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子时梦醒

发表于-2005年11月10日 下午3:26评论-3条

一、相聚

施得利踌躇满志地站在办公楼前,一身乳白色的西服,国字的脸膛上洋溢着潇洒、干练。没有一点才从工地上回来的那种风尘仆仆。他抬眼看见了总经理那雍容华贵的短小身躯出现在门厅前的台阶上,他连忙拾级而上,满脸堆积着笑容。“总算下来了,我一直在这候着呢?”他向总经理笑着说。总经理不理他只说:“走,张总还等着我们呢?”施利得不再肯声地紧跟着总经理身后,进了总经理那个车的后一个小车中。他俩要去见主管局的主管副总,介绍施利得所承建的那个工程情况,当然是总经理想将施得利作为他们施工公司的典型推出,这对施得利来说真是一次难得的表现的机会,也好为日后自己的升迁做铺垫,他是当成一件大事来做的。

十分钟后,施得利坐在了那位副总的办公室内,他将自己昨晚打好的腹稿,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娓娓道来,那位副总听后大加赞赏,甚至埋怨总经理怎么不早点介绍这样的能人!一种想见恨晚的感觉。此时的施得利更加谦逊地说自己做得还不够。但他的目的也已达到,总算在这位主管领导面前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最后主管副总指示,要把施得利的成就写成材料,让宣传部们去宣传,要让所有人学习。总经理也不失时机地介绍施得利还是他们施工单位的唯一一位获得国家颁发的“优秀项目经理”证书的人,主管领导强调更应该好好宣传和培养。施得利与总经理的心里都知道那个“优秀项目经理”是用假业绩化钱买来的,其实施得利当时只是一个工程技术人员,根本没有做过什么项目经理。只是今年才接手做起了项目经理。施得利为此高兴了好一阵,他辞别总经理直接回到了工地。

“十一”前夕,施得利接到了外地同学的电话,说要大家聚一次,有好多同学二十年没见了,是应该见一见,再加上同城女同学元素的强烈要求,施得利不得不答应搞一次聚会。聚会地点在施得利所在的城市郑州,当然一切还得他这个班长来操持,他想好了聚会的项目,大家在一起聚两天就行了,然后就将通知的事交给了元素,联系酒店的事交给了另一名同城的男生石生,资金他来办。这样他只化了半天就把所有的事办妥了,只等同学来报到了。

郑州的“十一”秋风秋雨一阵阵的,听天气预报还要降温,他让元素给来聚会的女同学通知一下,要多带几件衣服,别感冒生病了。他家里也安排好了,让他爱人小于自己领着孩子到娘家过节。工地上也要交待一下,给几个副职开了一个会,主体工程照样进行,只是附属工程工期不紧的可以放一两天假,以及节日期间值班人员的排序等。

施得利本打算一号回城,谁知同学元素却说北方的同学自驾车今晚就到,他无奈只得三十日下午就回城。那天下午,天气阴雨绵绵,有几丝秋风,他早早地来到同学下塌地“宏声”宾馆。见到了元素。元素长发被肩,两耳上方用两个小粉红夹夹着两边的头发,穿一件米黄色的长袖毛衣,下着绿色的皱褶长裙,一双黑色高跟鞋,脸色白暂,好像是涂了一层白粉。元素坐在大厅内的一小方桌前,她要负责登记报道。“你来得够早的。”施得利首先同元素打招呼。“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元素回答,“晚饭安排了吗?有多少同学到?”施得利问。“有十来个!”元素说。“要不我请大家到外面吃,可以吃久点,大家好久没见面了,可以唠嗑!”施得利说,“那好啊!我好久没在外面吃了,要不吃烩面吧!”元素建议着。“不行,吃妙菜!肯定要喝酒的。要想吃烩面改日我单独请你!”施得利看着元素媚笑着。“去,去,谁愿意吃你的,你现在可是副总了,我可高攀不得的。”元素嘴一撇。

这时,一辆黑色桑塔纳横在门前,元素大叫着跑了出去,施得利一看是北京的同学罗列从车中下来,随车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学李鹏、王杰,元素挨个地同罗列他们握手,说着:“欢迎!欢迎!”“啊!我们的元素小姐越来越漂亮了,来大家来拥抱一下!”罗列同元素自然地相拥一下,施得利同其他同学一阵哈哈大笑,李鹏不愿意了,也张开双手与元素相拥一下,同学间就是这样,随便的来往着,这是一种亲近的感觉,是其他友情不能替代的。

罗列是直接从他的办事处驾车来的,只给家中去了一个电话,他迫不得地赶来,想见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女同学刘婷,她是他的初恋情人,他俩曾在同学时期亲热过,现在他们虽然一直电话来往着,但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他很想听她那开怀的大笑。在路上当李鹏驾车时,他坐在后座上想得最多的是同学时期,他与刘婷在校院中的徜徉,在公园内的散步,还有在电影院的依偎。刘婷那微微泛红的脸颊一直在他脑海中浮现,他感受到了从未有的甜蜜,有人爱着真是一种幸福,就像老酒那样放得越久就越醇香一样,他的意识在刘婷的身上荡漾,他脸色也有点微红。他前天已与刘婷通过电话,她的声音还是那样尖细,性格还是那样直爽。他急不可耐地问元素:“刘婷什么时候到?”施得利说:“怎么?她没给你说?这可是你的不对啊!自己的情人什么时候到都不知道,你这情人是什么做的,太心不在焉了,小心我们给你抢去啊!”“他啊!可是一路想一路思啊!饭都吃不下!”李鹏说。大家又一阵大笑。元素说:“刘婷一会儿就到,她坐得是汽车。要不罗列开车去接她!”“那好,就是去汽车站,对吧?”罗列边开车门边问。“对,要不要施大班长陪着去?”元素问,施得利站在车门外,低着头问罗列:“让我去吗?还是你自己去!”罗列说:“郑州只有一个汽车站吧?那我知道!我自己去!”罗列关好车门,起动开出了宾馆的门廊。

罗列在小雨中行驶,他很快地来到汽车站门口,停在停车场内,然后给刘婷打电话,问她走到哪了?刘婷有点娇柔地说:“马上就进站了!”“我在出站口接你,你一出来就看见了我!”罗列说。罗列那一米八的大个子耸立在汽车站的出站口,他那深黑色的t恤衫,将他原本肥胖的大肚皮稍稍收缩了一下,人们很远就会发现他的。刘婷一下车就看到了出站口的罗列,她静静地提着挎包,急急地向罗列走去,走到罗列身旁了,罗列还在向刘婷下车的方向张望。刘婷只好大声地叫着:“罗列、罗列!我在这!”罗列低头才看见刘婷,兴奋得脸一下子通红。刘婷虽然不算漂亮,但还是有点少妇的风韵。他抢过了刘婷的挎包,竟直走到停车场,看到刘婷拉开后车门就大声地说:“坐前面!”刘婷只得关好后门,重新坐在了前排。

在车中,刘婷抬头看着罗列问:“还好吗?”“还可以!你呢?”罗列又问。“还好!”刘婷侧着身子很仔细地看着罗列,倒把罗列看得很不自然了,罗列原本好多话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埋头开着车。就像在校时一样,只要罗列与刘婷独处时,一般就是刘婷说罗列听,他们谈朋友的就是这样。刘婷好像也有点累了,就在一阵沉默中,车子又来到“宏声”宾馆,施得利他们还在大厅中等着。罗列手提着刘婷的挎包,跟着刘婷来到大厅,刘婷欢叫着与元素相拥着,两个夸奖着对方的衣服。而王杰大笑着说:“快看啊!刘婷的保镖来了!”施得利、李鹏两个哈哈大笑着,罗列笑着面对施得利他们的嘲笑,他心里美着呢!

