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月——小说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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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描写家庭恋爱婚姻的小说，主人公苏雁是一位中学教师，才华横溢，多才多艺，深受女孩们的喜爱，但由于种种原因，苏雁的婚姻很不幸福，结婚离婚成了苏雁的生活全部，等到苏雁精疲力尽，他不得不远走他乡。

主人公苏雁是一个把声音和气味作为爱情依据的情感至上者，他的奇异经历，很引人深思。

这里将连载小说的原稿，没有经过任何修改，希望得到朋友的指教和帮助，作者在此谢过！　

裸月——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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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终于决定要走了。

是永远的离开，决不回来的那种。

今天是临行前的第三天，苏雁觉得该去准备一些包包裹裹之类的东西，至于路上吃的用的，临走之前再买以来得及。

走在自己工作过十二年的熟悉得连哪里有一个小凹坑都可以闭目想象出来的大街上，夏日的炎热得蒸死恶狗、熏晕懒猪的热流扑面而来，树叶上被南来北往的车流带起的尘土厚厚地覆盖着，显得病恹恹的；稍远一点，还可以看到地上的热浪把地表的空气蒸腾得如微波一般，晃晃荡荡；大街上没有其他的行人，只有苏雁低着头骑车往前，商贩们也懒得再铺前吆喝。

苏雁不一会已经汗流浃背，暗暗诅咒这样日鬼的炎炎夏日，好在他要到达的目的地不是很远。

轻车熟路，苏雁来到了一个买杂货的店门前，刚下来把车支好，店里就走出了一个小小巧巧的女人来。

“哟，苏大哥，这么热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快进来吹吹风！”

裸月——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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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叫董晓芸，是一个典型的平原水乡小城女人，皮肤白皙，仿佛这风吹日晒对她不起作用。因为没有生育的关系，身材保养的很好，依旧是丰臀细腰。今天更是穿了苏雁最喜欢的素雅淡蓝的衣服，让苏雁看起来特别的爽眼。

晓芸是苏雁高中同桌董加林的妹妹，读中学的时候，苏雁去过董加林家，所以苏雁就认识了董加林的妹妹董晓芸。

董加林家离他们的中学很近，他不住校，走读；因为同桌的关系，苏雁在学习上给过加林很多帮助，加林回家经常和父母谈起苏雁，加林爸爸就多次要加林带苏雁到家里作客。可苏雁觉得自己是乡下的孩子，面对镇上的人总觉得低人一等，死活不去；可有一次，加林要过生日，无论如何也要请苏雁去他家，苏雁推辞不过，就向办主任请了假，坐了加林的自行车到了董家。本以为加林可能也邀了班上的其他同学，到他家一看，只有加林的爸爸妈妈，还有加林的妹妹。加林一家热情地给苏雁倒水，让苏雁吃水果、糖，客气得苏雁不知所措，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这些东西对苏雁来说简直是奢侈，自己长到十八岁了还没吃过这样的呢！后来，倒是加林活泼的妹妹嘻嘻哈哈地驱除了苏雁的尴尬，削好了苹果塞到苏雁的手里，才让苏雁渐渐自然起来。

吃饭的时候，加林的爸妈不住地夸奖苏雁如何热心，如何前途无量，说多亏加林和一个像苏雁这么好的学生坐在一起，成绩也提高了不少；苏雁只是嗯嗯啊啊自顾埋头吃饭。

其实苏雁的眼睛早被加林的妹妹吸引了过去。

加林的父母也是典型的城里人，爸爸在供销社，妈妈在粮管所，这在当时来说，都算是很体面很风光的职业了。所以一家人的生活富足、安乐，衣食无忧，精神也好，而且特别的是，加林的爸妈皮肤细腻，根本看不出四十岁年纪的人。加林和妹妹同样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加林长的高高大大，比苏雁高出整整一个头，五官端正，非常阳光；妹妹呢，苏雁这时候才知道她叫晓芸，比加林小两岁，在另一所学校读高一，苏雁只能用长得秀气来形容，水水灵灵，皮肤更是吹弹即破那种，惹得苏雁多看了她好多回，苏雁惊奇天下真有长的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整个一顿饭，苏雁吃得很认真，几乎把加林家的米饭全部吃光了，满桌子的菜也所剩无几，苏雁心说，这是自己吃得最饱的一次了。

就是那顿饭后的一个星期，苏雁收到了平生第一封信，拆开信的时候，苏雁惊喜地知道，这是晓芸写给他的，信封和信纸上有一种苏雁特别喜欢的说不出来的味道；晓芸首先向苏雁问好，说是在家经常听哥哥夸说苏雁的好，所以早就想认识，不曾想苏雁竟然是这样一个腼腆羞涩的大男孩，嘻嘻！看的苏雁好一阵脸红；不过晓芸最后说，她还比较喜欢像苏雁这样的男孩子，有点淳淳的，味道应该不错，至于学习上，还希望苏雁多多帮助．

苏雁接信后也迅速地回了信，只是说自己一个乡村闭塞地方出来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她见笑了，不过苏雁知道这样的性格对今后没什么好处，一定会尽力改正的，至于学习上的事，主要靠自己的努力，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何况又不在一个学校。

很快的，苏雁又接到了第二封信，他们开始书信的往来。不过都是谈学习上的事情，苏雁很喜欢晓芸来信里夹带着的那种令自己迷醉的香味，甚至是神往。

不过，苏雁正在读高三的关键湿气，信也是断断续续，紧张的学习早已把苏雁的心都拉了回去。

苏雁后来想，这算是自己的初恋么？

苏雁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考上了一所师范学校，经过几年大学生活的熏陶和洗礼，苏雁已经成熟了许多；尤其是苏雁各方面的才华得到了充分的培养，成为大学里的佼佼者，这时候的苏雁已是一个儒雅有风度的年青人了。

加林没有考上大学，离分数线还有六十多分，加林的爸妈也没有让加林复读，而是让他参加了招工考试，凭良好的成绩进了县农业银行工作。

晓芸三年后参加高考也名落孙三，那时晓芸的爸爸已经是供销社的主任，晓芸也通过招工顺理成章地成为供销社的职工了。

读大学的时候，苏雁在整理书信的时候，翻出了和晓芸的来往书信，原想和晓芸再通书信，但想到晓芸也要参加高考复习，便打消了念头，后来便不了了之。何况苏雁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安徽的叫刘菱的女孩子，两个人来往密切。苏雁在她的身上闻到了晓芸书信上的那种让自己迷醉的香味，苏雁的精神也就有了寄托，生活充实起来，更兼苏雁埋头于大学的图书馆，如饥似渴地读书，也早淡忘了给晓芸写信的事情了。

等到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哪里来得回哪里去，与刘菱的交往便到此为止，半年时间还互通音信，但相隔太远，又无法像现在这样可以调动，逐渐书信稀朗慢慢沉寂而至杳无音信。

工作了以后苏雁才知道，晓芸已经结婚成家，嫁给了县财政局长的儿子——就是那个和自己同班的同学，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封子建，子建凭着他爸爸的关系，根本不把学习放在心上。但是他对学习成绩好的苏雁却另眼相看，很是要好。他知道加林有一个漂亮的妹妹，打听到了晓芸的地址后，就开始猛追。

几年后苏雁在和晓芸的第一次见面餐桌上，晓芸才对苏雁说，她那时候靠不上大学，有80％的原因是子建，甩也甩不掉，何况自己也不敢甩。

苏雁有好长一段时间心里憋憋的，因为失恋，苏雁就把自己的身心全部投入到工作中，两年后，他凭自己出色的教学成绩，加上原来班主任的力荐，顺利地调入县中，也就是自己的母校。

