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将心事赋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题记
当我想隐藏自己心情的时候,我选择写诗。诗歌是我一生的情人。
我需要倾吐,需要倾诉,需要被人接受和被人听取。
如果,我不再写诗歌,那一定是在自我毁灭,对文字、对情感的毁灭。
很多的时候,想找个人陪陪。我只要他(她)安静听我说话,偶尔会心的一笑。
记得在一次的电话里,我与尘聊了两个小时,说到我外婆的时候,我的声音梗塞了。尘说:“真想给你一个宽大的肩膀靠靠。那样,你可以在我的肩上哭泣。”
尘或许能偶尔给我肩膀靠一靠。但他不是风,可以招之即来。因为“尘”是尘,被风吹散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什么都不会留下。让我想起了王菲的《不留》,那个冷艳性情的女人,用自己特有的歌声向她的歌迷和爱人倾诉。而我呢,我能用歌声向我的朋友,向尘倾吐吗?
尘,只能给我记忆。
尘给我的记忆留在脑海,有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一句话,一个拥抱,一个亲吻,足以让我漂泊的心灵开辟一处可以休憩的家园,一片可以扎根的土地……
梅子时常在寂寞无聊的约我在那家“自由空间”的茶吧聊天。我做她真诚的听众。
她是一个极致的女子。说粗鲁的话,却写小资情节的文章。
她抽烟的样子很好看。那么修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白的的烟。青灰的烟圈在她丰满的唇上袅饶。我在她对面坐着,仿佛,她吐出来的不是轻烟,是云,是雾。而我不是抽烟的女子。
我始终学不会抽烟。因为,我没有青葱、修上的手指。我的柔软、丰盈的手,只适合写字。那是尘说的。尘有一双修长的手。但他不抽烟。他会弹琴。他说他的手可以弹到十二度。我不懂乐理,不知道十二度是个什么概念。但我能看见尘的眼神里有明显的亮光跃起。
时常在想,写文章的女子是不是都那样的神经质?梅子是那样,我也是。
梅子眉飞色舞。说她的网络,说她的论坛。那么善谈的我,不忍打断她倾诉的欲望。我明白她需要发泄,需要倾诉的心情。我能体会,更能理解。
“梅子,陪我说说话吧。”
“那么,你来。我们见面聊。”
梅子上班的地方冷冷清清。我想要烤火。梅子说:“你都穿上了棉衣,应该还是烤火的时候吧。”
她怎么不知道我是心冷呢?心不暖,血液不会畅通。我怎能不浑身冰凉?
那个梅子,不安慰我,反倒教训我。此刻,我要的不是道理。道理,我比谁都明白。问题是,一旦实施,我就变成了弱智。所以,我的朋友都知道我那个秉性,无论什么事情,我只能自我调节,自我疗伤。
梅子,不是我可以倾诉的人。其实,这个世间没有谁可以聍听我的疯言疯语。因为,我的思维方式,真的与常人不太一样。那不仅仅是倔强的问题。
我躺在床上落泪。朋友电话问我:“晚饭谁做啊?”
“不知道!~”
“孩子谁接?”
“不知道!”
“你做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象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电话里的朋友,也不是我可以倾诉的人。但有点,他说中了,我就象个孩子。眼泪,不能轻易去碰,一碰,就会落下来。
君问我怎么了?我不想回答。索性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怎么象女孩子那样,多愁善感?”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君唯一说得象样的一句话。君掀开了我的被子,看见我的手机躺在我的身边。他拿过去,习惯性翻看我的手机信息。
“我没给任何人电话。”
“那手机还是热的呢!”
我已经厌倦了君的那个行为。只要他说我电话的事情,我的神经,就会一触即发。他总是防备着我,窥测着我,监视着我。我对他说:“你能管住我的人,管不住我的心。”于是,他偶尔也会不找我闹。
但君不是可以倾诉的人。他不和我讲道理。
我说“婚姻,就象握在手里的流沙,你握得越紧,沙会流失得越快。”
君恼羞成怒。我不再说一句话。
“求求你,与我说一句话,好不好?”君央求着我。此刻,我看见了君无助迷惑的眼神。我觉得他顿刻是那么的可怜。我,居然不想与他说任何一句话。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反锁上门。命令任何人都不要打搅我。但君,不能体会我的心情。偏偏敲响我的门,找借口与我说话。
我恼怒。象一头猛兽,发出最尖锐的叫声:“你不要与我说话,行不行,你就放过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君不让我安静。横挡在电脑显示屏前,我写了n行的文字,不可能在写下去了。我对君说过无数次,我开了电脑,就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了。我不是他的奴隶,不是他的影子,我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我窒息,我要挣扎。
君是爱我的,却不是我可以倾诉的人。我累。
我喜欢黑夜,喜欢黑夜流淌的声音。黑夜可以庇护我的一切,我可以在黑夜里放纵自己。但我也曾经说过,我讨厌黑夜流淌的声音。因为,黑夜没有阳光,我不要月亮,我要炙热的太阳。我需要热情和激情充满我的世界。但世界,本来就是矛盾的统一体。我想,我的生命里,注定有很多的东西,只能在夜间繁衍。如花,只能在夜间绽放最美丽的时刻。
有一种花是开在夜间的。夜来香不在白天开放。它有着自己的馨香与美丽,却少人为它的开放在夜里或者清晨守候。我想,我就是那夜来香。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
邓丽君的歌声低糜地而我耳边蹭过来又蹭过去。她在遥远的天堂向我倾诉自己的衷肠。我是伴着她的歌声长大的。她唱《夜来香》,她自己就是开在阴暗角落的夜来香。她在荧光下面那么风采照人,但卸了装呢?谁来听她倾诉?谁来听她歌唱?最终,她没有死在爱人的怀里。而我呢,能死在爱人的怀里吗?生命犹如昙花,果真如此轻易?
可以叫出名字的花,还好,偶尔还能被人唱进歌里,被人写进文字里。
但那些不知名的花,默默落在夜间,落着不知名的忧郁。
我的忧郁,也是不是不知名呢?有没有人给我的忧伤命名呢?谁为我歌唱?我为谁歌唱呢?我的心情,我想夜知道。
夜终结会过去。明天太阳会照在我的窗前吗?冬天的太阳花会开吗?
一生很长,为什么无人听我倾诉?为什么不能再爱一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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