在“鑫源”的大排档内,施得利做为一班之长,首先邀请前来的同学一同共进晚餐。后来又来了几位东北的同学,正好一大桌十五人。在大桌中间堆积着绽开着的玫瑰花,人们在席间相互握手问好,落座后,施得利首先致词:“欢迎各位同学尝光驾到。预祝这次同学会开得成功。顺祝大家快乐幸福!”于是开始推杯换盏,酒过三寻,大家的话匣子被打开,来自黑龙江的王毅赤红着脸大声地问:“方方什么时候来?我这次来聚会可是为了看她的啊!”罗列赶紧说:“你搞错了没有啊!别人施得利还舍不得问,你到关心起方方来了,你小心施得利揍你!”东北的郑河说:“方方什么时候来?只有一人知道。大家说谁啊!”“还有谁,施大班长啊!”大家一起说。说完后一阵大笑。元素站起来说:“才不是呢!方方这次来只给我一人打过电话,说是明早的飞机,10点半到。”“是吗?”罗列失落地说。“怎样?白高兴一场了吧!我真不知她的近况,我好久未同她联系了。要不明天我去接她!”施得利说。郑河说:“为了处罚施大班长不负责任,不让他去接,我们去接。”“你不是别有用心吧?”罗列笑着问,王毅说:“我也去,我去监督郑河,不能让他先看到方方的尊容。”“要不所有男同学都去,方方也是我们大家的偶像啊!”罗列提议。刘婷拉了一下罗列问:“是你的偶像吗?”罗列嘿嘿地一笑说:“不就让大家高兴吗?说着玩的,那敢啊!”“我想你也不敢的!”刘婷恨恨地瞪了罗列一眼。“不,方方只给我一个人打来了电话,我一个人去接,你们都别去!”元素又站起来了大声说。施得利看了看郁闷着的男同学,说:“得了,你们也别兴奋了,就让元素一人去好了!我同大家一起看到方方,这一下就公平了!”施得利还是禁不住地想最先目睹方方,在回宾馆的路上,他偷着给元素打了电话,约好一同去机场接方方。

方方是这个系的系花,她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字,她那爪子脸上,总带着小巧玲珑的微笑,白晳的肤色,小个,窄肩,高突的ru*房吸引了众多男士的眼光。方方在校时祟拜她的男同学有一个连,但她最终谁也没要,到单位后却与一小技术员相好至结婚、生子。人这一生就是说不清楚,未来总是不确定的,只有做好今天的事才是主要的。

方方的老公胡强昨天专程陪同她去大商店采购了衣服,今天方方身上穿得就是昨天才买的,她还是那样风韵犹存,洁白的肌肤显得她更加年轻、妩媚。她坐在候机厅内,等待着登机的指示。所有经过她身边的男人都要回眸一望,她明白自己的魅力所在。自信永远在她脸上荡漾。

方方那黑黑的长发,直直地在脑后飘洒,同电影上的洗发香波的广告一样,她用她乳白的手指捋了捋,她还知道自己那娇嫩的玉指也是很令人爱怜的,她有时会可惜自己本身所拥有的天然的一切,要是做个风尘女子不知能降服多少男人,自己早就是富婆了。这种想法只是在她心里一闪而过,但她的为人却是最淑女的,以前与男人说不了几句就会脸红,现在已是中年应该不会再有脸红了吧!但她知道有一人,她一同他说话非得脸红的,那就是同学罗列。在校时她一直暗恋着罗列,这是她心中最深的秘密。她又想起了罗列,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不知这次聚会他来了没有?去年同罗列相见,方方原本压抑着那激动的心情很平静地同罗列见面,谁知罗列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她竟然面红耳赤的,她不由自主地说出:“我会想你的!”心里话,当时,罗列只是不肯声地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这让方方高兴了好长一些时间,她认为罗列真是一直爱着自己的,后来她还主动给罗列发过几封情书。

从贵阳来的飞机已在机场停下,方方就要坐这趟飞机直飞郑州。虽然她静静地坐着,她的大脑中却充满了罗列的一切,包括他的言行和举止,她特别爱听罗列的声音,带有很磁性的男低音,当然在学校里她看得最多的是罗列那羞赧的笑容,她一厢情愿地断定罗列在心里很早就喜欢她了,只是那时罗列与刘婷的恋情已公开,所以罗列一直未向她表白,这次罗列一定会让她心满意足的。飞机晚点了40分钟后,方方手提大红的提包终于登上了飞机。她知道元素答应派人来接她,她也不再着急。

当方方走向新郑机场出口时,她看见了元素和班长施得利,施得利一见方方不由得用手遮挡着羞赧的脸对元素说:“她怎么越来越漂亮!”元素大声地说:“施得利说你为什么越来越漂亮?方方你真是越活越年轻!”方方微笑着与施得利握手,并将红挎包交给他。在方方的眼中是瞧不起施得利的,她不喜欢他那种追随名利的狂热。

在“宏声”宾馆的门前,等候的同学一起拥向方方,方方大方地同所有的同学握手并微笑,最后来到罗列身边,罗列早早地伸出了手,将方方纤巧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并轻轻地晃了晃。这一切被刘婷看在眼内,她那原本不太白的脸却变得苍白了,她开玩笑地说:“哟,真有点难舍难分啊!”罗列乖乖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刘婷是这个班的班干部,她一直是文体委员,很活泼,她嘴特厉害,从不输给别人。这次同学聚会施得利将主持舞会的事交由刘婷办理,这也是她的强项,爱好表现自己。她在学校就同罗列一直很要好,当时成了公开的恋人,谁知毕业分配生生地将他俩分开,再加上罗列生性比较胆小,在父母的极力反对下,他只好与刘婷分手,刘婷当时气愤至极,一气之下勿勿找了个司机就结婚了,后来又有了儿子,但她与她老公的关系一直在恶化,最后竟然分居而过。这期间她闹过离婚,甚至还影响到她的工作,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又一次投入到罗列的怀抱。同学们原想罗列会大义凛然地离婚同刘婷和好如初,谁曾想罗列又一次下了软壳的蛋,他不敢离婚,跪着求刘婷原谅他的自私。在同学们的极力劝慰下,刘婷又回到了她原来的那个家中,又开始面对她自己的丈夫。经过了这样波折后,刘婷完全看透了罗列的内心,她曾几次要自己放弃罗列,然而刘婷却无法割舍对罗列的爱,最后她竟然原谅了罗列的所作所为,甚至是对她的负心。她知道自己对罗列太痴情了,这真有点痴迷不悟。这次同学聚会她能来也是为看一看罗列,她仍然还在惦念着罗列的一切。

