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上说:上帝最先造出男人,而后从男人身上取了一跟肋骨,再造出女人,于是,男女长大后必须找到他们的另一半,合二为一,这就形成了婚姻,我想这其间的寻觅必然就是爱情。
——题 记
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夜已深,毓突然来访。她说实在不想呆在那个冰冷的家里,作为她的好友,我自然明白在这凄凉、寂寞的寒夜,毓的孤独和无奈,望着她那被风吹得零乱的秀发,冻得通红的脸颊,我唯有心痛和怜惜。
在我心里,毓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女子,漂亮而且有气质,更让人羡慕的是她那双巧手,什么女红都会做,织毛衣、做衣服样样精通。望着她那件件精美的作品,我常常感慨:“毓,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我一定会娶你作老婆。”
可是就她这样一个漂亮、能干的可人儿,居然也会离婚、居然也会成为“弃妇”,我怎么也想不通。
毓离婚一年多了,除了我,她几乎什么人也没告诉。也许是因为我是她最知心的朋友吧,只有我才可能明白、同情、理解她,也只有我愿意听她倒倒苦水、陪她解解闷。
我和毓相识已有多年,她和涛从恋爱到结婚的经过我几乎了如指掌。涛出生在鄂北农村,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刚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名无经传的穷大学生,而毓的父母都是上海人,自然竭力反对。可毓却不顾一切,坚持要与涛在一起,最后终于冲破了艰难险阻,组成了爱的小家,可以说他们的婚姻是来之不易的,也正因如此,他们的结合一度成为美谈,成为被效仿的对象。
婚后的生活虽然拮据但很甜蜜,特别是女儿的出生,给这个小家庭更是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后来随着南方打工热的兴起,涛的心也动摇了,他执意要南下深圳,去赚大钱。孩子还小,毓虽然心里不是很愿意,但一想到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的将来能有一个良好的环境,也只好放手。
涛在深圳如鱼得水,他的才华很快得到充分地体现,没去两年,月收入就达到七、八千,毓的生活质量得到明显地改善,买了新房子,孩子也进了贵族学校。
于是总有人跟毓开玩笑:“毓,你真舍得涛一人在外呀!难道你就这么放心?”
“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能强求。”毓的回答是那么自信。
毓的自信是因为她们的结合是有感情基础的,她也坚信涛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是不会背叛她的。可是,人们的疑虑也不是没有道理,风言风语地传说,涛似乎在外面和他老板的女儿走得很近。
在随后的日子里,涛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一年到头难得有几天相聚的日子,毓是多么希望涛的爱抚和温存呀!可涛却逐渐冷得像块冰。想想从前,毓被涛呵护有加,宠爱无比,而今这种改变怎能让人相信?
三年前,涛终于跟毓提出离婚,并且从此就不跟她在一起了,每夜涛均是冷背面对,留下毓在一旁默默流泪。毓始终没有同意离婚,她以为她的爱和温柔能唤起涛过去的温情,因为毕竟他们过去真心相爱、患难与共。可涛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再呆在一起只会令双方感到无趣。
为了能达到离婚的目的,涛费尽了心思,把责任一古脑儿全推到毓的身上,指责毓的冷漠与高傲、蛮横与无理、世俗与稚气,这些话句句都像匕首一刀一刀刺着毓的心。毓在忍受了三年的冷暴力和恶毒地语言攻击后,终于死了心。
毓至此都不敢相信,当初她不顾一切,寻找到的爱情竟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说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涛到南方去打工,早知如此,她宁可放弃富贵而选择清贫。以前的涛虽然很穷,但却知冷知热、充满了柔情蜜意,现在钱是有了,人却变得冷酷无情。难道真的是夫妻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吗?
如今的毓已是人到中年,红颜渐失,还带着孩子,想要重新选择,谈何容易?虽然涛给了她几十万元的分手费,但这些钱能买到当年的山盟海誓,能买到失落的爱情,能买到流逝的青春,能买到付出的辛劳和汗水吗?
在这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年代,再坚固的爱情也会因人性的异化而变得脆弱不堪,就好像一只精致的瓷碗,稍不留神,就会落到地上摔碎,即便没有,也经不住岁月如流水般的冲刷而变得裂纹纵横。
岁月悄悄流逝,青春渐渐远去,滚烫的誓言也变得悄然无息,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我们还能守望着爱情、幻想着爱情、企求到爱情吗?而那些曾经失落的爱情,还会重新萌发吗?
写到这里,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的小说《伤逝》,涓生和子君也是自由恋爱的,他们的悲剧是那个黑暗时代的必然结果,但毓的爱情悲剧使我深刻地认识到:这样的悲剧远没有因为那个黑暗时代的结束而结束,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生活中,在充满诱惑的灯红酒绿中,人性善良和理智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和不堪一击。那么,如何把握自己的幸福?我想,鲁迅先生已经给我们做出了睿智的回答——
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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