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

兰菊很漂亮，用我的审美眼光来看。模样端庄，秀丽。身材高挑，匀称。哪怕现在已经是近四十岁的女人了，依然能看得见其年轻时的光彩神韵。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和兰菊不是很熟识的朋友，认识她只因为我的老公和她的“老公”在近段时间内走得很近。几乎每一个星期都有三到四个夜晚泡在一起用餐，喝酒或者打牌。他们也许就是所谓的酒肉朋友而已吧。我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和兰菊就只是在偶尔的几次饭局上见过面而已。大家私下并不怎么联系，这也许是我的惰性，我是不善交际的。

第一次的见面，在几个月以期的一次饭局上，在那家名为“白裤瑶”的餐厅的包间里。那一次对于兰菊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因为那一次来用餐的十几位客人对于我都是陌生的面孔。我又忙活着伺候我家的小公子，这小公子自己吃饱喝足了就毫不客气地拉着老娘的手就要走人，小手还特别勤快地对各位伯伯，叔叔，阿姨们挥手做“再见”和“飞吻”。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各人士的面容，记住他们的长相，也没有来得及品尝几口佳肴就被迫走人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位朋友家里。也是因为我被主人三番五次地叫去那里吃饭。我纵然有一千个不愿意，也不能过分固执而不尽人情，伤了大家的情面。我得说说：我不愿意去参加人多的聚会，并不是我的真实意愿。只因为有一个小顽童难以伺候，怕给别人带来不便之处而已。比如说打碎别人的东西啊，踩脏沙发等等等。

席间，我还冒失地说：“哎，这位（兰菊）好象是第一次见面哦。”“见过了，见过了，上次在白裤瑶。”我才知道：原来老蔡和兰菊是“夫妻”，在这之前已经见过老蔡几次了，今天才将他们对号入座了。

吃火锅，电磁炉在不停地给锅里的食物加温，锅里的汤水在“沽咚，沽咚”地沸腾。老公说：“电磁炉就是比电火锅快呢，我们家的电火锅实在太慢了。”兰菊毫不掩饰地说：“电火锅，早就过时了。”那语气傲慢而轻浮。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我对她有了多看两眼的留意。倒不是我怀恨在心，只不过是她这一句话让我注意到了她而已。

老蔡有五十岁左右，而兰菊大概三十来岁不到四十岁。所以我的第一个印象是兰菊也许不是老蔡的原配夫人。兰菊对身边的女孩儿流露出来的冷漠，让我不敢确定女孩儿是她的女儿，直到听见女孩儿叫她妈妈。兰菊在吃饭其间打了几个电话，声音很大关于彩票，关于麻将。主人的女儿和兰菊的女儿都有八九岁了，我的儿子（一岁半）跟他们玩地很疯。“亦亦，不准这样踢球。”我在吃东西的时候听见兰菊这样大声呵斥她的女儿。

第三次见面，是在兰菊女儿的生日宴会上。老蔡知道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但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叫我老公带上我和儿子一起。在一家有名的酒楼的豪华包间里，我们熟悉的几个人到得早一些，但是酒席迟迟未开始，听说是还有客人没有到来。兰菊的歌声不怎么到位，但她还是很勇敢地唱着，虽然是情歌，但表情近乎是木呐的。等了近一个半小时，迟到的客人终于来了，比预期的多来了几个人，我听见兰菊对服务员说：“小姐，你再加五套餐具和座椅。”“小姐，对不起，加不了那么多座位了。”服务员客气而无奈地这样说。我立刻对老公说：“那我带儿子先离开吧。”老公点头默许。见我起身告辞，兰菊客气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啊，你还没有吃东西就走了。”我爽快地说:“你别客气了，吃东西那还不容易吗？这是小事情。好好招呼你的其他客人吧。”我和儿子就这样草草收兵。我不知道这给别人什么感觉，就我，只是想于人方便而已。

第二天,老蔡死拉硬拽地还要请客,说是要特地请我和儿子。这把我惭愧地不行。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啊？我不极情愿别人为这点小事破费周折。可是，老蔡一天五个电话打来，真有一点盛情难却。

回来以后，我才对老公提起我的疑问。原来老蔡和兰菊俩人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兰菊是老蔡的小老婆，是我们常人眼里的“二奶”“情妇”的角色。老蔡其人还是机关干部，以前挺威风的，出门随时有小车，身边随时有小秘。据说，现在调离了原来的工作，没有小车接送了，应该算是变相的降职吧。当然，是什么原因，我无从考究。这也不是我要研究的问题。对于兰菊其人我却徒添了几许愁绪而已。

我想兰菊这人是勇敢的吧。做为一名女性她也许是勇敢的吧？我曾经很想对兰菊这样的女性人物做近一步的心理透视。我很想了解她们的心里想法，心路历程。我也曾经尝试着写过一篇关于兰菊这类女性人物的文章，却无法深刻而细致地描述其心理特征，所以最终文章不能成功。我所接触到的这类女性绝大部分都是拒绝怀孕生子的。所以我说兰菊也许是勇敢的。只是这样的勇敢能得到多少赞许的目光呢？我不得而知。

兰菊愿意和他人共伺一夫，也许是她的大度吧？她真的可以不要名份，屈身为“小”只要高兴就好。这也许是做情妇的最高境界了吧。我在想她真的快乐吗？他的快乐能带给他的女儿多少快乐和幸福呢？小女孩子在懂事以后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灰色身份呢？我想“私生子”“野种”的头衔冠在谁的头上都不会轻松吧？那无疑是一把无形的枷锁啊。

对于老蔡的原配夫人，我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疼。她的无所作为也许是宽容大度，也许是忍辱负重，也许……我在想新时代的女性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走到这样的地步？她有文化有事业有收入。她是在怕什么或者是在盼什么呢？也许还有很多的问题是我们外人看不到也想不来的，摸不透也猜不出的吧。

对于老蔡，难道他也算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吗？他没有和原陪离婚，是出于什么想法呢？她也没有和“小的”结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看着他对与兰菊所生的这个女儿为其过生日而隆重宴请的局面。应该也看得出来对这个女儿的疼爱吧。那他对与原配所生的儿子又是否一如既往的疼爱呢？他也曾经抱怨：这样的生活压力太大。我在想这样重压的生活还将继续多久呢？还能继续多久呢？这样的路是否还会越走越宽阔呢？

生活有多少的窘迫和无赖，有多少困惑和阴霾，有多少泪水和欢笑，有多少付出和等待，有多少荣辱和成败，还有多少是与非和对与错……我不知道，现在我还不知道。人生是一部百科全书，而我却刚刚翻开扉页而已。所有的内容都将被我慢慢地吸收和消化，我想这些内心的疑问终将有豁然的一天吧。

在这里，我只想虔诚地为天下所有的女人祈祷：原你们都幸福快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