在学校刘婷就知道方方也很喜欢罗列,由于在校刘婷与罗列几乎行影不离,也就没有给方方可趁之机。刘婷曾问过罗列对方方怎样看?罗列当时随便回答了一句:“是一才女吧!”当时方方是校刊中的一名诗人,刘婷认为罗列也是实话实说,看来罗列是没有看上方方的。刘婷虽然对罗列放心,但对方方不放心,她要时刻关注方方的动向,她怕方方施展美人计勾走了罗列。在这种提防与设防中刘婷终于毕业,原本要与罗列结合的,却成了黄粱一梦。从女人的角度讲她是恨透了方方,因方方的风韵永远是吸引男人的法宝,没有一个能逃出的,罗列全凭她刘婷看得严,才没被方方俘获。对方方的到来,又引起了刘婷的戒备,这一没看住,方方又和罗列拉拉撤撤地,看着罗列又泛起那羞赧的笑容,刘婷不禁愤愤不平。她心想:都二十年了,方方还不死心,这个小狐狸精还想继续勾罗列的魂魄,真不要脸,别人已结婚了,还想着!刘婷认为方方就是一外表淑女的一妓女,天生就是怎样勾引男人的,一辈子没理想没抱负,哪个男人娶了她真是倒大霉了。她感到又一场较量将上演,她自信自己一定能战胜方方这个小妖的。

二、红外套

元素接了方方回来后,才知方方依然是光彩照人,依然是在学校的那种风采,所有的男同学又都开始围着她转,每个男人的眼鼓得大大的,生怕漏掉方方身上那个部位,真是一群色狼。她像一名灰姑娘一样没有人问津,好像在这个大厅中消失了一样。

这次聚会的发起人首先是她元素。她是唯一一个同同班同学结婚的人,她原来的丈夫就是同学李海,他们在学校相恋,后由她父亲的关系将李海调到郑州市,并安排在一个单位工作,但不久李海就下海自己办公司了,最后他俩结婚、生子,度过了二十年,谁知今年三月份李海主动提出离婚,她在李海的逼迫下,与李海协议离婚。这一打击差点将元素彻底击垮,有好一阵她只能躺在床上,她得了精神官能症,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要想睡觉只得大量口服安眠药,为了能摆脱离婚带来的后遗症,她决定邀请所有同学来聚一下,来排泄自己的痛苦。她首先给施得利说,施得利说工作忙不愿意搞,她不摆休,三番五次地找施得利,再加上方方也来电话讲想见一见同学,施得利一听方方要来,就改变态度,很爽快地答应了。元素一下子明白了男同学的心里,于是她接受了施得利安排她通知同学前来参加聚会的事,她每通知一个男同学就告诉那个男同学方方要来,一听方方要来,所有还想犹豫不决的男同学当即就应承下来。但这个方法对女同学无效,女同学都说有事不想来。她也懒得管,就给施得利建议要刘婷去催,结果听刘婷说外省只有方方要来,其他人都有事不来了。

元素趁人不注意时,悄悄溜进了方方的房间,她的咽炎又发作了,她只得开始吃大量的消炎药,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方方几次回到房间来看她,问她要紧不?她只是坚持着说没事。其实她的心好苦啊!看到方方和刘婷她们喜洋洋地同男同学们聊天,一个个过得是那样有滋有味的,比较自己竟然在四十岁上离婚,是彻底的失败者。只能躲藏在房间内暗自流泪。前十年聚会时,她还能娇柔地被李海照顾着,严然像一个公主一样,由李海引见所有的同学,她只站在李海的背后,微微一笑所有的事与人都应酬过去了。现在她却成了一只孤独的飞雁,要用自己漂亮的翅膀来招呼所有的人,人们恭维地说着她越来越年轻,但却一致肯定她瘦了,她那敏感性的心早就知道瘦了的意思就是在走向衰老。年龄对于女人来说真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它会毫不留情地将女人的真实展现出来。她知道她根本没法胖起来,因为她的生活原来一切由李海操劳的,现在全要由她自己来操持,她一下子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变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中年女人,她在强迫自己慢慢地改变,要求自己要学会做点实事,客观地面对生活。方方曾在电话内问过她为什么不要孩子?方方一点也没有体察道离婚的苦中,离婚是非常痛苦的事,是对每个人自信心的毁灭,她现在就在重筑自己的信心和生活的勇气,不可能再去考虑到孩子的事,自己好了,再把母亲照顾好,这一生就这样了。看来没有人会理解她这一切的,原想能得到方方的理解,方方自己却像个孔雀一样到处展示自己去了,那照顾得过来她。在校时她与方方是最好的朋友,现在已没有了好朋友的感觉,女人真是善变。元素想只有自己还像学校一样的单纯、幼稚,还在希望别人会想着自己,真傻!当想明白了这些后,她不再难过了,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来。

她突然想起方方告诉她,给她带了一件红外套,挂在房间内的衣柜内,她一翻身站起来,打开衣柜看见一件猩红的毛衣外套,短短的袖子,有领、有袖边花,样式简单,但很大方,她一下子套在身上正好合适,看来方方真会买衣服,她的审美观确实比自己和刘婷高雅,要不什么衣服一穿在方方身上就会一下子亮丽起来呢?元素套着这个红外套走出了房间,将自己熔入到同学的聊天中。有好几位男同学都惊讶她的换装,她也有了点自信与得意。

