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文子卿
5月份的南方,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凭窗临下,红彤彤的木棉花咧着大嘴,仿佛是在向人们宣扬它们坚贞烈火般的爱情。大街上熙熙攘攘,繁忙不亚于香港。匆匆的人流,他们的脚步是走向何方?追求累碌,终其一生,又有几多的时光空白泛力?人啊,这受称颂的半神,究竟是什么啊!凡是他最需要力量的时候,缺少的不正是力量么?当他翱翔于欢乐或者沉湎于苦恼之时,他不是都没有停顿退缩吗?而当他渴望着自己与完美的不朽世界融为一体之时,他却又恰恰重新倒退入迟钝、冰冷的意识中去了么?(摘自《少年维特的烦恼》)文子卿啊,连少年维特都明白的道理,你这么个大男人还困在自己建筑的死胡同里,长唉短叹的,为了谁呢?
“喂,文子卿,我是路凯。怎么样?今天有什么计划?”路凯含糊地说。他应该正在吐着酒气。
“能有什么计划。正愁着日子不知怎么过?”这是实话。我常因为找不到目标而深感困惑,对生活的欲望也无从谈起。但我却在错误的时间说给了错误的人听。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怎么样?”
“这不是很好吧,今天我没有出去的打算。”我不想直说‘我不想见你’。每个人都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但有些人往往总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很受欢迎,吆喝别人的时候就好像别人天生注定是给他吆喝的。如果不是那十万分之一的巧合,遇见路凯恐怕还得300年之后。
“我就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和清秋一个样地恨我,我明白。但是,文子卿,你也真他妈的不像个男人,为那么绿豆芝麻屁眼大的事儿记仇,犯得着吗?你说你累不累?再说,老同学见个面,有必要像仇人一样躲着么?”他的声音似乎很大,也确实很大,快要把我的耳膜震破了。我只好拿着手机远离着耳朵听着。
“不。路凯,待会儿我就得离开了,我要去深圳一些时间。”我只好继续说谎。聪明的人也知道我在说谎。
“是么?还以为…。我也是下午就回上海了,所以找你一是好好聚聚,二是托你照顾清秋。现在,既然你要去深圳,那又落空了。”路凯似乎显得有点惋惜。
“清秋已不是以前的清秋了,再说也没什么照不照顾的了。”有时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清秋了。
“可是,好不容易才重逢,你就愿意放弃?”路凯好像是在怂恿我。
“放弃?从未曾拥有又何言放弃。”放弃,是需要勇气的。我一直怀疑自己能否积聚足够的力量去承担放弃之后的颓废和落寞。
“文子卿,你是真的变了,变成了一个大律师。未来,我必定需要你的帮助,到时,我俩拼它个血红雪白——啊,不,应该是拼它个半壁江山。”
“路总盖世豪言,文子卿佩服。只是文子卿高攀不上。”甭说合作,那怕是见面,我都希望永远别发生。
“哎呀,文大律师,我们兄弟俩还用这么客气吗?你不是说正休息吗?干脆就到我这来吧,无论什么条件什么要求,我都尽可能满足,我的大门啊,永远为你大开着。嗳,可别说,我正缺个像你一样具有专业法律背景的副总,怎么样,考虑考虑?”
“这,先谢了。我还得收拾收拾,先到这吧。”我不想继续敷衍无聊的说话。
“你要收拾东西?噢,对。那就这样吧。刚才说的,你想想,我路凯就等你一句话。”
挂了手机,我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片空白。往事,是那么的遥远;回忆,却是那么的窝心。
[待续]
-全文完-
▷ 进入宋若雨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