加林见苏雁调入县城，想搞一次同学的聚会，续续旧，就约了子建和一干人等，在“翠竹苑”包了房间，苏雁很喜欢这个酒家的儒雅气息，那一天，子建带来了新婚的妻子晓芸。

初婚的晓芸容颜更加的娇艳，在苏雁看来，是那种不加雕饰的美丽；晓芸见到苏雁也是目不转睛，毕竟苏雁也已经是风度翩翩、气质出众。

握着晓芸温软的小手，苏雁竟然舍不得放开。

晚宴的气氛显得热烈而融洽，毕竟是分别几年的老同学第一次相聚，几年前的同窗生活还历历在目。隔空的时候，晓芸把苏雁拉到一边，埋怨苏雁考上大学后一直没给她写信，并讲了自己嫁给子建的经过，搞的苏雁一阵唏嘘。

“调到这里来就好了，什么时候芸芸帮你物色一个女朋友，怎么样，苏大哥？”加林热情地对苏雁说。

“说话算话，大苏，晓芸认识不少漂亮的女孩子呢！”子建跟着说。

“肯定没问题，全包在晓芸的身上！”其他人也一起附和·

“来，喝酒！”　

裸月——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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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哥，你是怎么回事？”晓芸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给苏雁一顿埋怨。

“你不和人家谈就算了，怎么还找人骂了人家？”

“你知道吗？赵静昨天哭了一夜呢，你是这样害人家的啊，啊？”

“什么？”苏雁被晓芸呛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所措，“你说清楚点，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我不和人家相处了，什么什么我还找人骂了人家？”

“那你马上到我家来，我有要事找你。”晓芸不容苏雁多想，还带了一句,“你真缺德！”

苏雁更加的莫名其妙了，上完了课，和年级主任说了一声，又请带班的老师帮助照看检查一下学生的情况，就骑了车子向晓芸家赶去。

聚会结束两天后，晓芸果不食言，给苏雁带来了县医院的护士赵静，说起来，赵静还是苏雁高中的校友，比苏雁低两届，考上了医务中专学校。毕业后，赵静的爸爸托了不知道多少关系，也花了不少钱，好不容易让赵静分配到了县医院，在当时来说，已经是很令人羡慕的了。原来赵静的爸爸是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想来也有一些关系和门路的。

“苏大哥，说真的，给你介绍对象为你也是为我。”

苏雁在和晓芸一起去医院的路上，晓芸幽幽地对苏雁说。

苏雁一下子明白了晓芸的意思，不由盯住晓芸看了很久，晓芸也毫无拘束地看着苏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晓芸的眼睛一时很朦胧，不知为什么，苏雁突然觉得晓芸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第一次在加林家见面的鲜活和青春，面庞还是那样的洁白和细腻，两道弯弯的眉毛精致地横在略显忧郁的睫毛上，似乎看不见底的幽深，才几年没见面，晓芸的活泼到哪里去了呢？在苏雁的想象中，晓芸是幸福的和开心的，女孩子的天性在她的身上结合的是那样的到位，可是现在······

“为什么？”苏雁疑惑的问。

“······”晓芸摇摇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个人在晓芸的介绍下见了面，苏雁感觉很不错。

赵静白白净净，令苏雁想到她穿上白大褂时的那种圣洁天使的面容，身材也很协调，只是有点瘦弱，脸形有点方，嘴唇特别红，是那种剥开樱桃见水的那种，苏雁只吃过一次樱桃，但是那丝丝甜甜的凉腻腻的感觉苏雁从没忘记。这种见到赵静就想起吃樱桃的感觉让苏雁也发了好一阵的呆，惹得赵静主动伸手过来时苏雁还没反应过来，赵静跑进晓芸的房间好一会不肯出来。

“苏雁，你看人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对哦！”晓芸提醒苏雁说。

“有什么不对呢？”苏雁不好意思起来。

“嗯······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看人的眼睛，很专注，很投入，好深情的样子哦。”晓芸说着就避开了我的眼睛，“赵静，你出来啊，来认识一下我的苏大哥。”

“我认识你！”赵静出来第一句话就冲着苏雁说，“你不就是经常被老师表扬作文写得好的那个苏雁么？我的语文老师也是你的语文老师，那时候在高二、高三的作文课上，他经常拿你的作文读给我们听呢！”

天，苏雁第一次听到赵静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赵静的声音居然这样的好听，不简直是动听，把一个女孩子的娇柔和温绵全显露出来了，这个声音苏雁太熟悉了，不就是那个叫菱的女同学的声音么？

“那我也不用多介绍了，你们已经有同门师兄师妹的熟识，可以叙旧了，来，你们先握握手，算是举行一种相认的仪式，我去给你们买菜，子建今天有事不回来，你们就在我这里吃饭，我也不做你们的电灯泡了。苏雁，给我好好陪陪赵静，她是我的好姐妹，啊！”晓芸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拉拉赵静的手，“你们慢慢聊！”

苏雁搜遍了记忆，也没有找到有关赵静的一点印象，，难怪，那时候苏雁哪有闲情去关注别人呢。

赵静唯一的不足是个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几，看起来最多像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发育也是严重不良。苏雁几乎看不到她有女人才有的正常的胸部，时值初秋，赵静的衣服穿的并不多，所以称她是“太平公主”一点也不为过。苏雁想起体育老师讲的一个笑话：体育课上，老师训练学生姿势，高叫口令：“正步走，抬头，挺胸！”看到一女生没注意听，就说道：“你没有胸，就不用挺了。”看着眼前的赵静，苏雁不由想起了这个典故。

“赵小姐，”苏雁打破沉默，“你和晓芸是怎么认识的？”

“她呀，说起来也是认识不长；有一次我嫂子生孩子，想买一点红糖，晓芸不是在供销社工作吗？我托我的同事找人买，她家和晓芸丈夫子建是亲戚，就让我去找晓芸了，晓芸二话没说，找她父亲批了10斤红糖的条子，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还请晓芸帮了很多忙呢！”赵静谈起和晓芸认识的经过，兴致勃勃，也不再拘谨了，“晓芸人漂亮，心眼也好，你没见那些供销社的营业员吗？一个个都是一张冷脸，好像别人欠了他们二百吊钱似的。”

苏雁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已经在供销社不知道碰过多少回冷屁股了，为的也是过年给家里买点白糖，求了好多人才买了一斤，校长也给他讲过一个笑话：一个乡长，到学校里参观，在教师会上，对老师们说：“你们好好干，干好了我提拔你们去做营业员。”苏雁听了特心酸。唉，那时候，供销社、粮管所、银行、供电局，都是令人眼红得掉珠子的职业啊！

“晓芸就不是，她对什么人都很热情，对我就更特别好了，简直是有求必应，也许我们天生就是有缘，嘻嘻！”赵静越说越能说，苏雁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好在苏雁喜欢听赵静的声音，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弥漫全身。

“你怎么不说话啊，苏雁！”赵静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苏雁顿时红了脸，心说第一次见面怎么尽想些以前的事情了，明知那是已经不可能的。

“噢，对了，晓芸姐姐还经常和我说起过你呢！”

“说我什么呢？”苏雁开始盯着赵静了。

赵静脸一红，“你可不要乱想啊！”顿了顿，见苏雁紧盯着自己，

“晓芸曾经对我说，她以前很喜欢你呢！可惜的是你不喜欢她。”

“什么？晓芸喜欢过我？”苏雁细想起来晓芸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好奇。

“是啊，晓芸还把你以前写给她的信都让我看了，苏雁，你的字真漂亮，以前就漂亮！”赵静欣赏地看着苏雁，“不过你们都是谈学习的，一点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晓芸说，她在毕业后就经常拿出来看，就是读不出你能对她有感情的理由，所以，所以……”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怎么也配不上人家，她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而且她爸爸又是干部，怎么会瞧得起我呢？你没听说过城里人这样说吗？”苏雁顿了顿，“城里人说‘小伙子不丑，可惜是农村户口’。”苏雁边说边摇头。“你看现在晓芸多幸福，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子建又是能干的人。”