刘婷的尖叫在走廊上回荡,还有她开怀的大笑,她无拘无束地同男同学开着玩笑。刘婷问李鹏:“孩子多大了?是不是上初中?”李鹏回答说:“是啊!你怎么知道得?不会是有告密的?”李鹏边说边看了一眼罗列,王杰说:“肯定是罗列告密的,是不是?罚酒!呆会儿在饭桌上罚酒三杯!”罗列问刘婷:“我给你说过?好像没有吧?”“说过!你还详细地说过!”刘婷大笑着说,罗列坏笑着问:“还详细到何种程度?不会像我了解你一样的深入吧?哈哈哈”“讨厌!讨厌!”刘婷给了罗列一拳,罗列一下子抓住了刘婷的手,握在手中,并大叫着:“好疼!好疼!”“你俩到底是谁疼啊?”李鹏看着甜蜜笑着的刘婷问。“我们可都没看见啊!方方,你看见了吗?”王杰假装问,“也没有啊!班长看见了!”方方被刘婷与罗列的亲昵行为所振动,但她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她笑着问施得利。施得利却说:“看见了又怎样?就是他俩亲吻也没啥,只要罗列的妻子不在意就行,我们更不会在意了。刘婷你一见罗列就好像漂亮了许多,也女人味十足了。前天还听说你还在同老公吵架呢?是不是?”“是吗?我前天在和你吵架?”刘婷大笑着问罗列,罗列开始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也大笑着说:“哦,好像是的,难得同你吵一次,对我来说很珍贵的,亲爱的,我们以后再不吵了,好吗?”罗列说着用手去搂抱刘婷,刘婷也顺势倒入罗列怀中。施得利赶紧掏出手机,给罗列与刘婷照了个合影,其他同学都拍手大笑着,刘婷看着方方那很生硬的笑容十分得意,这是她故意这样做的。方方机械地拍着手假笑着,心却在流泪。正好这时,元素来了,元素转了转身问大家:“你们看我的红外套好看吗?”刘婷惊叫着:“好漂亮啊!班长,这位可是我们的大美人啊!来给照一张!”施得利又给元素来了一个全方位的拍摄,元素高兴地说:“这是方方送我的,方方的眼力真好!”“是吗?让我仔细看一看,这个外套不过两百元,很便宜啊!是不是?方方?”刘婷一边摸着元素的红外套一边不怀好意地说。方方气愤地说:“那啊!500元一件!是高档商品!”施得利看出了刘婷的心思,他连忙插嘴说:“钱都是小事,最主要是元素自己喜欢,就是领了方方的情了。”他不等刘婷再说什么,接着说:“走,开饭了!”。

方方同其他女同学单独坐一桌,元素、刘婷与罗列、施得利还有班主任和其他同学坐另一桌。方方只是闷闷地吃着菜,她好难过,她现在才知罗列原本不喜欢自己,要知这样,她真不如不来才对。不过一直有男同学来向她敬酒,她不喝酒就用饮料代替,她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同学,最后同女同学李梅一起来到罗列、施得利的那桌前,向班主任老师敬了酒。当方方要转身时,罗列却走过来,说单独敬她一杯,谁知刘婷也跟过来说要加入,这样就成了罗列与刘婷一起向方方敬酒。这一切都被施得利看在眼里,他心疼方方,认为刘婷太过分了,他不知方方为什么这么在意罗列?何苦呢?

罗列对刘婷所做的一切都只能容忍,因为他认为他对不起刘婷,刘婷最纯洁、最真诚的感情全部给了他,刘婷做什么他都能理解,但刘婷对方方的苛刻虽然罗列看不惯,他也不能反对她,他想幸好只有两天的时间,坚持一下就会过去的。晚饭后,他在走廊上碰见了提着挎包的方方,“方方,打算去哪?”他问,“我去我表哥家,就在城内的。”方方边说边走,罗列跟了过去,他说:“要不我送你去,我开车来的!”“不用了,免得你不方便,很近的!”方方推辞着,方方其实是不想看到刘婷,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刘婷,也怕给罗列增添麻烦。但罗列掏出车钥匙,走在了方方的前面,并说:“没事的!”罗列知道刘婷还在同施得利、元素他们商良晚上的舞会事宜,一时半会不会来找他的。

罗列又一次驾车载着方方,又回到了去年他俩相逢的时刻。方方比上次更加白嫩、妩媚动人,她那神定气静的娴淑,她那温和圆润的南方普通话,似阵阵细雨撒在罗列的心田,罗列知道自己已爱上了方方,这种感情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在心底深处,早早地就有了这种冲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去年相见时,他还想当然地认为自己一定会把方方当成一般的同学,但一见面他就彻底投降了,他被方方的风采所迷惑,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当时他脸颊突然红润,整个人一下子膨涨了,这种潜意识的生理表现是他与刘婷在一起所没有发生过的,这也是他与妻子后第二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他告诉自己他真得爱上了方方,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刘婷并不是他的心上人。虽然在表面上他喜欢刘婷那放浪形骸的开玩笑,说粗话,实际上他也跟着说过不少粗陋的话,但他骨子里却仍然有一份对美好的向往,比如他同一位学画的高年级的同学一直有来往,他很赞成这位同学对这种高雅艺术的追求,因此对方方的高贵的气质就更加赞赏和珍惜。

在车上方方问了罗列的工作还有孩子,就像一位老朋友一样,然后就是方方的沉静,沉静中的方方给人一种甜美。罗列反倒打开了话匣子,涛涛不绝地说开了,说自己,说自己的家,好像积蓄了一车话,讲不完,他不管方方愿不原意听,直管讲下去。其实他无论说什么,方方都会认真地听下去的,因方方最喜欢听他讲话,聆听他的声音,也是方方来这里的根本原因。方方不知这次聚会中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与罗列呆在一起,她也没太在意地听着罗列的谈话,她固执地以为她与罗列还有时间来往。她下车时,她很客气地向罗列说了谢谢。

施得利一直忙碌着,他的电话不断,一会儿是元素从歌城来电话,说订的大包间没挨着窗户,跳舞的地方不宽敞,行不行?他说:“只要订着了大包,装得下同学就行!跳舞的少几对跳就是了。”一会儿又是工地来电话,业主老总要专程到工地慰劳施工人员,问他是否回来?他说:“不回了,让项目副经理代劳就是了。”他想烦不烦啊!什么事都来问他。他在自己的单间内,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工功夫就酣睡了。

晚上的歌舞会办得很成功,施得利看到全体同学都参加了,最努力的是罗列,罗列与刘婷从开头一曲一直跳到最后一曲,罗列还与刘婷当着大家的面现场亲吻了好久,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久久相拥,将歌舞会推到了高[chao]。李海也来了,还同元素跳了一曲,看来谣传他俩离婚的事也是假的,同学们都好,对施得利来说是最高兴的事。

第二天上午,母校的校长和以前的课任老师一起来参加了施得利他们办的座谈会,会开得很热烈,每个人都讲了话。方方的话在施得利心中印象最深,方方用她那甜甜的南方语说:“我想我们会永远记住在校期间的一切,会成为我人生中的最美好、最珍贵的回忆。”施得利很想同方方长谈一次,但他一直忙着没有机会。下午又陪同同学看了看开发区,在回宾馆的车上,原想同方方坐在一起,谁知刘婷将方方拉到她那里去了,她同方方坐在一起,两人像亲姐妹一样地唠叨着。施得利看着她们这样好,心想自己多虑了。

