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鼾不是人愿意的,有时打鼾的人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听别人的鼾声还觉得有趣,似火车低鸣、高吼、连惯、断续。鼾声就像有千万种,但我只是在别人家住宿时才能听到,老公睡觉安静得很。邻居的鼾声高抑如阵阵惊雷,我佩服那老婆在惊雷边也能安然入睡,她说习惯了,没这鼾声倒睡不着。
随着老公身体日渐发胖,那鼾声如轻声嘘叹,虽闹点动静但还能忍受。我不知是不是有神经衰弱症,睡觉时不能有任何声音,不能有一丁点亮光,要不我就能整夜睁大眼睛等天亮。今非昔比,老公的鼾声越来越响,在我耳边如虎吼“呼……嗷……突突”,一声紧接一声。忍不住摇醒他说:别打鼾啊!老公迷迷糊糊地回答:没打啊,我一点动静也没弄。这鼾声难道是我弄出来的?气得扭身闭眼,不一会又来了,比先前毫不逊色,真是有过之而不及。这样鼾声一来就摇醒他,弄得两人都筋疲力尽。我只得把枕头抱到他脚头,声音总算离远点了。
数羊、数鼾声,使劲闭上眼心里默念着:快点让我入睡,睡着了就听不见鼾声了。越这样想越是睡不着,折腾来折腾去,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老公睡得贼死,没发现我的不悦,后来怎么睡着的自己也不知晓,醒来时是七点整。一早就和老公商量,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迟早我会疯会垮掉,我这人累点不怕,就怕睡眠不足,一晚上没睡好,好几天也恢复不过来。我说以后分床分房睡,老公像个犯错的孩子说:真有那么响?真的要分开?
中午伺候两个爷们吃饱喝足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躲到后房里躺下,没曾想老公把电视放足了音量。我在房里大声叫:声音小点!电视关掉!没人理。我从没这样吼过,发出刺耳的狂叫:关――掉――啊――!老公推开门瞪着我:你疯了?楼都快被你叫垮了。“疯了疯了就疯了,你晚上不让我睡白天还吵,你还让不让人活了,让我死了算了,我去跳楼一死百了。”我可能真的要疯了,要是这窗子能开我估计自己真能跳下去,我的面目可憎,我的捶胸顿足,我的声嘶力竭,我知道自己变得不可理喻蛮不讲理。老公摔门关掉了电视,再没发出任何声响。
窗外像有个管子在不紧不慢地滴水,声音像闹钟的滴嗒声,像输液时那一滴一滴有规律的下落声,更像是我的心跳声。我蒙着头捂着耳,心里说:睡吧睡吧我要睡。对于睡眠我有种急切的渴望,要是来瓶安眠药就好了。后来我不去想那窗外的声响,对自己说:放松,从发丝到脚指尖放松,缓和下来,呼气,吸气。在自己的调整中总算睡着了,睡得那样沉那样死。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多么不应该,老公打鼾不是他的错,谁愿意这样呢?为打鼾发那么大火他会怎样想?老公不理我,一幅冷面没一丝笑容,安静地吃饭,闷声上网,什么话也没有静悄悄地带门外出。
这脾气不是今天才有的,当然打鼾是导火索,一旦点燃就像一个大威力的炮仗。是我弄得硝烟弥漫,弄得家里冷清。时常听人说:人要受惯,既然爱你就不应该得寸进尺,不得娇横无礼。正如老公质问:还要我怎样你才满意?挖心剖肝吃我肉喝我汤把你捧在手里够吗?老公的埋怨不是没有道理,我是想上天还是想摘月?想穿金还是想戴银?都不是!要什么还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夫妻有时也要适当吵吵,那样能增进夫妻间感情。如果这话对,那在这里我就不会自责,多久没争吵过了?只怕也有四五年了吧。吵架是多则不利,少则有益,在我看来还是不吵为妙,吵架伤和气伤身,心情糟糕透了!郁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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