“也许晓芸不这样想呢，你问过她吗？”

“没有，既然没什么希望，问了还不是白问。”

“那不一定，等你考上大学，你不是和他们一样了吗？也是城里人了，看看那些人有很多还不如你呢。何况以后社会发展了，什么城里人乡下人，都一样，我看晓芸和你才是真正的一对，可惜了……”

“别说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晓芸和子建也已经结婚了，他们过的多好啊，我要是有他们这样的生活我也很满足。不过你说的对，以后社会发展了，没有了城乡的界限，那才是好的，我想，要不了多久了。”

“真的，到那个时候，没有了等级，农村里优秀的孩子也可以在城市工作、学习、生活、谈恋爱、成家立业。”赵静眼睛神往起来，“我爸爸为了让我做一个城里人，把一生的积蓄都拿去送人了，唉！”

说着说着，两个人的谈话逐渐自然起来，仿佛没有了任何距离，更可以近距离地看着对方了。

“我也早就注意过你了，你记得学校的一次全校演讲比赛吗？我代表高一年级参加的，请高三的同学写的演讲稿，是老师找的，你们语文老师就让全班写演讲稿，最后就把你的演讲稿给了我，我那次在演讲中获得了第一名呢，你不记得了？不过那次好像也没看见你参加。”

“我想起来了，记得好像是叫什么‘青春在离乡的追求中闪光’吧，对吗？”

“是呀，你终于想起来了。”赵静兴奋起来。

“我知道了，那次是因为我在学校没钱用吃不上饭回家去了，就是走着回家的，到家的时候，我都差点饿昏了。”

“什么，你饿了吗？我马上做饭。”正在这时候，晓芸一步跨进屋里，看看苏雁两人谈兴正浓，“看来你们谈的不错嘛，好，你们继续，我给你们做饭。”就一头扎进厨房了。

苏雁不由大笑起来：“晓芸，我们正说着从前呢，我们说完了，我也帮你做饭吧！”

“晓芸姐，”听到苏雁说要做饭，赵静赶忙站起来，“我来帮你吧。”

“去去去，”晓芸对着苏雁说道，“你肯定不会做饭，你除了有一张大嘴，能吃，肯定不会做饭！”

晓芸不客气地边理菜边对苏雁说：“对不对，苏大哥，你家兄弟那么多，你又是中间偏下的，肯定在家没做过事，好吃懒做的一个，我说错了吗，哈！”

“给点面子给苏大哥吧，晓芸姐！”赵静在一边说。

“哟，还没快来是就帮着苏雁说话啦！好好好，我不说了，哈哈！”晓芸大笑起来。

苏雁被晓芸说得脸红起来，确实，苏雁在家的时候不会做饭的，连碗都不会洗呢，不过自己出来读书，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只要拿到自来水龙头冲冲就可以了，大学读书时自从认识了菱，饭碗又用不着自己洗，菱早抢跑了。

“我会洗衣服呢，你看，现在我自己不洗衣服，谁来帮我洗啊！”

“别吹牛了，我见过你们大学男生的宿舍，整个一个狗窝！脏乱差的典型，一个星期洗一次衣服，还好意思说。”赵静又在一边帮腔了。

“得得得，赵静，我们都别腌咂苏雁了，看看他，已经里外不是人了，哈哈！”晓芸笑了好一会菜停下来，“苏雁，你听出来没有，赵静要帮你洗衣服呢！”晓芸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暧昧的话。

“晓芸姐，你——”赵静没有说下去，迅速瞟了苏雁一眼，低下头去，认真理菜，苏雁一时也怔在那里。

从晓芸家出来，苏雁送晓芸回医院，赵静今天晚上有夜班。

苏雁骑上车，要送送赵静，赵静说：“时间还够，我们还是走走吧，省得你费力。”

“你这点小人儿，哪要我费力，我一只手便可以托起你来了。”

“那可不行，你吧我摔倒了怎么办？你要用两只手的。”

这是句极暧昧的话，苏雁明白赵静的意思了，有些心动，不禁回头望了赵静一眼，谁知赵静这时候也正静静的看着苏雁，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眸子，但苏雁感觉得到，赵静看见了自己的灵魂。

“我以后也像晓芸姐那样叫你苏大哥吧，好吗？”

“好，那我叫你什么呢？”

“你说呢？”

“叫你静儿，好吗？”

“好！”

晚上的风有点凉，苏雁看到赵静抖动了一下。

“　走吧，赵静！”

“别说话，这样感觉很好！”

“能够认识你我很高兴，我以前就崇拜你的！你认我这个小师妹吧，好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苏雁和赵静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很快，这之中关键是他们的互相感觉都很好，赵静对苏雁更是崇拜，喜欢苏雁的字，喜欢苏雁的味道，连苏雁脱下来的臭鞋子味，赵静也没嫌弃过；苏雁呢，他特别喜欢赵静的声音，尤其是赵静撒娇时那种粘粘腻腻的声音。苏雁后来才知道，爱情理论上说，两个相爱的人首先要“臭味相投”。

当然，苏雁也不用洗衣服了。

可是苏雁奇怪的是，两人交往两个月了，赵静从来不让苏雁吻她，也更不让苏雁抱她，只能拉拉手；即使是在苏雁的单身宿舍两人独处时也不行。苏雁问赵静为什么，赵静笑而不答。越是这样，苏雁越要追根究底，说好，这个星期天一起和赵静去爬山的，赵静也答应到时候告诉她那个令人期待的秘密……

裸月——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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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急匆匆感到晓芸家，正好子建也在。

“大苏来了，怎么，你脚踩两只船啊！”子建坏坏地阴笑着对苏雁说。

“就是，苏大哥，你自己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我介绍赵静给你呢？你不是害了人家赵静了嘛！你知道赵静对你已经很有感情了啊！”晓芸刚见我进屋还没坐稳，，就抢过子建的话头对苏雁说。

苏雁被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责怪弄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气恼：

“你们两人说什么啊，奇怪，你们怎么了？我怎么了？”

“什么，苏大哥，你还想瞒我们多久啊！”晓芸有点生气了。

“子建，晓芸，你们两人还不了解我苏雁吗？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们了，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些？”苏雁也有些着急起来。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假，苏雁，我可严重警告你，这件事情非比寻常，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可从此后不再理你了。”晓芸尽管见苏雁满脸真诚，但还是很生气。

苏雁可从来没见过晓芸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女人的脸真的是说变就变的呀？！

“好吧，大苏，来，先坐下，晓芸，让大苏好好说嘛。”子建先冷静下来了。

“我莫名其妙，我一无所知，我丈二和尚，晓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别激动，把事情告诉我，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做屈死鬼啊！”苏雁有点坐不住了，始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样子你好像真的不知道似的。”晓芸说。

原来，昨天晚上，正是赵静值班，九点多钟的时候，赵静的办公室来了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她的出现使办公室一亮；那姑娘长得真是漂亮，衣着得体，紫色的秋套装、灯光白墙衬托出她的高贵和美丽。

她径直来到赵静的面前，很客气地请赵静出去一下，赵静并不认识她，但看到她的真心邀请，加上病房也没什么病人，就和护士长说了一声，和她一起来到了病房的走廊上，可她还是往前走，赵静说，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还在上班。她说在这儿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外面说的好。赵静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就跟着她来到了医院楼下的水池旁站住。

那姑娘回转身，对赵静说：“我是苏雁的女朋友，和苏雁的关系已经有四年了，听说你也在和苏雁谈恋爱，是吗？”