晚饭后,施得利本打算继续组织去歌舞城玩,谁知元素尖锐的叫声惊动了所有的人,施得利最先冲进元素的房间,只见她抱着那件红外套在抽泣,方方坐在她身边劝着:“不就一件衣服,下次我再给你带一件,别哭了,好吗?”“怎么了?”施得利问,“她的那件红外套不知怎么了,被人撕开了一条大口,不知是谁做的?”方方解释着。施得利将那件红外套展开,发现在后背底边有一条用剪子剪开的一条口,看来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元素哭泣的两眼红肿着,她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她突然大声地叫着:“你们笑吧!不就是笑我离婚了吧!是的我离了,你们全都高兴了。”方方赶紧用手将元素的嘴捂住,元素用力一挣,方方与元素一同倒在了床上,施得利立即将其他同学推出了房间,让屋内只有他们三人。他心想这个李海还真敢离,昨晚还装得人物人样的。元素不停的哭泣着,全身颤动着,施得利看着方方,小声问:“她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看医生?”“她没事的,只是太激动了!平静一会儿就好了。”方方轻抚着元素还在颤动的背。施得利倒了一杯水,想让元素喝下,但元素还沉静在悲痛中。施得利只好对方方说:“那我先出去,你好好安抚她一下,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方方点点头。施得利决定找李海,要问个明明白白。他一出房间就拨李海的电话,谁知李海的电话关机了,他只好去找刘婷,他想也许刘婷会知道这些事。元素也是,这些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她却一字未提。

刘婷正坐在罗列的房间内,大谈特谈地说着元素的离婚,屋内坐了十几个男女同学正聚精会神听着。看到施得利推门进来,她大声地尖叫着:“元素怎样?她不是又犯病了吧?”“没有,她只是有点激动!你说一说李海与元素到底发生什么了?”施得利问。刘婷就像说书一样,津津有味地说开了。刘婷讲:“李海早在三年前就同他开的公司中一女子好上了,并生得一子,在深圳市购置了一套住宅,就这样家里家外地过着,这是你们这些男人最想过得生活吧?”“少费话!接着说!”施得利催促着。刘婷又说:“那元素愣是没发现,你们说她笨不笨,是天下最笨的女人。到今年三月份,听说那女子要同李海结婚,于是,李海只好向元素提出了离婚。这时元素才知李海外面有女人了,像天塌地陷般地难受了好一阵,差点没去死。我可是一直在劝她的。这次聚会前她要求我替她保密,所以我一直也没说。昨晚李海也来了,我还想是不是他俩要复婚了吧!”“真笨!你也一样都笨!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说一下,这下好,连劝的机会都没有了!李海一关机,人影都不见了。”施得利气愤地说。方方推门进来给施得利说:“元素开始说糊话了,看来最好送医院,输点镇静药,也许会好得快些!”“好吧!我去背着元素,罗列将车开到门廊下。刘婷和方方随我们去,其他人呆在屋内好好休息一下,由石生照看着。”施得利安排完,就将元素送到了医院。

在医院内,施得利他们知道了元素得的是官能症,病情还有点重,可能要住院一个星期,施得利替元素交了住院费。元素的妈妈也来了,大家坐在病房走廊内,没有语言只有叹气。一晃就到十一点了,施得利想大家全在这呆着也不是办法,他叫罗列与刘婷先回去,明天罗列还得开车回北京,而方方却坚持自己留下,让施得利也回去,明天同学走施得利他还要亲自挨个送呢!施得利问方方什么时候走?方方说:“明早八点的飞机。”“这么早?明早6点就要走,要提前两小时。要不明天我送你吧!”施得利说。“我送方方吧!”罗列突然说,“你起这么早,你明天还得开长途,这怎么行啊!还是施大班长送吧!”刘婷不满地瞪了罗列一眼,罗列不再肯声了。施得利想了想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那方方就幸苦你了!”。

送走施得利他们后,方方一直守在元素的身边,看着白床单中深陷着的苍白的元素的脸,她心里好痛啊!毕竟是同学,方方知道元素还是像在学校那样简单,一点都没有成熟,人为什么不会自己长大?非得经过生活的磨难才能成长。她想到了胡强,她现在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了,因她有一位深爱着她的老公,将永远陪伴着她走过人生。她不再怨怼刘婷了,反而有点可怜刘婷,因刘婷没有一位深爱她的老公,虽然罗列爱她,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这几天心中的怨气在这一瞬间一下子消散了,她在心里原谅了刘婷。人真怪,当想通了一件事后,就一下子轻松快乐,其实本来人生的快乐就是一种心态,你永远会这样快乐地想事情,那你永远都是快乐的。

早上,天还没亮,施得利的小车在晨曦中驰骋,方方坐在施得利的身边,施得利问了她的工作、生活、孩子还有家庭,她只是静静地回答着,施得利很想告诉方方他爱她。方方好像突然明白了施得利要说的话,她轻轻地说:“大家都四十岁了,人到中年了,其实都还不懂爱情,以为自己对谁爱的痴迷不悟,然而现实中最爱的还是自己的家人,夫妻间的爱情通过长期的厮守磨合变成了亲情,这本生就是对爱的最高诠释,是爱走到了高尚。让我们都珍惜自己的家庭吧!爱同学更爱自己的家人,你说是吗?”“你说得真好!真看不出你看问题这样深刻。”施得利说。方方在下车时向施得利道了一声:“保重!”然后就消失在人群中。

施得利从方方那得知那件红外套是元素自己剪的口子,看来元素与李海的事真得要化些心思来处理了。

三、追求与忙碌

罗列终于离开了刘婷的视线,刘婷那洋溢着媚态的笑靥,只在他眼中一闪,全没了当初来时的热情,罗列知道他不会再与刘婷重续旧好了,他就像扔掉一件旧衣服一样,就一秒钟将刘婷全忘记。李鹏开着车还再说:“李海这小子太过分了,他还真敢做。嘿嘿,刘婷说得对,我们男人不都希望有好几个家啊!是不是?罗列?”罗列不肯声,他难得理李鹏,他现在最想的人是方方。他就不明白当初为什么没有发现方方的优雅文静,而自己竟然会迷恋上刘婷。他不知道其实他同刘婷是一路人,在对感情的追随中永远只能是考虑到自己而不是别人。王杰说:“全班女同学中我最欣赏的还是方方,她将一切狂妄不安的感情和事件,全置于她的宁静中,她的微笑中。实际上她是最有头脑的人,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同她好好谈谈。”“你不会爱上了方方吧?”李鹏反问道。“俗不可耐,所有的事要都归到爱情上,社会就会简单的多。现实中还有同学、朋友、还有同事之间的友情,社会才这样复杂而有趣的。”王杰说。罗列开始了他的另一爱情的追逐,他拨通了方方的电话,他说:“喂,在哪啊?”“刚到家中。”方方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给罗列回着电话,丈夫胡强就坐在她身边,并问方方:“谁的电话?”方方摇摇头没回答。罗列又在电话中问:“一路还顺利吗?身体还好吗?”“一切还好,我有事了,改天再聊好吗?”方方看到了胡强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她勿勿挂了电话。罗列将电话盒上,心想方方怎么了,是不是不想理我了,不行,我得抓紧不放,不能让施得利得成。他对李鹏说:“靠边停车,我来开!”

