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送女儿去跳舞,舞校的楼下是一个书店,在等待女儿的两个半小时内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和足够的耐心光顾了久违了的地方。久违了的亲近心情的方式让我走进了米兰·昆德拉,把我带进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与他一起思索着、感受着灵与肉、轻与重、微笑与发狂、天堂与地狱的撕裂与徘徊。祈求着能够找到生命存在的基础。是上帝、是人类、是斗争、是爱情亦或是男人、女人?当南极近到可以触到北极的,地球便消失了,人会发现自己坠入真空。如果遭受遗弃与享有特权是一回事,毫无二致,如果崇高与低贱之间没有区别,如果上帝的儿子能忍受事关大便评判,那么人类存在便失去了其空间度向,成为了不可承受的轻。
思索生命的存在是件痛苦的事,痛苦得使人不能呼吸不能做事,不能做凡人所做的一切事,于是人便渴求与动物的亲近与融合,便会产生“人,牛身上的寄生物”的想法,便会有尼采看到农夫鞭策马时冲上去抱住马痛哭的情境。正因为找不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找不到灵魂存在的空间,才使我们无法将自己寄托,才使我们在孤独中触摸着黑夜无边的手!
米兰昆德拉展现在读者面前的托马斯、特丽莎、萨宾娜、弗兰茨都以不同的生存方式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爱情方式接受着灵与肉、轻与重的无度空间的挤压,托马斯在苦苦寻求与体味着女人万分之一的不同,于是不停地寻找新的情人,与二百多个女人上床。特丽莎是托马斯生命中六个偶然性所生下来的女人,可他不知道是谁把她放到草篮里并让她顺水漂下来,为什么把他的床选作了堤岸,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一个别的女人。托马斯是特丽莎从底层社会爬到上流社会的一个台阶,他让她感受到与少年时代截然不同的生活,是她梦中将要紧紧抓住不放的那支手。她不能忍受托马斯与不停地与其他女人的交合,不能忍受托马斯头发里散发出的其他女人下体的味道,她渴望回归自然,回归到农村,回归到动物的世界里去,体味一种完全无我的爱,不从动物那里获取什么,从未要求他给予爱的回报,去体味一种没人迫使的爱,爱动物是自愿的,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给其他人一种牧歌式的礼赠,只有动物能这样做。动物不是从天堂里放逐出来的,狗和人之间的爱是牧歌式的。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冲突,有什么怒发冲冠的壮景,从来不知道什么发展演变。萨宾娜是位画家,一直背叛着的画家,背叛父亲、背叛丈夫、背叛祖国、背叛着她要背叛的一切,背叛的结果使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找不到灵魂的归宿。当她感觉到自己的背叛是一种背叛时她的生命就在渐行渐远中虚弱掉、完结掉,不复存在了。弗兰茨把萨宾娜当作自己精神世界的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瞑瞑中之感受到萨宾娜,也让萨宾娜也因此关注他感受到他,包括他的死。当死神向他走近的时候,他才顿悟什么是他的最爱时生命已在无可挽回地离他而去了。
精典之一:“他爱这个女人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种爱对他来说如此宝贵,他想在他的生活中创造出一块独立的天地,一片纯净的禁区”弗兰茨对萨宾娜。
精典之二:“背叛。从我们幼年时代起,父亲和老师就告诫我们,背叛是能够想得到的罪过中最为可恨的一种。可什么是背叛呢?背叛意味着打乱原有的秩序,背叛意味着打乱秩序和进入未知。”诱惑着萨宾娜的背叛。
精典之三:“历史和个人生命一样,轻得不能承受,轻若鸿毛,轻如尘埃,卷入了太空,它是明天不复存在的任何东西”
精典之四:“我们都需要有人看着我们。根据我们生活所希望承受的不同目光,可以把我们分成四种类型。第一类人期望着无数双隐名的眼光,换句话说,是期待着公众的目光。那些极其需要被许多熟悉眼睛看着的人,组成了第二类。他们是鸡尾酒会与聚餐中永不疲惫的主人。他们比第一类人快活。第一类人失去公众时就觉得熄灭了生命之光,而这种情况对几乎他们所有人来说迟早要发生的。然而在第二类人这一方面,他们能够总是与自己需要的目光在一起。第三类人,他们需要经常面对所爱的人的眼睛。他们和第一类人同样都置身于危险处境,某一天,他们爱着的人闭上双眼,他们的空间将进入黑暗。最后是第四类,这一类人最少。他们是梦想家,生活在想象中某一双远方的眼睛之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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