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无尽孤独是一片野地。
——题记
公司的金主管又call雨痕:“雨痕,你在哪里,回来公司找我,我们都在等你”。
她离开公司好几天了,写了辞职书交上去,可是金主管还是不希望她离开:“雨痕,到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况且我们的公司效益也不错,大家也很渴望你回来”。
都是月伤这个可恶的家伙!一切都是因为他,她伤透了心。以前他们花前月下,好得不能在好,甜言蜜语,舞会欢乐。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吵架,使他愤然而去,给他打电话,那边是一贯的冷漠和愤怒:“你的好坏与我何干啊。我管好自己就不错了,别人的闲事与我何干呀”。
这是闲事吗?她伤心到了极点,刚好,同学组织的一个“暗地病孩子”的乐队,邀请她出来承担主唱歌手和舞蹈主角。于是她就不顾一切的辞职出来,加入了乐队。
乐队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个队友头发凌乱,衣着华丽,在疯狂的鼓点中呐喊,阴暗的光影下,有晦涩的气氛。他们的演出很受欢迎,好几场市内的演出都获得了成功。雨痕有很好的唱腔,也把凄伤的情怀演绎的淋漓尽致,加上她娴熟的舞蹈,一时她成了一个明星。
可是雨痕不喜欢这种生活。乐队没有固定的生活规律,演出得来的钱,几天内,就被乐队成员喝酒打牌花光了。她本来还想留一点钱,可是在队友的好歹说服下,只好拿出来做东。半夜里,队员不睡觉,乐声大作,第二天她疲惫不堪。最怕摇滚乐,疯狂起来,乐队中人大叫大喊,鼓点把耳朵震得分辨不出来别的声音。
阳光照在她的侧面上,她心里泛起凄楚,但随即淡了下去。没有谁可以埋怨的,自己的事是自己的选择,何必要怨天尤人?月伤,只是你太无情了,一走,就真的什么也不去管了吗?
这些乐队都是天亮说晚安的人,生活长期没有规律。雨痕想起一句话:“自杀的方式有很多种,和搞音乐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是一种”。
几天后,星照来找她了。星照是月伤的朋友,家里开珠宝店,可是星照和父亲不和,星照就出来在一个公司里供职。星照见到雨痕后,开始不知道她和月伤相好,便开始追求她。
后来,雨痕告诉他月伤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难以把自己一分两半,给两个男人。星照只是微笑着,然后给她献了一束郁金香。
只到雨痕和月伤大吵之后,彼此把东西扔向对方,雨痕也辞职出来,茫然地生活的时候,星照知道后,就来找她了。
星照说:“离开乐队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我会用一生来好好的照顾你。
就算你是一棵草,我也有信心把你培植成一朵花。”
雨痕望着星照,轻轻的低下了头。
在一次交流会上,月伤去逛街,在拥挤的人流中,一个女孩子叫起来,“你拉住我的头发了”。月伤买的几个衣架,缠住了一个女孩子的头发。
他回过头来,看见女子清亮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从那以后,仿佛是生命里的一场遭遇,他们就经常相约着,出来聊天、游玩。雨痕穿着淡绿的衣服,总是很洁净的样子,说话儒雅,语音很柔软,可是发起脾气了,瞪眼睛吹鼻子,十分蛮横。两人相处,如雨得水,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下班,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赶着给对方打电话。而后,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雨痕记得每一条巷道的气息。她能够准确的回忆起,黄昏角楼墙上阳光的痕迹。
风把樱花吹落到雨痕的头上,清洁的街道上有清凉的气息。星照牵着雨痕,已经走了好几条街道。他给雨痕买了很多衣服,还买了一个钻石戒指,然后,郑重的拿过雨痕的手,把戒指戴上去试了试。看见戒指在雨痕洁白的手上折射着绚烂的光,星照微微的笑了。
星照来到公司,同事小赵对他说:“有人在办公室里等你,找你很长时间了”。
推开门,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头发是粟红的,苗条的身子,高挑,穿着皮裙,脸上有淡淡的清香。整个人似笑非笑,目光如同浸过油内一般明亮。看见星照,她抿着嘴,嘿了一声。
星照微微一笑,给她倒了一杯茶,还没有说话,那女子就笑了:“恭喜啊,我听说你已经定婚了,对象是一个叫雨痕的女子,是吧?看来我来这里是非常不合时宜了。”
星照笑了一笑说:“星愿雪,你的确很出人意料,不过,很高兴看见你。我是定婚了啊”。
“可是,我已经追求你六年,你就一点也不把我放在心上吗?”