方方一回到家中,胡强就专程从正在加班的单位请假回来,一整天陪同着方方,听她讲述着同学聚会的过程,方方小心地回避着罗列这个同学的名字,她也在极力强迫自己忘记罗列。方方说:“元素真可怜,李海就这样无情无意地将她离掉,人怎么这样的绝情呢。只有罗列还是有情意的,仍然爱着刘婷,这二十年了,感情还是那样的专一。”“那叫专一吗?那叫不负责任,他怎样面对妻儿?他又能为刘婷负责任吗?他只是一个花痴!”胡强气愤地说。看着胡强那恼羞成怒的样子,方方知道是自己说罗列的时候脸颊不由得泛起的红晕泄露出自己的内心,她自己不愿意这样的,但人的意识有时是无法控制住生理表现的。方方讲起了班长施得利,胡强见过施得利,当初送方方来单位报道的就是施得利,正好是比方方早上两年班的胡强来接待的,胡强对施得利的看法很客观,认为他是一个人才,现在施得利升为副总完全是在胡强的意料之中。

施得利坐在元素的病床前,同元素的母亲聊着,老人家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谈话常常要中断,有时还接不上,但从元素母亲的言谈中,他大概知道了元素与李海离婚的根本原因。李海容忍不下元素那高傲的公主作派,也难为了李海,他背负着感恩竟然与这样的一个女人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现在也许是实在他坚持不住了,他想放松一下自己。施得利还是坚持要找到李海,怎样把这件事办好,至少要让元素能适应眼前的现实,不被生活打倒,这可需要李海的帮助。

施得利所负责的工程进度在加速,但业主方还不满意,仍在催促要加快工期。按照昨天指挥部开会的意图,下个月将开始大型设备基础的浇筑,这可是个关键工期。项目部副总曾给他说了几次,是否大家坐下来研究一下施工方案,好上报总公司的总工审核,施得利认为这不是大事,他趁在公司办事的时问过公司总工,总工说:“你施得利本来就是建筑出生,这些方案自己审了就是了,我没意见!”施得利只好让那个项目副总签上字,现场开始施工。他每次到施工工地,就只是在现场勿勿看过,他心里想得最多的是总经理对他的要求,要他做一个盈利的工程项目,由于本公司所有的大工程项目都存在不同程度的亏损,他明白总经理的意思,还是想将自己树立为典范。前些时间施得利着重抓了文明施工,现场的材料堆放被整理有序地摆放在每个加工棚的门前,临时道路原来坑坑洼洼的地面,经过碎石重新铺设,路面平坦多了,再加上项目宣传办张贴的大幅标语,还有共青团的突击小分队的队旗在风中迎风飘荡,振聋发聩的混凝土搅拌声,在工地上空回响,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施得利专门按排办公室的人员用像机拍摄下几张特写照片,专程送回公司,挂在总公司的办公大楼的橱窗内,为此总经理还特地在大会上表杨了施得利这个工地宣传做得好。

罗列一回到家就生病了,感冒、咳嗽,在家坚持了几天,实在坚持不住只好到医院去输液。妻子梅林,整天精心地做着三顿饭,儿子罗刚也被梅林按排补习数学、补习化学去了,还在上课。对于孩子罗列从没上心过,反正有梅林在管,有一人管就行了,大不了考个大专就是了。以前罗列就要关注自己的事业,也就是怎样还往上升,谁曾想一当这个部门经理就是十几年,四十了还窝在这个职务上,真是憋屈得很。前些时间,他看到与他同龄的人个个都升迁了,全公司唯独他没动地方,那时他真想辞职一走了之,但像他这样的年龄真要走出去,不一定会比现在的好,他又一想还是厚颜无耻地呆着这里吧!好歹自己还一名老资格人员,他还可以倚老卖老啊!坐在病床前的梅林又在唠叨罗刚的事,她说:“这孩子说是去上补习课,老师却打电话来说人影都不见,你说他跑哪去了?这孩子就随你,一点不会静下心来做一件事,看来跟你一样做不出大事!”罗列心想又是这一套,从结婚到现在梅林一直都在给他的未来做出预测,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罗列说明他不会有升官的可能,罗列心想:“我不能升官你就能得到好处吗?那样你会更穷的!别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公能飞黄腾达,这个梅林倒好,从结婚开始就告诉我不能做大官!她一点也不理解我。”每当这时,罗列一般只是沉默着不理梅林。他烦透了梅林那种一讲孩子就把他牵扯进去,好像小刚是从他一个人的肚子中蹦出来的,不管梅林的事。他闭上了眼,开始想方方了,他不接受梅林的唠叨。正在他美美地想方方时,“哐当”一声,茶杯被梅林碰掉在地下,罗列正要发作,谁知梅林却用手指着罗列的鼻子说:“你就不愿听我说,好,好,我可以不说,但有一件事我可要告诉你,小刚谈朋友了,昨晚他是在那个女生家过得,今早被那个女生家刚下班的母亲赶出了家门才回来的,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梅林拾起茶杯,走出了病房。罗列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他大声地叫梅林:“你给我回来,回来!”梅林却不理他竟直走去。在罗列与刘婷和好时,有一次刘婷来北京,罗列去她的宾馆看她,等两人亲热一番出门时却见到了怒目圆瞪的梅林,那次就成了罗列这一生都洗不掉的污垢,也成为梅林数落罗列的利器。真是报应啊!罗列想当初要是自己能毅力再坚强点,快刀斩乱麻般同刘婷断开,就不会弄得反被梅林抓住把柄。一生都在耳边唠叨此事,让他永远不得安生、不得消停。好在现在他要驻守在他们部门售货的办事处,能回家的机会还是很少,虽然幸苦点,但也乐得他清闲,清静自己的耳根子。罗列生气是生气但一想到儿子还是有点着急,他打算同罗刚好好谈谈。