赵静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懵了，从来没听苏雁说他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的啊，怎么一下子冒出这样的事情来呢？好个苏雁，你有女朋友了还在和我交往，你算个什么东西？

赵静一时气急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当然那姑娘是看不见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实话告诉你吧，我爱苏雁，爱得很深很深，我也决不允许别人把我的苏雁从我的身边夺走。”姑娘有意把“我的苏雁”说得很重。

停了停，那姑娘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叫赵静，你的情况我也很清楚，当然论条件你也不如我，我比你更漂亮更年轻，还有·····不说了，总之，苏雁最后爱的人一定是我，而不会是你。请你退出吧，好吗？”

赵静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转身跑向值班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给晓芸打了电话，断断续续边哭边告诉了事情的经过，晓芸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赵静说也忘了问，晓芸马上好言安慰，说一定要找苏雁来问个明白，才挂断了电话。

丢下电话，第二天就找苏雁兴师问罪来了。

苏雁硬是使劲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有这么一个女孩来，何况还是那么漂亮？

“噢，对了，苏雁，赵静说那个女孩子讲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女人说话的声音，人长得漂亮，但是声音却是像男孩子呢，你仔细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没有，”苏雁断然否定，“我从没有认识过这样的女孩子的。”

“那就奇怪了，这会是谁呢？”晓芸也糊涂起来了。

裸月——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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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回校后辗转了一夜也没睡好觉，本来要写一篇讲话稿的，也没心情去写了。

第二天到班级上课的时候，眼睛都还是红红的。

讲着讲着，他突然发现中间一排的座位空着一个人，苏雁奇怪了。

“黄亚琴，曹莉今天怎么没有来？”

“苏老师，曹莉昨天晚上被一个女孩子叫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黄亚琴说，“噢，对了，那个女孩子真漂亮！”

“报告！”

正在这时，教室门口有个女生喊道。

“进来！”苏雁太熟悉了，随口就说。

进来的正是曹莉。她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曹莉是苏雁最得意的门生，成绩一直是班级的第一名，从不迟到早退，更不会犯错，尤其是作文写的特别棒，苏雁很欣赏这样有才情的女孩子，在曹莉的身上，苏雁找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第一次迟到，苏雁也没生一点的气。

上午连续上了四节课，苏雁有点昏昏沉沉的，中午不得不在办公室的桌子上睡了一觉，感觉才好了一些。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按照正常的规律，苏雁得找女生来办公室谈话了，苏雁在几年的班主任工作中学会了一种本领，总结了一条察言观色的经验，那就是苏雁一眼就能看出哪个女孩子来了月经，这些来了月经的女孩子特别怕上体育课，到处乱躲。苏雁呢，就在这个机会和体育老师说一声，让来月经的女孩子到办公室来，苏雁逗她们说话，讲班级的奇闻趣事，往往收到奇效。别的班级女生是最难管理的，而苏雁的班级女生却是最听话的。惹得别的班主任很是眼红，来苏雁这里讨教经验，苏雁笑而不答。

苏雁记得今天要找的人是黄亚琴和曹莉，她们两个人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同位同宿舍同一张床，三年了，她们连来月经都是同一天。

苏雁给体育老师交待了几句，过了不一会，曹莉一个人来到了苏雁的办公室。

“黄亚琴呢，她怎么不来？”苏雁问。

“她今天肚子特别痛，回宿舍去了，叫我跟你请个假，她今天中午不小心掉水里了。”曹莉说。

苏雁明白了，学校自来水不够用，学生都到附近的小河边去洗饭盒了。

“噢，对了，曹莉，我正要问你呢，你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今天早上才来，而且迟到，我记得你是从来不迟到的啊！”苏雁想起曹莉迟到的事情就问。

“这个，······”曹莉迟疑起来，开始躲避苏雁的目光，“这个，这个，苏老师，这个我是不能说的，我答应要替人家保密的。”

“有那么严重吗？你去做什么了，旷课、不上自习、偷跑出去、还隐瞒真相不说，我还要处理你呢！”苏雁半真半假地说道。

“对不起，苏老师，我真的不能说。”曹莉见苏雁生气了，急得快要哭了，“请原谅！”

“好吧，这样好不好，我答应替你保密，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苏雁有点夸张地对曹莉说，“我发誓！”

曹莉被苏雁逗笑了：“发誓？！”

苏雁说：“我还是第一次对学生这样说呢，没事的，你说吧！”

“苏老师，我是真的不能说，请原谅，我也是第一次对您隐瞒事情的，因为实在是不能说的。”曹莉急得又要哭了。

看到曹莉这样，苏雁有些不忍：“好吧，曹莉，不说就不说吧，我不介意，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们也应该有自己的秘密的，即使是老师也不能全部知道，呵呵，没事了，你去宿舍休息一下吧！”

“谢谢苏老师，很对对不起，老师再见！”

曹莉低着头，慢慢地走出办公室回去了。

裸月——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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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晚自习上课的时候，曹莉又不见了。

黄亚琴说，曹莉吃完晚饭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又来了，接着曹莉就和她一起出去了。

苏雁想到今天和曹莉的谈话，心里有点不快：

“这个曹莉，到底能有什么事情呢？”

到夜里十点了，女生宿舍的灯光全熄灭了，校园里一片安静，秋风刮起来，冷嗖嗖的，直往苏雁的衣服里钻

这个时候，苏雁才知道，曹莉还是没有回来。

苏雁不免为曹莉担心起来。

本来想派几个女同学一起出去找找的，可是根本不知道曹莉到哪里去了，大海捞针式的寻找是适得其反的，苏雁想。

夜已经更深了，苏雁索性骑了车子到大街上转了一圈，但是还是一无所获。

苏雁回到宿舍，想看一会儿书，可怎么也看不进去，就坐起来写下今天的日记，这是苏雁的习惯，日记本已经写了十几本了，还有零碎的随笔，临时写在一张半张纸上的，也装订了好几本。

还是写不下去，想给赵静打一个电话，怕是赵静早就睡觉了，估计赵静也还在生气，自己这个时候也说不明白。怎么给赵静交代呢，还是算了吧。

苏雁有点头大了。

睡也睡不着，看书也看不进去，苏雁干脆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慢慢地就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了······

“咚咚！”有人敲门，声音很轻，苏雁还是惊醒了。

苏雁以为门没有关好。

“咚咚！”又敲了两下。

苏雁明白了，外面有人，这时候会有同事来吗？同事敲门声音应该要大一些。

“谁啊！’苏雁边问边打开门，“曹莉！是你！你怎么才回来？”

“苏老师，是我！”门口赫然站着的就是偷跑了的曹莉。

“快进来，曹莉，外面冷！”苏雁赶忙把曹莉拉进屋里，给曹莉倒了一杯水。

“谢谢苏老师！”曹莉接过开水喝起来。

“你喝酒了，曹莉！”苏雁到曹莉的身边突然闻到了曹莉身上很浓的酒味，吃惊的问。

“我······”曹莉突然捂着脸哭起来。

“这······”苏雁不敢再问了，这样一个好学生怎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呢？看着曹莉的双肩在一抽一抽动，苏雁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雁分配工作的小镇就是曹莉初中的母校，那时候曹莉在读初三，苏雁也没什么印象，苏雁调动到县城后，正好接了曹莉就读高二的班级，曹莉长得文静秀气，聪明好学，才思敏捷，成绩也好；课堂上一双大眼睛总是能够跟得上苏雁讲课的思维，苏雁的提问总是要曹莉来救场。上课时，曹莉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苏雁，连回答问题都是笑眯眯的，从不和苏雁争执，苏雁后来让曹莉担任语文科代表，接触就多了起来。

