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时,电视剧《上海滩》火的程度可说是万人空巷。我同许多女孩子一样,被周润发扮演的许文强迷得晕头转向,对上海这座城市自然也是无比向往。后来还听得一位去过上海的同事用极其羡慕的口吻讲:到了上海,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大都市,成都与之相比,只不过是个小镇。那么今天,这座以前被称做“冒险家的乐园”的城市终于真实地出现在我眼前了,又是怎样的面貌呢?
它真的很大。市区面积达6186平方公里,一条黄浦江将它一分为二。一入市区,你立刻便会感到交通线的纷繁复杂,让你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这里的建筑又多又高,几十层的高楼比比皆是,鳞次栉比,眼花缭乱。我们登上中国第一,世界第三的高为420.5米的金茂大厦的第88层观光厅放眼一望,那些房子更是密密麻麻,似乎连根针也插不下去。其实上海的平均海拔只有4米,由于太多的高层建筑,地面已在逐步下沉,所以政府目前很是限制修建20层以上的房屋。值得一提的当然还有东方明珠电视塔,它于1994年完工,高468米,也是世界第三高的电视塔,现已成为上海的标志。上海还有大剧院,美术馆,体育中心,历史博物馆等,这些建筑的共同特点就是大,大得让别的城市无法相比。
上海的发展是很快的。近年来,开发了浦东新区,虹桥经济技术开发区,摩天大厦如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几座大桥——南浦大桥,杨浦大桥,卢浦大桥,每一座的造价都是10多个亿,都那么雄伟壮阔。另外,路有高架公路,隧道有延安东路隧道,还有航船,还有航空,还有轻轨——上海的经济发展之迅速,只能用飞来形容,快得让人瞠目结舌。更不用说到长5000米的南京路上走一走,建筑华美,店铺林立,完全当得起“中华商业第一街”的名号。
但上海也是有历史的。俗话说:要了解中国一千年的历史,就到西安;了解五百年的历史,就到北京;了解一百年的历史的话,自然就该到上海了。在外滩,北起外白渡桥,南达金陵东路,约3里长的一条弧线上,有老式的万国建筑群,它们是52幢各种风格的大厦,有法国式,西班牙式,希腊式,英国式等等,格调基本一致,厚重中透出浓浓的西洋味,其修建时间就在100年左右。除此以外,还可以去老街和城隍庙看看,大到红木家具,小到牙签荷包,很是好看。不过,最美的要数豫园了,它是典型的江南古代园林,古朴秀美,雅致动人。如想安静的话,则可去静安寺,一尊美丽的玉佛可以让所有的喧闹就此沉静。
向往上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复旦大学了。烈日当空,汗流浃背,我来到了校门口。这校门真够简朴的,甚至很老土很寒酸,远不是我想象的模样。校园内幽雅宁静,教室里还有不少上课的学生。这所堪称中国一流的大学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势,却是静静地伸开双臂,欢迎每一位踏进大门的学子。我早已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我将希望放在了九岁的儿子身上。我为他在校门口拍了一张照,告诉他说:你今天站在大学的门外,十年后,妈妈希望你能在校门以内,你行的。他天真地笑了,认真地点了头。
如果就此作罢,那么上海给我的印象可以说是很美好的,比许文强生活的那个时候好得多,但随后的一件事却让我很难过。我完全是出于没有坐过地铁所以对它很好奇的缘故,特意找了一个地铁站去乘坐地铁。在入口处,我一眼瞅见七八个横七竖八睡在地上的人。他们大多只有十来岁,穿着脏而破。身边一般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是空饮料瓶,想来是以捡瓶子卖为生吧。一两分钱一个的瓶子,一天得捡多少才能养活自己呢?一个男孩的枕头居然是一双烂皮鞋。来来往往这里的人很多,有的漠然,有的也象我这样用同情的眼光看看。我来回走了几趟,他们都没有醒,睡得那样沉,也许他们根本不愿意醒,因为只有在梦里,他们的生活才能叫做生活吧。
尽管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流浪儿,但在上海看到的还是最让我痛心的。几十年前,许文强刚到上海时,是否也如此呢?其实有些东西是没有什么改变的。在这些写满了饥饿和贫穷的孩子面前,一切的繁华竟然显得滑稽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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