元素在一星期后就出院了,但医生叮嘱必须坚持吃药,元素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不会离开药罐子的。儿子龙龙也没来医院看她,她真有点担心龙龙怎样?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好作罢了,再加上母亲那病怏怏的身体。郑州开始了秋风大着,梧桐叶在秋风中飞旋、盘桓、然后再慢慢地下降,最后飘落在地面上。施得利曾打来电话问过元素知不知到李海的手机号,他想同李海谈一谈,元素当然知道李海的另一个手机号,但她不想说,她认为这样做会成为她在求李海的把柄的。她也不想给施得利讲他们离婚的经过,她只想早点忘记发生的一切。她出院后最先来电话的是方方,方方总是鼓励着她,要她好好生活,过好自己的一切,来日方长。元素也知道:是啊!来日方长,由我陪伴着母亲是我最愿意做得事,我会好好的孝敬母亲的。母亲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元素在母亲家门前看到了在门槛儿上睡着的龙龙,她推醒龙龙问道:“你怎么不回爸爸家去睡?”“阿姨不让我进家门。”龙龙委屈着说,“快叫孩子进家吧!多可怜的孩子啊!”母亲推开门,让龙龙先进去了。元素一生气就给李海打了个电话,一顿大骂,也没说什么事,就挂断了电话。这一生气元素又不想吃饭了,就进自己房间躺着了。晚饭只有母亲与龙龙在饭桌上吃。元素又默默地流着泪,这一晚她虽然吃药了却还是无法安睡。第二天,一早李海就来到家中,首先到元素的房间看她。元素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眼圈泛青,一看就知道是一晚没睡,李海坐在卧室一椅子上,看着睡眼惺忪的元素说:“听说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昨晚听王杰说的,是赶今早的飞机直飞回来的,现在好些了吗?”“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想见你!”元素激动地全身在颤栗。李海只好勿勿离开了卧室,在过道与儿子龙龙想遇,他指着龙龙骂道:“你好大胆子,竟然骗你阿姨说在同家家住着,却跑这来麻烦你妈妈!还害得阿姨在家中等你一晚,老子打你!”李海的巴掌还未落下,“你敢打我的外孙,这里可不是你的家!”元素的母亲站在客厅斥责着。李海只得气得握紧拳头,狠狠地瞪了瞪龙龙。元素的母亲说:“你来做什么?是不是又要气我女儿了?你走,你走,你可把她害苦了!”李海张着嘴:“我,我,”了一会儿,看着元素母亲不屑的表情只好不再言语,将三大盒太太口服液放在桌上,逃出了元素的家。

方方得知元素病好出院很高兴。但这一些时间胡强对她的态度极度冷淡,确实伤透了她的心。事情的起因很小,就是因为罗列给方方发了一封电邮,方方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无意中说给胡强听,谁知胡强大为恼怒,甚至骂了一句:“畜生!”害得方方再也不敢说罗列的事。方方回来后一直想给元素重新购一件红外套,她周末去商场逛过两次,一直都没有适合元素的外套,有适合的但又没有红色,方方决定再等一些时间,一定要给元素购一件,这红外套成了方方不解的情结。

罗列利用国庆的最后一个下午的时间想同罗刚聊一聊,主要是想指出他现在谈朋友是错误的,要求他专心学习。罗列原本想肯定要聊一下午,谁知一开场就是罗刚的沉默,无论罗列说什么?罗刚只是埋头不肯声。罗列说了一个小时的大道理,说了一大篓学习的好处,罗刚坚持不肯声。气得罗列真想揍他一顿,但罗列还是按压住自己的怒火,要求罗刚说几句。又沉默了半小时,也许是罗刚想出去玩吧!他终于开口了。罗刚说:“爸爸你不用操心,我自己会做好的,你说的道理我全明白,你忙你的工作去吧!还有对妈妈好点,别总是不理妈妈,她很难过的。”“你可真胆大还管起老爸了,这些事你没资格管,管好你的学习!学习不怎样,还敢谈朋友,真是要反了!”没等罗刚说完罗列就堵住了他的话。罗刚又不说了。“说说你的学习!我要听你的学习情况!”罗列不禁大声斥责着。罗刚赌气站起来,也不示弱地大声吼叫着:“你与母亲的事都处理不好,更没资格来过问我的学习,你是男人连一个家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资格当我爸爸!”“我叫你敢不认我!我叫你敢不认我!”罗列摔给罗刚两个大嘴巴,罗刚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正要挥动拳头向罗列打去,梅林从卧室跑出来,抱住儿子,大哭起来,嘴里说着:“都怨我,都怨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你们别打了,别打了!”罗列看了看哭泣着的梅林、怒目圆瞪的罗刚,气恼地摔门走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他就坐飞机离开北京到他的地方办事处去了。上班的第一天下午,他在繁忙的空隙中,给方方去了一封信,信的内容主要是他很想她。

今天,罗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上次自己实在控制不住给方方发了一封电邮,这几天她该回信了吧?他打开邮箱按下“收取”的按钮,等待着邮箱的收取,最后出来了“退出”的提示,仍然没有方方的音迅,他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机,他真想给方方拨一个电话,过一些时间他想抽空去看一看方方。窗外“沙沙”的秋风摇曳着梧桐叶,空气中溢满了秋凉,罗列不竟全身颤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衬衫,离开家时也忘记带上梅林给他收拾的那个包,现在想加衣服也不行了,实在没法就去当地购一件。一想到梅林他就头痛,在一起半辈子了两人仍像陌路人一样,不知她心里想得什么?

施得利接到总经理的电话说明天要来他的工地开现场文明施工推广会,他将亲率书记、总工来学习。为此,施得利忙着招集中层领导及下属分公司的经理开会,布置会场、整理现场、打扫卫生、张贴标语,统一着装。一下午施得利坐阵指挥,这可是撑脸的机会。第二天,总经理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公司机关人员开进工地,施得利穿着深蓝的工作服在工地进场公路口恭敬地候着。当总经理那黑色的奥地来到路口时,施得利主动上前亲自给总经理打开车门,总经理那圆圆的身体从车中走出,看着路边列列召展的锦旗,大为嘉奖。施得利在前引路,总经理一行紧跟其后,看着耸立着的厂房立柱、正在浇筑的大型设备的基础、整齐排列的生活临建房,各分公司钢筋加工厂外排列有序地堆放着各种材料,整个工地干净、整洁,文明施工的警示牌醒目明确。总经理看了一口一个好字,赞不绝口。最后来到工地调度室的大会议室内,会议室内中间一个大的椭圆形的长桌,桌上摆了两簇水仙花与郁金香组成的花簇。桌后的墙上挂着一条横幅:“热烈欢迎总公司领导光临指导”。落座后,首先是施得利热情洋溢的欢迎词,接着就是总经理的十六条指示,其中有十条是要求总公司机关各部门大力宣传学习施得利的,其他才是对另外几个工地的要求。接着总工讲话,总工说:“今天我可是大开了眼界,看到了我们公司的未来,如果每一个工地都像我们施经理这样管理,那我们公司肯定会做成全国一流的施工企业,也肯定会走向世界的。我建议将这次会议写成纪要,作为公司开展文明施工现场学习的好典范,让全公司的工地都来学习,掀起文明施工的高[chao]。”最后是施得利表态,决心再接再厉决不辜负各位领导的要求,使工地文明施工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早上,施得利亲自将总经理一行送到了离工地有几公里的高速路路口,一直站着看不到那条长龙车队为止。回到工地,正想好好休息一下,财务人员却找来说资金紧张。为了将这个项目做成盈利,施得利现在必须出面去设计院跑一跑,多争取点未确定的工程项目的概算值,这样便于他向业主多要资金,也可以弥补其他工程项目的亏损。他叫来办公室主任安排下午的车子,此时手机响起,他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原不想接,可是还是接听了,电话内却传出来李海的声音,他没好气地说:“你还敢给我打电话!死哪了?”“对不起,我有一趟生意必须做就不辞而别,实在是对不起了。”李海道歉着。“我说你离婚的事抽空咱俩谈一谈,元素现在这种状况是不行的啊!我很担心。”施得利说。“我也是为这事找你的,那好说个时间,我们见一面,要不今晚好吗?就在香格里饭庄?”李海说。“那行,今天正好我要回城,暂时这样定,下午再联系!”施得利说。