苏雁发现，班级里所有的女孩子中，只有曹莉身上有一种气味特别好闻，那是与苏雁喜欢的菱和赵静不同而特别的味道。

那是有一次批改曹莉的作文，是面批，曹莉就趴在苏雁的旁边，她呼吸的气息不时喷在苏雁的脸上，钻进苏雁的鼻孔，让苏雁差点不能自已·

······

一缕长发从曹莉的肩上滑落下来，随着曹莉的哽咽抖动也微微波动，渐渐盖住了曹莉的脸。

苏雁喜欢长发，而且是飘散的长发。他规定，班级的女生一律留长发，才不管别人说长发会消耗大脑的营养。

于是，班上的女生纷纷留起长发，一时长发飘飘，很让别的班级男生羡慕。

曹莉终于停止了哭泣，对苏雁笑了笑：

“苏老师，对不起！”

“这么晚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本不想触及曹莉的心事，但面对自己欣赏的学生，苏雁实在是忍不住。

“我······　”曹莉欲言又止，“我给您看一样东西吧！”

“什么？”

曹莉从包里拿出了包了几层的东西，打开。

“笔记本？”

“嗯，不，是日记本，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托我带给您的。”

“你的好朋友？”

“给我做什么？”

“里面记着一个女孩子的心事！”

“哦！”

“是有关您的！”

“我？”

“是的！”

曹莉把日记本双手捧着递给了苏雁。

“苏老师，今天太晚了，我回不去宿舍了，我可以在您这儿呆一个晚上吗？”

“这？也行吧，你喝了酒，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那你到我的床上去睡，我睡外面的沙发，你等一下，我去里面收拾一下。”

“不，不，苏老师，你去里面看日记吧，我就在这里。”

“来，曹莉，你去床上睡吧，我习惯了熬夜。”苏雁从屋里出来，曹莉倒在沙发上快睡着了，赶忙说道，“快进去睡觉！”

“好吧，老师，你看看那些日记吧，我去睡觉了。”

裸月——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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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最后一层包着蓝布的日记本，日记只有两本，苏雁想上面的一本该是第一本吧，翻开来，果然。

扉页上有书写得不太漂亮的字“一个静悄悄的心事”，写得像小学二年级的，但是一笔一划，很认真，但不端正。

8月31日，天气：晴。

今天是报到开学的日子，我想我今年读初三了，得早点去，听曹莉说，今年我们学校分配来六个大学生，是我们学校历史上第一次啊，我得早点看看。

班主任通知我们9点到门口集中，欢迎新老师，我们很激动。听说来的都是刚毕业，年龄不大的新老师，是什么样子的呢？

9点15分，一辆车子开进了校门，校长早已等在门口，这时从车上下来了五男一女，校长一一和新老师握手，就把他们带到校长室去了，走在最后面的一位新老师伸手摸了一个学生的头，微笑着和他们拉手，看的出来，他好像很喜欢学生呢。

他叫什么名字呢？

9月1日，天气：晴

今天是学校举行开学典礼的日子，校长在会上介绍新老师，介绍一个，学学们都使劲地鼓掌，陈永雷，吴明娟，常亮，罗孝军，苏雁，五位老师一一站起来向同学们鞠躬。哦，我才知道，那个走在闻后面的年轻教师叫苏雁，多好听的名字啊！

9月2日，天气，晴

听曹莉说，那个叫苏雁的老师教高一，第一堂课就让学生佩服不已，语言风趣幽默，讲得生动，曹莉说，要是做他的学生该多好啊！

9月9日，天气：阴

曹莉告诉我说，那个苏雁老师待人真和气，完全没有老师的架子，字写得真漂亮，唉，曹莉是语文课代表，她才可以进老师的办公室的呀！

9月12日　天气：晴

曹莉终于答应带我一起进老师的办公室了。

第二节课，我和曹莉走进了办公室，可我们的语文老师坐在门口的，苏雁老师却是坐在最后，我只能在门口向里看他。啊，苏老师正在备课，还是批改作业呢？他居然头都没抬一下，只看见他留着一头短发，那头发真亮。

9月15日　天气：阴，有点小雨

今天我和曹莉有意没早进教室，我们慢慢走在路上，知道苏老师这一节有课，我们就守在他必经的地方。

苏老师从办公室出来，一身得体的学生装，看起来青春，有活力，连走路都有精神，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高一的教室。

我们才转身跑进了我们的教室。

······

苏雁暗自好笑，自己倒没注意到竟然有人这样偷窥自己的啊！

11月28日，天气：小雨

爸爸终于得到通知，可以让自己的子女参加考招工了，我是他的大女儿，当然第一个就是我了，爸爸让我不读书参加工作算了，想来想去，自己的学习成绩也不好，招工就招工吧。

11月30日　天气　阴

我和曹莉是越来越默契了，我们常常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苏雁老师，我不知道曹莉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心事是越来越重了。

常常在梦中出现苏雁老师的影子，我跟曹莉说，我是不是爱上苏老师了，想到这个，连我自己都觉得脸红，我才十六岁的啊，怎么会去爱一个人呢？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哦。

12月4日　天气　阴

真是奇怪啊，越是自己想到会爱上一个人，心里越是想见到他，一天看不见，心里好像空落落的，但是我有什么资格去爱他呢？他是老师，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学生？

还是曹莉说的对，去工作吧，那样自己和他不就平等了么？我也算有工作的人了。

书，就决定不读了。

12月6日　天气　阴

苏老师今天和吴明娟走在一起，他们是不是谈恋爱啊？

唉，我的心里感到乱乱的。

12月7日　天气　阴

苏老师今天穿了一件新的衣服，真神气，他怎么穿什么衣服都那么帅呢？

他又和一个女孩子出去了，不是吴明娟，难道他又找了一个女朋友？

12月8日　天气　晴

听曹莉说，昨天那个来看苏老师的女孩子是苏老师的妹妹，原来如此！

苏老师还给妹妹买了一套新裙子，他为什么不给自己买呢？好像只看见他买过一套衣服。

也奇怪，曹莉怎么什么都知道？

12月20日　天气　冷

今天曹莉和我说了，苏老师没手套戴，手都冻肿起来了，正好我没什么事情，我一个晚上没睡觉，就织好了一副手套了，今天给苏老师送了过去。

我和曹莉两人上街又买了两副，趁中午办公室没人，塞到苏老师的办公桌里去了。

原来如此，苏雁微笑起来，那时候他问遍了办公室的人，也不知道手套到底是谁的，小陈说，是不是女孩子送你的啊，你可要好好感谢人家，说不定是别人爱上你了呢？苏雁笑笑，找不到人就算了。

不过那三副手套都被他送父亲和母亲了。

12月22日　天气　晴

送给苏老师的手套两天了，怎么没看见苏老师戴过呢？

12月24日　天气　晴

今天我要去参加招工考试，爸爸妈妈早已准备好了行李，我就出发了，爸爸说，他到学校办理退学的事情。

招工考试抄抄就行了，没什么难的。

爸爸已经办好了退学的手续，看来，我只能等招工的消息，这辈子恐怕和学校是永远拜拜了。

晚上，爸爸和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又吵的很凶，真的好烦！

12月28日　天气　阴

连着四天了，爸爸妈妈好像有吵不完的架，唉,都吵了二十年了，婚也没离，妈妈也太苦了，一个人孤苦无依，爸爸一要和她离婚，妈妈就吓死了。爸爸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天就是女人、女人。

唉，我要早点离开这个家！

越早越好！

12月29日　天气　冷风

今天终于等来了招工考试的消息，我被录取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分配在爸爸的汽车站工作，当售票员，哦，我终于可以离开家了。

