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愁那几株扬柳
作者 北柱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候。
——唐·王昌龄《闺怨》
闺阁春深,布幔层层,遮得住一季春光,亦挡得住一种离愁。
窗外的花与叶是二月细风裁出的春的衣裳;相戏的蝴蝶是最活跃的舞者,它们舞活一春河山。
花是繁花,古道、荒城、亭边,千朵万朵,艳若彩霞,热热烈烈买笑的劲儿惹羞出门看花的人;叶是绿叶,窗前、河堤、陌头,重重簇簇,绿意影绰,叶间轮流作庄的鸟儿,已换上惊醒春梦的黄莺。
假如说女人的本命是花,而不是流水,我信。
流水年华,云鬓易改,玉颜易衰,有哪个女人愿作那一江春水?但是,所有的女人都愿作一枝不谢的花儿,花的年华,花的容颜,纵使是寂寞的秋日、料峭的冬季,亦要用胭脂与皮裘饰出一支动人的花朵。望着镜子,仿佛自己是最快乐的天使,只因拥有一个春天,女人的春天。
女人的本命真的是花?那为什么深闺香暖,心思却要作出墙的红杏:青苔可上屣印?荒草可侵古道?更不知昨夜一场斜雨,枝头是否应是红肥绿瘦?
为什么?为什么?那匆匆登上楼台的妇人,匆匆地又躲进闺阁,翻箱倒柜,撕裂几套罗裙,作擦泪的丝巾。
原来,女人不是流水,也不是春花,女人只是女人。
深闺女人也不拥有一个春,拥有的是几枝青青杨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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