“你是漂亮的女子,还少我啊。废话还是少说了,总之,对不起”。
星愿雪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披洒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边脸孔。
星愿雪因为星照,离家出走,在一家杂志社里工作,每年都要回来看望星照一次。
公路顺着山路盘旋而上,后来就进入一片野草杂乱的空地。
月伤停下摩托,从车上拿下背包,又取出一个大茶杯,顺着山间的小路逶迤而上。
阳光寂寞的照着,山间新鲜的空气使他精神为之一爽,很多年来,他形成了远足的习惯,喜欢在天气晴朗的周末,一衣单骑,到野外去步行。象是山间田野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在无限的自然景色中接受风吹日射。
天性里依然保持绚丽的山光水影。他不堪于城市的寂寞,经常一个人离开常住地,到陌生的山野远行。
翻过山,在山的怀抱里出现了一个碧绿的湖。
沿着芒草荒芜的壁坡走下去,月伤的心里涨满了凄伤。湖水清蓝的象是一种心伤。
想起雨痕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时光,雨痕甚至穿了他刚买的t恤,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人群中,甚至他买的内衣也让她给穿了。有洁净的天性,而她穿着一般是不随便的。
只是,在以后的很多时日中,两人经常发生战火,吵得一塌糊涂。
最后,雨痕终于和星照定婚。
去夺回来!他刚这么想,怒气又淹灭了他,去干什么,她想嫁谁就嫁谁吧?
星照快乐的挽着雨痕,感觉到她的表情很冰冷,而且瘦了很多。
雨痕的同事给她打电话,她对星照说了声:“再会”,就离开了。
星照等了半天,没见她回来,于是给雨痕打电话,知道雨痕在一家茶馆和朋友聊天,他就叫了一辆车跟去。
茶馆里是仿古的设置,他远远的看见雨痕和一个同伴坐着,脸上有泪痕。
犹豫了一下,星照绕开了,走进了雨痕旁边的一间屋子内。
“你真决定嫁给星照啊”,她的女友说,“就再也不管月伤了”。
“月伤已经不再管我的死活。我既然不能嫁给爱情,那么嫁给物质也不错,宝石的光也让人很快乐的”。听见雨痕淡淡的说,接着听见她轻微的笑了一下
星照忽然觉得心在往下沉,心里有一股巨大的寒冷弥漫了全身。
他的嘴角绽开微笑,酒喝到嘴里,觉得有很苦涩的味道。
他约好了月伤,然后带上雨痕,雨痕问到哪里,他只是淡淡的,没有出声。
在一家咖啡吧里,雨痕看见月伤,转身就走,却被星照一把拉住了。
坐下后,月伤不语,看着窗外,又看着星照。星照笑了:“月伤,雨痕,你们不要在闹意气了,既然相爱并且遇到了就要知道珍惜啊。我不想要一个行尸走肉的爱人,今天算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帮助你们重新和好”。
他掏出555牌香烟,微微的笑着,点燃。对月伤说: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雨痕已经是很受伤了,人也很瘦,好好照顾她吧”。
然后,他转过头,淡但的对雨痕说:“我要走了,请你把戒指还给我吧”。
月伤没有说什么,雨痕也没有说什么,脱下了戒指。两人看着星照慢慢的走出咖啡吧。
车子奔驰在宽阔的道路上,星照的眼里有清凉的风。
星照微笑着,耳边响起星愿雪的话:“你不知道爱一个人多么辛苦”。
在宾馆找到星愿雪的房间,他轻轻的敲了敲门。
星愿雪披洒着头发出来,看见星照,楞了一下,打开门。
“怎么今天这么有雅兴来我这里?”星愿雪说,轻抿了一下嘴唇,露出高兴的样子。
沉默了一下,星照终于说:“星愿雪,我知道你这几年来一直都在绝望的追求着我,等的只是我们是不是有缘,结果被你等中了。我已经决定,只有你才是我的好伴侣,我一定要娶你。”
幽暗的表情发声了急剧的变化,星愿雪惊跳了一下说:“你说的是真的?”。
星照微笑着点头。
空气象是凝结,星愿雪忽然失声痛哭起来。星照轻轻的揽住她,她象是狼嗷一样,绝望的说:“你为什么要接受我,为什么不拒绝我?”
星照的心在往下沉,他知道这些年已经给星愿雪带来了巨大的伤害,而且,星愿雪一直在绝望的爱着他。
头发洒落下来,遮住了星愿雪的半边眼睛。
第二天,星照再去找星愿雪时,宾馆的服务员递给他一封信,是星愿雪留给他的:“星照,我知道我和你不是在一条平行线上,我一无所有,和你是不相配的·这几年我在外面流离失所,如果不是因为对你绝望的爱,我不知道自己会去向哪里?雨痕很好,你珍惜吧,原谅我不辞而别”。
星照裂开嘴,冷冽的笑了,他给星愿雪打了电话,没有人接。他又拨通杂志社的电话,问了星愿雪的住址。
在开往远方的列车上,星照抽着555牌香烟。
他的最角绽开笑容,向着星愿雪的方向,吐了几口烟圈。
-全文完-
▷ 进入樱花渡月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