这几天翻开以前的日记，唉，我要和苏老师再见了，也更想见见苏老师了，这样真折磨我啊！

12月30日　天气　晴

偷偷走进学校，我为的是最后看看苏老师。

终于看见他了，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真想抱着他，和他告别。

元月4日　天气　晴

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培训还算顺利，下午就正式上班了。

上班真好，再不用天天看见家里的吵架，听不见妈妈永远哭泣的声音了。

唉，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苏老师呢？

元月7日　天气　冷

今天看见苏雁老师来县城了，可惜等我送车回来，苏雁老师已经走了。

唉！

······

苏雁读着读着，逐渐被日记里的心事感动，就像自己在日记里自言自语一样，苏雁渐渐走进了一个女孩子　的心。

自己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像摄像机一样拍下来迅速传给远方的她，这个人就是曹莉。曹莉也真是热心，苏雁每一次的咳嗽，每一次的外出，每一次的衣服的变换，都无一不在这个日记里，直到曹莉考上了县中，日记才开始断断续续起来。　

裸月——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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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有点坐不住。

日记里倾吐的真切心事，使苏雁越来越走进这个女孩子的内心世界，那种牵肠挂肚的相思，魂牵梦绕的恋情，时时折磨着她的心。

“什么时候，我可以当面向他表白；什么时候，他能明白我的心；什么时候，我可以依偎在他的身边；什么时候，能和他一起在大街上漫步；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对他说，我是多么爱他；什么时候，他能够接受我的真情；什么时候，他也能对我说‘我爱你！’······哦，那时候，我一定会醉倒在他的怀里。”

这些不加掩饰的，不带任何修饰做作的内心流露，彻底摧毁了苏雁的灵魂，这些只是小说故事情节的爱情，真切而且执着的出现在苏雁的眼前，令苏雁想起诗人戴望舒的《雨巷》中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地，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地，

我身旁飘过这个女郎；

她默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顿时，苏雁的眼神迷离起来，苏雁的眼前顿时幻化着紫色的映象······

一团紫色的雾气在眼前散开，那个像紫丁花一样的姑娘从里面珊珊而出，秀发披肩，肌肤胜雪，笑靥如花，对着苏雁嫣然一笑。可惜没容苏雁看清她的容颜，暖风吹起她的长发，把她的面庞全遮住了，一转眼，就从苏雁的眼前消逝而去。

苏雁摇摇头。

苏雁拿起了第二本日记。

一张照片从日记本离掉了出来，落在苏雁仰躺着的胸口上。

苏雁捡起照片对着灯光。

一种熟悉的陌生让苏雁精神一震，苏雁猛然惊觉，这不就是刚刚在梦幻里出现的那个姑娘么？——

一袭拖地的的紫色长裙，映衬着她修长的身材，显得高贵而美丽，脸型线条柔和，可惜只是一个侧面，但苏雁可以看到她那明亮的眸子里脉脉含情的眼神，睫毛很长，使眼睛更加显得悠远而深情，好像在对着苏雁在微笑，嘴唇稍微厚了一点，但配在这张脸上却一点没感觉到；长裙是开领的，像是婚纱服装那样开胸较低，露出了一片令苏雁浮想联翩的开阔地；苏雁可以感觉到那片开阔地的尽头，是可以引起的苏雁饱满想象的胸部；浅浅的一小截乳沟，白得耀眼，白得令苏雁眩晕······

手臂自然地垂下，提着长裙的褶皱，纤细修长、柔滑；另一只手扶着栏杆，似在凝思，似在微笑，似在想往，看得苏雁目眩神迷。

背面上还有一行小字：

“送给静夜里的苏雁”。

看字迹，和日记里的是一样的，苏雁知道，这个姑娘就是写日记的女孩子了。

字的下面贴着一颗纸剪的红心，下面便是签名：

——[color=#8a2be2]紫灵儿。

裸月——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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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灵儿姓姜，叫姜灵，是苏雁第一次分配工作的小镇——东圩镇上姜军的大女儿。

说起姜军，东圩镇乃至十里八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因为他是东圩镇第一个盖起四层楼的首富，也因为其为人粗暴豪侠，还有一点，姜军一生风流成性，远近稍有资色、贪图姜军钱财的女人几乎姜军搞不上手的；他的老婆姜灵的妈妈，为此寻死觅活过许多次，闹了一辈子的离婚，但最终由于姜灵妈妈的坚决不同意，姜军最后只能是风流而已，撒了钱财无数，也没离婚成功。

这是苏雁在东圩镇教书的时候就听说的，只是耳闻，因为和这一类的人没有任何接触，也就没太在意。

后来在苏雁和姜灵的婚礼上，苏雁认真聆听了这个老丈人的半生荣光。

姜军的父母一共生了4个儿子，两个女儿，在小镇上经营一点小生意，由于经营不善，家庭穷困不堪，几乎倾尽家产才好不容易为大儿子娶了媳妇，老二已经很不小了，还是光棍一条。

姜军在家里排行第三，年轻时因为读书不成，有远房亲戚的帮助，应征入伍，由于在部队能吃苦而且人勤快，加上人也长得机灵（这一点苏雁和他第一次接触就感觉到的），还有姜军自豪的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帅

苏雁看过姜军在部队的照片，确实帅的可以。

在一次营长来连队视察时，连队派姜军去接待，姜军在吃饭的饭桌上，空手活捉了很多在桌上飞来飞去的苍蝇，让营长惊奇不已，也引起了营长的兴趣。问了他的名字，说是很喜欢姜军的“将军”。

后来，就把他从连队里带走了，做了身边的勤务兵。敢情营长家里的苍蝇特别多的缘故吧！

其实姜军来营长家里也没什么事情，主要任务是给营长带孩子，营长家有五个小孩呢。

那个叫王大炮的营长在得到姜军了以后，果然很快得到升迁，担任了舟山炮团的团长，觉得姜军是“福星”，也就一直把姜军带在身边。

文革时期，姜军在一次回家探亲的路上，遇见了从外地来东圩投奔亲戚的姜灵的母亲姐妹俩。

姜灵母亲和姐姐当时20多岁，正年轻着，因为家里父母双亲都得病去世，姐妹俩无依无靠，只得到东圩来寻访远亲，谁知道，她们的这个远房的亲戚已经在几年前病逝，而且这个远亲一辈子没娶过老婆，连个后代也没留下，姐妹俩投奔无着，正在犹疑彷徨之际，路遇了回家探亲的姜军。姜军很热心的把她们带回了家，招待她们吃饱饭。

那时的姜军尽管在团长的手下当勤务兵，但他自己的家庭却是穷的丁当响，老二已经招了不少媒人也没说成亲事。这时老三姜军突然带回了两个姑娘家来，姜军的母亲心生一计，晚上就开始做这两个姑娘的思想工作了。

这俩姐妹感觉自己回家也没什么牵挂，就此留下也未尝不可，特别是看到姜军英俊的身姿，两个姑娘也都动心了。

姐妹俩商量了一阵也就答应了。

等到姜军知道了母亲的意思，想想自己这样的家境，有一个送上门来的好事，所以尽管心里感觉到那个小个子的姑娘除了眼睛大点外没有吸引自己的地方，感到心有不甘外，也不敢在母亲的面前说什么，母亲的态度很坚决，老二娶大姐，姜军娶小个子。

倒是老二笑得合不拢嘴。

几天后，就决定了黄道吉日，一起把婚事办了。

婚事办的简简单单，姜军向邻居借了一点钱，给这个小个子女人买了一套新的衣服，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喝了交杯酒。

新婚的晚上，有蜡烛和媒油灯的照耀，竟然也把新房照的通亮，小个子女人穿上姜军买的新衣服也显出了一些青春女人的光泽，看见高大英俊的姜军站在自己的面前，竟然脸红得不知所措，娇羞可人。

姜军吹灭了油灯，只留一盏蜡烛亮着，竟也发现新娘子漂亮了许多，心里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顾不得新娘子的挣扎，三下两下就上前扒光了小个子女人的衣服，饿虎般扑了上去······

