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以前零星看过柏杨的杂文,当时的印象是:文笔恣纵,外表嬉笑怒骂,内心愤世嫉俗,一副“恨天不成钢”的样子。重散文轻杂文一直是我的购书原则,所以虽然对柏杨的书特别感兴趣,但一直不在计划之内。
一日,同学从福州带回《丑陋的中国人》,读之,大喜大悲,颇有感悟,并且从图书馆借来有关他的作品,顿有一种井底之蛙的感觉。一本书的好坏,不是看他写了什么,写了多少,而是能否给读者带来独立思考并且进一步改正。《丑陋的中国人》就像一面镜子,摆在我的面前,对照下来,深切感受作者所言不假。怪不得倪匡说:“不看柏杨的杂文是人生的一大损失,不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是人生的另一大损失。”金庸的小说以前看的不少,如今有机会读柏杨的《丑陋的中国人》,人生的损失也许会减少许多。
(二)
“我所以敢指出中国人的缺点,正因为我是中国人。长期以来,你们所看到的,多是虚骄的中国人。”“我们的丑陋,来自我们不知道自己的丑陋。”站在二十一世纪,捧着一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洛阳纸贵”锋芒逼人的书,我得以更宽广的胸襟去理解作者,认同作者。
《丑陋的中国人》其基本精神是“国民性的批判”,柏杨以锐利的笔锋直指中国传统文化,这在中国除了鲁迅,当属柏杨。鲁迅先生对国人怒斥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柏杨则更加直截了当说:“丑陋的中国人”!
理解柏杨的作品,首先得弄明白什么是“酱缸文化”。“酱缸文化”是指中国的传统文化糟粕,其中强烈批判了中国人“脏、乱、吵”、“窝里斗”、“不能团结”、“死不认错”等。这振聋发聩的声音,就像一枚重磅炸弹,在中国人中间引起极大的争论。
从小到大,我们听到更多的是中国人是如何的勤劳、智慧、勇敢、团结,这样的话多了,掩盖了我们的眼睛,并且每一个人都不喜欢给自己揭短。所以,柏杨的文字,一针见血指出中国人的身上存在的种咱恶习,种种负面的性格与狭隘的心理,让我内心的震撼是无法言说的。
(三)
只要是坦诚的中国人,只要是明白的中国人,都不得不承认柏杨所言不假,不得不为柏杨经典的语录而折服。《丑陋的中国人》一书,除了对中国人劣根性强烈的批判,又极力赞扬美国的生活方式,这成为有些人骂柏杨“崇洋媚外”的借口。但真正看过《崇洋,但不媚外》和《丑陋的美国人》之后,我们有理由相信柏杨的真诚,他的反思更进一步让我们看清自己的不足。
柏杨在台湾,十年小说,十年杂文,十年铁窗。“选择杂文这一文学形式,是因为现代时空观念,对速度要求很高,而在文字领域中,杂文是最能符合这个要求的。它距离近,面对面,接触快,直截了当的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纵观柏杨的杂文,无论是形式还是语言,运用得挥洒自如,给人在聆听智者的教诲。
(四)
当然,柏杨说的不可能“句句是真理”,但纵有时略欠严肃,但在他的冷嘲热讽中蕴藏着深厚的“爱”和“情”情操,以最不严肃的方式,表达最严肃的思想仍然值得我们学习。柏杨打碎了中国几千年来儒家构建的文化价值体系,那么,当我们反思时,何去何从?就是柏杨,没有给我们一个真正的答案,但给了我们年轻一代新的思考高度,让我们开始比较彻底地思考着中国人和中国的文化。因而,尽管《丑陋的中国人》有不同的声音,有许多不足之外,但从心底,我们还得说一句话:感谢柏杨!
沙沙2005/11/14于13#514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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