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断秋 (接上篇)飘过地平线

发表于-2005年11月17日 下午4:27评论-1条

十一月望到头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但我决定了,我要离开。十日晚上电话通知还在成都打拼的几个朋友,还有渝,告诉他们自己要走了,下一站也许会选在贵州,不确定。我告诉他们。渝在电话里问我离开的原因,并猜测是不是因为兰。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和兰之间的事的人。我沉默着。渝曾经是我最知心的朋友,后来因为和公司老总不和,一气之下只身去了重庆闯荡。“重庆也许会适合你”我仍旧沉默,不置可否,任怀念的洪水蔓延。我无法让通话继续下去,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是渝焦急的呼喊声,我在公话老板诧异的眼神里转身而去。这个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着千万个故事,而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其中最落寂的一个。还是先回老家吧,也许亲情的温暖能让我暂时忘掉一些烦恼。订好车票、收拾好行囊,成都留给我的只是一天的时间。傍晚跟房东交涉好,站在这个已空荡荡的小屋里,居然有股想哭的冲动,这虽是个租来的家,时间也不长,但它毕竟承载了我这半年多来所有的心酸和快乐。朋友都在打电话约我吃饭,除了佳佳外全被我婉言谢绝了。晚饭订在羊犀线的“牛魔王”,很怪异的名字,以前曾去过,但印象不深了,只是这个名字多少有些不易忘却,就好像过去的很多朋友,虽很难再忆起共处时的所有点点滴滴,但友情却是一生里宝贵的记忆。佳佳也在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走,我仍旧没有回答,只轻描淡写的说:有时间来山东作客。佳佳哭了,像个5、6岁的孩子受了委屈,她知道可能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的着了。佳佳本是个坚强的女孩,记得她以前跟男友分手后对我们也只是淡定的说:分了也好。当时我们都很惊讶,惊讶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竟是这样的老练。此后她就一直以坚强、干练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多少带着点男孩子气,这也是我一直都很乐意跟她交往的原因,并不单纯的因为她是我的同事。遗憾的是我并未被同化,她的习性我也学不会,我跟兰分手后的第二个月恰好她带新员工到九寨沟实习,听完我的陈述后,她拍拍我的肩,很哥们的样子。那很让我羡慕了一阵,羡慕她的洒脱和大度。可是今天她哭了,全然不顾邻桌7、8个人的惊谔,好像是受了我的欺负,这使我坐立不安,又不好大声的解释什么,只好拖着她逃离那群怪异的眼光。这个夜注定是要失眠的,这我并不担心,车上可以睡,大件的物品都已经寄回家,只有几身过冬的衣服和几本书寄存在车站。告别佳佳,我决定再在成都的街头走走。只随便走走就好,总会有些不舍的。我告诉自己。

十二月中,离开成都的日子依旧沉浸在无边的苦涩中。我没有回山东,也没有走多远,车到陕西的汉中站时我夹在人群里出了站,自战友文良去年调回老家后这座小城里就再也没有熟人了,但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我并不陌生,严格点来讲其实还有几个故人,只是几年过去了,如今也无从联系了,跟他们交往那阵我还是个军人,单纯的活着,与人单纯的交往,不像现在---有些心伤就像挥不去的阴影。汉中的冬明显要比成都冷些,雨也要多些,印象中的这座城市也是漫布着忧郁的气息。独处时会想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儿,在这儿要待多久或是说能待多久。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熟悉的城市却又奔向另一个并不陌生的地方。躲在这座小城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曾有的伤心和快乐。几年来头一次觉得身边来往的路人都是这么的亲切。有时候会在天晴的傍晚去汉江河边坐,看远去的河水和天边的云连到一齐,看河滨广场上的老人在夕阳里起舞,想着自己几十年后会是什么样的,任河风迎面,看着河水里已经被冲的发亮的石头,觉得心也开始变的透亮起来。月底下了一场雪,很大,早上出门的时候已是厚厚的一层,天上鹅毛大的雪还在飘扬着,院门外一群小孩嬉笑着在风雪里滚雪球、堆雪人。成都待了几年从没见这么大的雪,即便是小雪也是很少见到。看着这群孩子快乐的样子不由的想:走过的路也许可以再回头,但经历过的很多事情却无法再重复。星期天加班,我有些感冒,新的上司安排我休息几天。这是个化雪的天,刺骨的冷。房内独居感觉墙壁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整个空间充满了孤寂的压抑和寒冷的胁迫,越是冷越是觉得孤寂和空虚,伴随着阵阵酸楚整个房间开始旋转、下陷。迷离间感觉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和曛的阳光透过窗幔照在离床不远的地上,一杯开水正在床头的方桌上散发着团团热气。显然这个房间有人来过,正思间房东阿婆推门而入。言谈中得知是她老伴昨天查水表时来过,当时我正斜躺在床上,嘴里说着胡话,为此老伯守了一夜刚刚才离去。看样子水是他倒的。而她则是来“换班”的。一个下午老太太都在忙前忙后,看着她满头银发在冬日下午温暖的阳光里穿梭,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是那么像我那慈祥的奶奶。

两天后,我没听从房东老两口的劝戒,执意回公司继续工作,随着春节一天天的临近,单位上的同事们都是每天从到忙到晚。自己也无暇再去闲想些什么,生活也开始再一次变的正常、规律起来。我会每天在早上七点醒来,然后按时到单位工作,会在每天下午下班后加两个小时的班,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家。似乎离开成都到这儿是正确。我开始这样认为,直到这天轮休在qq上给朋友们留了现在单位的电话。最先打电话的是渝,他说大毛要结婚了,问我是否知道,我说知道是几个月前在路上偶遇他时他本人告诉我的,渝又问我到时会不会考虑回来一趟,若是我回去他也定会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但我只是告诉渝礼物我给他寄出,烦他带到。很反感他想个女人一样抓着这样的话题喋喋不休。我猜想我说完这话后电话那头渝的脸色肯定像卡了条骨头在喉咙一样难看。一天后是佳佳打电话来,那是个晴天的下午已近黄昏,漫天的红霞,透过电话对面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大地都被染成了红色。佳佳还是秉持着她一贯的泼辣作风,电话一接通她就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说是我再有几天还无音信,她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出来,还要对天起誓!我有些委屈,“掘地三尺”,当我是耗子。她问我最近过的怎么样,最后她也在电话里说大毛要结婚的事,并说准新娘她见过,而且我们几个中她是第一个,也是迄今唯一一个见过的。“她叫南,像个男人的名字……”我心里一动:兰以前的小名就叫南,后来上学才改的。这一点我很确定。会不会就是她呢?挂断电话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心酸再次占满了整个回忆。我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不走的远一些,好像是离开了却又不甘的躲在隔壁偷听着邻屋的动静。至此我真的搞不清楚自己对兰还有着什么样的情愫。仅是怀念吗?我不明白,也没有人能告诉我,我本不想再去回忆,却发现一旦被触及,我还是无法自控。一首旧词挟着别样的清愁漫上心头:喧嚣尘世网中间,流水逝年华,荣枯梦幻,功名儿戏,何处得心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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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梦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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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天使点评:

心静其静而万事静,文字段落处理得不是很好,个人感觉:)

文章评论共[1]个
世外桃园-评论

流水逝年华,荣枯梦幻,功名儿戏,何处得心闲?!at:2005年11月18日 下午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