“哈哈，那时候俺的力气足着呢！”姜军就当着苏雁那些同事的面，当然还有苏雁请来陪客的主任，语言粗俗地说，“我一个晚上就让她昏过去三次！”

这是苏雁和姜灵新婚第三天回门的喜筵，照理老丈人是上宾，可这样的言语使苏雁很难堪。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你们都是文化人，看看，我的半边儿子脸都红了，哈哈，没事，没事，结婚嘛，就这样，这才是男人，呵呵！”姜军继续喋喋不休，还讪讪地笑着。

裸月——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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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姜军走了红运了。

他回部队不久，王团长听说姜军已经结婚，为姜军考虑，让他先转业回家，给他写了条子，让县里帮姜军安排一下工作，县里征求姜军的意见，姜军觉得在汽车站工作比较好，回家方便又不花钱，就留在车站上班了。

上班后的姜军很勤快，深得车站领导的喜欢，虽然每天回东圩镇上的家，但从不迟到误工，这时候，姜灵也来到人间，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美美。

不几年，姜军部队的那个王团长也奉命转业回地方，组织上考虑了他的情况，把他安排到姜军的县城做副县长兼武装部长，王县长到了这个地方，方记起自己的勤务兵姜军也在这里，所以没几天就抽空来看望姜军了。

姜军有点受宠若惊，和自己的首长闲谈过后，首长要他到武装部去做干部，姜军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做干部的料，没那方面的的能耐，何况去了以后别人会说王县长是以权谋私，就没答应，自己也觉得在汽车站工作挺好。

“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在家做一点事情，有什么需要找我帮忙的事情尽管找我。”王县长临走时说。

姜军给以前的王团长操劳了很多家务，现在的王县长觉得应该帮帮这个小鬼了。

想来想去，姜军觉得养猪划算，王县长的女儿就在饲料公司工作，可以不花钱买饲料。姜军凭王县长的条子，没花一分钱就从县养猪场运来了十几头200多斤的肥猪，又源源不断地从饲料公司拉来饲料，猪就养起来了。

苏雁记得在东圩教书的时候，就听说以前大街上每天都晃悠着那些圆滚滚、黑压压的大猪，每个足有600斤，搞得街上成天臭烘烘，街道主任也不敢管，那些猪放肆地到处乱跑，看见吃的就抢，买菜的远远看见更逃得远远的。

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些大猪又被姜军高价买给了食品站，姜军顿时就发了。在那个家家都还缺衣少食的年代，姜军已经累积起几十万元的财富。社会在动荡不安，姜军始终没敢张扬。

文革结束后，那个原来的王县长也退居二线，姜军指望不上了。

不几年，经济改革的浪潮正在酝酿，姜军嗅到了这股风，他敏锐地抓住了第一次机会，大胆地在小镇上开了第一家布庄。

服务质量好，价钱比公家的还公道，小女人在这个时候显示了在家操持经营的能力，热情的态度一下子使他们的布庄门庭若市，生意奇好，财源滚滚。

“钱是好东西，有钱才有一切。”这是姜军后来给苏雁灌的生意经。

男人有钱就变坏，早在多年以前就很流行。

自从姜军有了钱，就对小个子女人越看越不顺眼了，而此时的姜军吃的好，穿的好，俨然高人一等的派头，再加上他本来长得就可以，也就格外地惹人注目了，那些喜欢他的钱的女人纷纷自动投怀送抱，也难得姜军自己学会了勾引女人的手段，从此，一个个女人就在他的生活中频频出现，开始掀起他们家婚姻的大波······　

裸月——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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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姜灵抽抽泣泣地讲他的父亲，苏雁才知道，姜灵其实过的一点都不幸福。

家庭的战火是在姜灵七八岁的时候点燃的，姜军已经公开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来过夜。小个子女人开始时候是哭闹，既而大吵，但是在姜军的凶暴的老拳攻击之下，不久就崩溃；特别是害怕姜军经常挂在嘴上随口就威胁的“离婚”两字，姜军在外面沾花惹草惯了，小个子女人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可是公然带到家里来，严重威胁了她的地位，大吵了几场还是惹来老拳的狠揍，女人也不再敢说什么了。

只是等到那些女人刚和自己的男人躺下、哼哼唧唧的声音刚起，这个小个子女人就会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隔壁的房间呜呜呜地哭泣起来；姜军和女人正进入状态，往往备这样的哭声冲淡了兴致；姜军和女人搞的越欢，小女人的声音就越大，一边的煽情和一边的哭号形成了鲜明的不协调。姜军勉强过去之后，就抓住小女人往死里打，把她赶出屋外，任凭风吹雨淋和冻饿。

即使这样，小女人始终不吐一个字，也绝不同意姜军的离婚要求。

有一次，外面正下着大雨，布庄生意清淡。小女人无意中闯进了屋里，大白天看到自己的男人赤luo着正抱着同样赤条条的女人睡在自己的床上，把床板震得山响，小女人疯狂起来，拿起棍子准备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被姜军一把抓住，用布条捆起手脚，丢在一边，又在嘴里塞上布条，继续和那女人在那床上颠狂。小女人看着他们龌踤不堪的一幕，哭喊不得。

等到床上战事结束，姜军让那个女人穿好衣服，并把她从后门送走，回来开始猛打小女人，把她拖到屋外的湿地上还踹上两脚。

正在曹莉家串门的姜灵回家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解开了妈妈，母女俩就在雨地里抱头痛哭。弟弟妹妹也都回来了，都围在小女人的身边，想把母亲扶回屋里，只听得姜军在　屋里大吼一声：“你们都不许进来！”

孩子们都怔住了，只好都陪着母亲在雨地里淋着。

如果不是姜灵连忙跑去找了奶奶来，她们恐怕要无家可归了。

“三军，你这个混蛋，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你竟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你把他们大人孩子放在雨地里，想叫他们死吗？你这个伤尽良心的家伙，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从前的良心难道都喂了狗了吗？我告诉你，如果孩子有点什么，我绝不饶你，来，孩子们，扶你妈妈进屋！”

奶奶的一顿臭骂，把姜军骂的狗血淋头，也忙从屋里找来衣服给他们母子换上，把两个儿子带到医院去了。

“我受够了这个家庭的冷漠，你说，有钱又有什么用，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爸爸就是这样人的典型，他已经公开和别的女人胡来，他已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姜灵想起爸爸多年来的一切，就咬牙切齿地痛骂她的爸爸，“这个老不死的，迟早要遭报应的。”

苏雁很奇怪姜灵会这样诅咒自己的亲身父亲，即使是父母错了，也是他们上一辈子的事情，婚姻这个东西应该是很奇怪的，一辈子打打闹闹，到最后也可以白头偕老。苏雁的父母也会这样的啊。

苏雁就给姜灵讲起这样一个故事，在一个家庭里，母亲经常挨父亲的殴打，儿子在一边看着实在是不忍心。等到儿子长到十四岁的时候，竟然涌起要保护母亲的冲动。有一次，父亲又把母亲按在地上往死里打，儿子就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照着父亲的背后就是一下子，父亲被打得滚在一边。母亲从地上爬起来，夺过儿子的棍子，朝着儿子就打，并吼道：“你这个不孝之子，竟然打自己的父亲？”

姜灵听了也不置可否，也许没明白苏雁讲的是什么意思。

姜灵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中慢慢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对着爸爸大喊大叫，也许是喊多了的缘故，嗓门特别大，脾气也逐渐暴躁起来，有一次和姜军吵架，她然把家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的稀巴烂。

