞里带着凉飕飕的寒风，硬是往领子里钻。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老鼠爱大米》的音乐。

“呵呵！若邻，听说天宝村请你去当校长。”

“老小子，消息还真灵通，才一天你就知道了呀！”

“这有什么，昨天去你家请你出山，我就知道了。”

“我正为这事烦了，你说该项不该去呀！”

“这个嘛！……”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李目年还是爱在关键时刻来点玄的。

“按理：一、秋韵学校的待遇在我们这里是比较好的。二、秋韵学校比起我们现在的学校是比较小型，相对管理方面会比较轻松。三、秋韵学校的由于建校时的投入较多，所以硬件问题是不存在的。四、秋韵学校的教学业绩在整个学区还是不错的。五、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原本的校长是由于经济问题而被罢免的，所以只要你把帐目理清，实报实用，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一定能摆平。”

“当过校长就是不一样，说得头头是到。那你是赞成我去当这个校长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要不到时如果不如意全怪罪到我头上。我所说的只是个人的建议，仅供参考。”随后一串欣慰的欢笑。

李目年的话语确实十分的中肯，这些王若邻也在头脑里全盘扫过了一遍。只是他仍然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天上掉下的馅饼”，用他自己的思量，好的事务是不会掉到我王若邻的盘子里的。所以，他总感觉这个任务并不轻。

“怎么又思考开了呀！好了，不烦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改荣升校长，一定请客。”

李目年已经胸有成竹地知道王若邻会答应了，只是犹豫不决罢了，就似被卡在流水中的木块，助上一臂力道，他便可以逐浪踏水。

王若邻耿直的性格在这个小小的官道上到底能走多远，李目年没有把握，王若邻也没有把握。

李目年以老朋友的身份最后丢下了一句话。

“其实每个人都懂得讨好与送礼，知道你不会走这条路，不过做了校长以后就不一样了，许多地方需要人情世故呀，人太爽直没有好处，学会圆滑一些！”

王若邻心里也明白，他知道会坚持自己的信念与原则。

他望了望黑夜，瞧着远处点点的灯火，他想到了蜡烛，很快又想到春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