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幢仿古庭院的建筑前,那红红的柱子撑着飞檐角亭,在湖中拥着滴绿的荷叶显映着美丽的倒影。风在这里编织着故事,与菱荷的香味相互交融并渗透着来往此地的每一个游客。往北侧的拐角处的回廊上,他坐在大红色的条木板凳上,正陶醉于眼前的景色和此处独有的饮风赏荷的意境。看那风在湖中嬉戏着荷,荷便笑的叶摆茎舞,兴奋地乱颤不已。再来个折腰戏水,点起片片涟漪,向四处扩散着愉悦地情趣。
很久没有出来散散心了,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决定。难得地一个休息日,不需要陪人也没有人陪的休息日。他无须顾及什么只须放松自己。他也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因为她喜欢荷的缘故。他望着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水波,心里就有了念想,于是解下随身佩带着的铝酒壶,灌了自己一口,那红红的液体便迅速渗透到了肠壁里,复又合着血液将醉意送回。风拂过脸庞,几根发起落后便舒服的贴在了额角,有些酥痒,心即刻就有了欢喜,而眼前荷与风仍痴缠难舍……·
他知道与其说是醉在景中,还不如道是人送情致。
他此刻的思念就如风的独舞,荷想必也在远方等风吧?
他和她已三日没有联系,三日不长却如隔三秋。
他内心此刻是微笑着的,有一阵微风吹过,他想就让风将他的微笑带给她吧。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他忙不迭地打开短信,心想应该是她发来的,心里于是就一阵激动,一看果然就是她的信息。一首诗歌,跃然眼前,但他只看完一遍,即刻就迷了眼睛,痛了心智。
又一阵风吹来,他想来的正是时候,可以让他多闭会眼睛,再清醒一下。
他和她的故事的发展,也许是偶然中的必然。他曾经嘲讽过自己,当然是在抨击过别人的网恋故事之后,那种在他看来是虚无的甚至是飘渺的感情,真的经得起现实的磨合吗?自从她从他所在的这个城市回到家里以后的一些夜晚,他和她不停的通话,有时甚至可以通宵达旦,互传爱意不知疲倦。当然那都是他在出差的夜晚他才这样无所顾忌。他喜欢她,用他的话来阐述就是,哪怕灰飞烟灭,只要有机会他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当他对她讲出以上的话语以后,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他的理性在她的爱面前被冲击的体无完肤。但他坚决认为自己不是一时的昏头造成的后遗症。因为她是值得被爱的姑娘,他有时在想,能够被自己爱至少说明一点,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那种优秀是他所能感知的。他喜欢这样的感知,因为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她。他会战胜所谓的理性。
网恋是什么呢?是无法战胜自己的痛苦?还是一时的感情寄托?他和她约定的三天内不通话和在公安网络的不见面,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他想爱了就是爱了,他要赋予爱既古老又在当今社会显得比较珍贵的含义,来证实自己的不俗。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拨过去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听着,太阳早就升起,该起床收拾自己的心情了。
下午回到家里将儿子从幼儿园接回来,妻子还没回来。他于是自觉地来到厨房寄上围裙,并想象着能够给她做一顿饭该多好。对自己的手艺他还是比较自信的。他喜欢将做饭当作一门艺术。尽管近几年做饭的时间少了,但并不影响他的艺术水准。他哼着歌曲,时不时地看探头看看在客厅里独自画画的儿子,将地板弄得到处都是颜料和碎纸,不禁摇摇头。
“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将地板弄的到处都是垃圾,你这个小xx,还嫌我不够累啊。”客厅里传来他妻子呵斥儿子的叫喊声,他急忙打开厨房门,劝阻妻子道:“不要这样骂儿子嘛,好好说就行了。他知道妻子一定又是哪里心情不舒畅了。
“这个家我就感觉自己就像个保姆,即要伺候大的又要侍侯小的,真是命苦!”妻子的声音在他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
“怎么了,我知道你辛苦了,好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马上可以吃饭了,呆会这里我来收拾。”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里想起男人不该和女人斗的这句至理名言来。
“不是辛苦,是命苦,我就怎么会这样的命!”妻子说到伤感处还掉起了眼泪,让他不觉想起鲁迅笔下的祥林嫂的角色来了。
“哪哭嘛不要哭,我会待哪好格”(浙江绍兴方言,你哭嘛不要哭,我会待你好的)他学着戏曲里的腔调哄着他的女人。
“我受不了啦!”一声尖利的声音附合着怒目的光线向他射来。
客厅灯组里的一支日光灯不知是接触不好还是受到了震动,不失时宜地闪烁着,就象一个舞台,而他是主角,在时暗时明的光线的直射里站立着,就像一座雕塑,手上还拿着一把马勺。不远处,儿子的哭声夹杂着叫妈妈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到了崩溃这个词。但他没有崩溃,至少现在还没有。因为他是个好男人,一个好警察。而这样的场景从他结婚半年以后就就没有停歇过。他有些麻木,想了想又转身回到了厨房,少歇,“哗”的一声,生菜下油锅的爆裂声从厨房里传出,他想那里面应该包含有他刚才没有发出的声音。
晚上他看了一会报纸,却什么也没看进去,在想着白天和她通话时的对话,她说:“因为害怕破坏你的家庭,所以来你那里没有通知你,其实来到你那座城市的四天里,我那强烈地来和你见面的渴望差点把心都烧成灰。离开你的城市回到家里后我想逃避,所以和你约定三天的时间,但我发觉我做不到,本想乘此机会就换了手机号码,永远不和你通话了,但我做不到,我爱你!我不是个坏女孩真的。”他想起听后笑着对她说:“傻丫头,我知道你做不到,如果真的你换了手机号码,我会来找你,我的家庭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存在那种微妙的关系,在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时没有碰到你所以我浑浑噩噩,但现在不同了,有你的天空我会保重自己,我会珍惜你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笑了,他打开手机将她早上发给他的诗歌找了出来。看着那文字他又笑了,这次是在心里微笑,他知道此刻她也是在笑着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他甚至感觉听见了她笑的声音,那声音是令他今生都无法释怀的天籁之音。他看着手机显示屏,字字清晰刻心。
眼与眼之间是烟云在飘渺/喧嚣的世界/每一秒都在浮沉/千万遍火热的回声/击碎无言的绸缪/化为没有主角的舞台/独角戏里的故事/是我端庄地黑色衣服/舞动着的风的情愫/将心的动和静来殴打/夜悄悄的复活/谁在低吟浅唱/飘零受苦的情感/堆积着无悔的年轮/躲在黑夜里思念成海/夜了就暗了/暗了也就快亮了/太阳就在我的夜里安眠/等待着你的唤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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