这是苏雁结婚后不久就领受到的，也是从那时开始，苏雁彻底掉进了婚姻的泥淖。

姜灵开始用自己的行动报复家里的不安宁，她很大方地用钱，从来不吝惜。那时一般工人的工资才六七十元，而姜灵一个月至少要花一千元。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她就经常请同学看电影、吃饭，零食更是没断过，有时几天都不回家吃饭。

曹莉是姜灵最好的朋友，两家相距不远，还不知道吃过姜灵的多少东西，俗话说，吃人东西的嘴软，拿人家的东西手软，姜灵要曹莉做的事情，曹莉连眼都不眨一下。

苏雁明白了。　

裸月——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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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第二天晚上找个时间去了赵静的宿舍，赵静今天没上班，正在床上看书。

几天不见，赵静好像憔悴了许多，看见苏雁，眼睛里顿时神采一现，匆忙和宿舍的同事说了一声，就跟着苏雁出来了。

“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已经有女朋友怎么不早说。”晓芸已经和赵静说了那件事苏雁正在调查了解，赵静的气也已经消了许多，但是嘴上还是这么说。

“赵静，不，静儿，你听我说，晓芸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苏雁知道赵静肯定要这样问的。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你今天能来，也一定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快点告诉我！”

“说来话长，来，赵静，我们到那边去说。”苏雁怕路上风大，就把赵静带到一家避风的小酒楼里。

酒肆里人还不少，他们找了角落里一张桌子坐下来，灯光不错，有点跳跃的色彩。

苏雁要了两杯热咖啡，给赵静增加一点热力。

停了一会，赵静还是忍不住：“说呀，我准备好了听呢！”

“好，在我说了之后，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意见，好吗？”苏雁决定把事情全部告诉赵静了。

“好，我在听呢。”

苏雁就把曹莉送日记的经过和日记的内容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赵静，甚至把日记的内容都背了出来。

赵静静静地听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听完了，突然趴在桌子上捂住了脸。

“就是这些了，赵静，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天晚上来见你，就是想得到你的理解，告诉你，我根本不认识她，更从来没见过面。”

“我知道，”赵静抬起头，“难得这个女孩子对你这样一片深情，所以我也想起了我自己，你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呢？”

“我现在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正想听听你的意见呢，你也是女孩子，你有这样的经历和心理感受吗？”

“有，”赵静的回答很干脆，令苏雁吃了一惊。

“那是谁？”

“你，就是你，苏雁，苏大哥，就是你。”赵静紧紧盯住苏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早已就在我的心目中了，只是我没像这个女孩子去大胆表达出来而已。”

“你怎么会呢？”

“我怎么就不会？你的文采，你的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了。”

“谢谢你，静儿，谢谢你现在告诉我，我很感激，你知道，在我和你交往的这么多天来，你也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赵静把手伸过来，苏雁轻轻地抚摸着，那手柔弱无骨。

“还有呢，苏大哥，你知道吗？晓芸也是很爱你的，可惜……”

“别说晓芸好不好？”

“晓芸过的不幸福，真的，我见过晓芸哭过好几回呢。”

“晓芸那么好的人，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晓芸她不肯说。”

赵静慢慢抽回手：“苏大哥，你有这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为什么？”

“我……”

“我敢肯定，你的那个学生，那个叫曹莉的女孩子，也是喜欢你的。”

“别乱说，曹莉还是学生呢。”

“谁说学生就不能产生感情了，学生不可以爱自己的老师吗？应该说她们现在正是青春的幻想期呢。”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学生，一切还无从说起。当然有敢情的萌动是正常的，没这种青春的感情就不正常了，看来你也是从这样的经历中过来的，对不对？”苏雁开始转移赵静的话题。

“当然，那都是因为有你。”

“那也不能说明曹莉会爱的是我。”

“你百是说曹莉喝酒了吗？你想想……”

“我想不出来，你是胡乱猜想，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苏雁打断赵静还要说下去的话，“现在是回你那里还是到我的宿舍去？”

“不回我宿舍了，那里人多，到你那里去吧。”

赵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心情好了很多，又恢复了已往的快乐，一路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苏雁又听到这样令自己痴迷的声音了。

一进苏雁的宿舍，赵静突然扑进苏雁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着苏雁的腰，头也在苏雁的胸前不断地磨挲着。

“苏大哥，不，雁哥，抱抱我，抱着我。”

“静儿，静儿，别这样，我们先坐下来。”

“不，雁哥，抱我。”

苏雁双手拥着赵静，轻轻抚摸着赵静的背，这样抱着一个女孩子还是苏雁的第一次。尽管和菱相处了一年多，苏雁和她也仅仅是并肩散散步、说说话、牵牵手，如果苏雁稍有其他的动作，菱便跑得远远的，甚至几天不理苏雁，苏雁没办法，只好就做绅士了。

“抱紧点。”赵静呢喃着说。

一股从赵静头发上散发出来的幽香飘进苏雁的鼻孔，直透进肺腑，说不出来的感觉弥漫了苏雁的全身，连毛孔都要张开，让苏雁仿佛置身于玫瑰的花丛，漫步在清香浓郁的小径。

一阵燥热袭击了苏雁，通透毛孔的舒服的感觉使苏雁双手不由搂紧了赵静，似要把赵静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苏雁几乎不能自持，想推开赵静。

“别，雁哥，这样好着呢。”赵静的呼吸一下子喷在苏雁的脸上。

苏雁捧起赵静的脸，那脸上泛着迷离的红光，触手温热柔软，一双眼睛微微张开，迷朦沉醉，那薄薄的嘴唇娇艳鲜红，苏雁忍不住对着吻下去……

赵静也热烈地回应着，抱紧了苏雁的脖子，苏雁带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让赵静横躺在自己的腿上，头枕在臂弯。

两个人就这样吻了许久许久，似要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雁哥，对不起，”赵静突然从苏雁的怀抱里挣脱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我失态了，请原谅！”

“什么？你说什么啊？”苏雁简直莫名其妙，方记起赵静一直不让自己碰的原因，“为什么，难道男女恋爱都像你这样把别人拒之身体千里之外吗？”

“不是，雁哥，请原谅！我……”赵静一下子埋在沙发里哭起来，“雁哥，我爱你，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苏雁见赵静哭了，也急了，“快告诉我。”

“我……”赵静欲言又止，“你还是去问晓芸姐姐吧，我走了。”说完，赵静飞快地捡起丢落地上的小包，迅速拉开门出去了，“我走了，你听完晓芸告诉你事情之后，再告诉我，我爱你！”

苏雁愣神了好一会，也没明白赵静360度的大转弯。

楼下，赵静的自行车已经消失了。

苏雁决定向晓芸问个明白，看看赵静到底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苏雁给晓芸打了电话，正好晓芸在家，晓芸说，我一个人在家，你过来吧。

晓芸的回答令苏雁吃惊：“赵静被人强j*过，而且是轮奸。”

恶梦是在赵静读大学时间发生的，一次送同学的晚归，赵静被三个蒙面人硬塞进车子拉到了郊外……赵静只能默默地吞下那罪恶的痛苦，小心地舔噬着自己的伤口，想让时间消磨着一切，现在晓芸突然给她介绍了自己曾经仰慕而又崇拜的苏雁，赵静既高兴又绝望，她既幻想着苏雁的爱情，又拒绝苏雁的触摸，心理上接受苏雁对自己的热情，身体却又有强烈的排斥，那个罪恶的黑手，曾经怎样地蹂躏着自己的身体，想起就让她毛骨悚然、恶梦连连，哪怕是苏雁的牵手，也会迅速有排斥的反应。

苏雁既为赵静感到难过，又为赵静的坚强感到敬佩，这点事情并不影响赵静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所以从晓芸家出来后，苏雁打算等赵静心情好一点的时候去给她说说自己的想法。

可是，这样的机会是没有了，有人说，错过了一时，就是错过了一世，接下来的事情让苏雁永远失去了赵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