元素上班后,一切都还正常,但她不能见那件红外套,一见那红外套她就要哭,因她认为自己本来就是李海扔掉的一件旧外套了,可还有同学欺侮她,她感觉自己太可怜了,也就是她仍然未记起是她自己剪的那件红外套。开始她母亲还弄不明白元素无原无故的哭泣,后来知道后就将那件红外套收起来了。渐渐地生活又恢复到平静,虽然龙龙有时也来,甚至还在元素这住一晚,但元素不再像往常那样激动,她开始接受眼前的现实,能管教一下龙龙就管一下,若龙龙不听她也无所谓。在母亲的劝慰下,她明白了孩子不是她一人的还有李海啊!他也得有责任教育孩子的。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元素这样认为,她母亲也这样认为的。就在这时,方方给元素寄来了另一件红外套,是方方煞费苦心专门给元素挑的,当元素接到方方的电话时她愣住了好一会儿,她告诉自己这一件不是那一件,但一股无名的悲哀还是袭上她心头,她压抑着这种情绪,很平静地对方方说了一声:“谢谢!”。可是下班回家后,她又开始感冒了,躺倒在床上吃不下饭,叫元素的母亲急得无法,她不知元素又遇到了什么事?情急之下元素的母亲拨通了施得利留给她的电话。那时,施得利正好在与李海谈话。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元素家中。施得利进元素的卧室看了看,看到元素睡得很香没说糊话,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告诉元素的母亲他做通了李海的工作,李海同意与元素复婚,他请元素的母亲帮忙开导一下元素,施得利认为元素仍然很在意李海,毕竟是夫妻二十年了。元素的母亲却说:“要等我想明白了,再做女儿的工作。”给施得利一个闭门羹,李海赶紧说:“妈,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别叫我妈,我担当不起!”施得利一看不能再呆了,看来这个事不能太急。他和李海只好起身告辞。

四、会面

方方在邮局内才给元素把衣服寄出,就接到了罗列的电话,罗列说下星期他要来看方方,方方问是出差顺路还是专程来看,罗列笑着说当然是专程啊!方方不肯声了,罗列在电话中问:“你不想见我吗?我可是一直都在想你啊!”方方应付着说:“那好吧!下星期见!”这下可把方方难住了,要是叫胡强陪同,这胡强说不定真要揍罗列的,她一人去接待吧?她又担心罗列会动手动脚,万一出什么事了,可怎么给胡强交待。其实在方方的心里是明镜一样清楚,胡强才是自己的真爱,这么多年走过的来,无论大事小事夫妻俩总商商良良地,虽然方方有时脾气爆烈点,但胡强总是依着她,像将就小孩子一样,耐心地哄着,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真意切的爱,是任何一见钟情所不能替代的,这种爱的基础是多年日积月累的结晶。方方最后决定对罗列说谎,就说自己出差了,当然这件事也不用告诉胡强,她不想让他再生气了。

罗列拖着自己的黑色提包,来到安检检口,他就要登上飞向方方那时里的飞机了,要见到他最想的人方方。他感到自己终于有了自己真正的爱情,在这不惑之年,他要勇敢地大胆地毫无顾虑地爱。罗列登记好了宾馆后就给方方去了个电话,他原想方方肯定会快乐得小鸟样仆入他的怀中,谁知方方在电话里却说她出差去了,是今天上午才去的,要下星期才回来,请他原谅。罗列坐在宾馆大厅内垂头丧气全没了刚才的喜悦。没法,他只好自己挎着一像机,买一张地图去游玩。他漫无边际地瞎逛,他想方方肯定是有事了,他并没起疑。晚上他听宾馆小姐说有一条滨临长江的路上一整条街都是好吃的,他想去赏一赏,他坐一的士,来到了所谓“好吃一条街”。进了“德庄”火锅店,在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前坐下,点菜、等待上菜、锅开后就在他准备举筷要吃时,四个人两男两女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的娇柔的笑声吸引了他,他推了推眼镜,盯睛一看不竟大吃一惊这不是方方吗?但他还是没把握,他想再仔细看一下,谁知这几个人直接进入了电梯上楼进包房了。罗列想:好一个方方你竟然耍我,那可不怨我不仁义了,我今天非要叫你方方下不了台。罗列狼吞虎咽般、风卷残云般一小会儿工功吃完了晚饭,他不结帐,只给身边的小姐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

罗列从洗手间出来他一串上了二楼,在二楼他假装找人看过了所有的包间没见着方方。他又顺着楼梯上到三楼,就在楼门口的第一间包间的门前他看到了用那娇白的小手捂着嘴在笑的方方,他不管不顾地走进房间站在了方方的面前,也就是所有四个人面前,并大声地说:“方方,我来看你了!”方方原本笑开颜的脸上僵持不动了,她张大着嘴不知该说什么?罗列继续说:“你不记得了,我是你同学罗列啊!我上午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说你出差了。”“哦,罗列啊!你变化太大了,我一时还认不出你来,真抱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事李林,这是李林的妻子,这位是我先生胡强,他一直想认识你!”方方终于反映过来了,她不能让罗列说出爱昧的话。胡强一听霍地站起,强硬地走过去并大声地说:“你就是罗列啊!真是如雷灌耳,久违了!久违了!”罗列的手被胡强用力捏着,罗列也条件反射般用力反捏过去,胡强的朋友李林看出了端倪,赶紧伸出手来要与罗列握手,这才将胡强的手抽出。罗列只是轻轻地碰了碰李林的手,他这时才感到了危机,他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事,但现在又是走不脱,只得慢慢应承着。胡强提议为欢迎方方的同学驾到先喝白酒,一瓶泸州老窖放在了桌上,胡强要小姐将小酒杯换成了二两的大酒杯,罗列也不敢说自己不能喝,现在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胡强说:“罗同学来,我没有亲自来接,先自罚一杯,然后作为主人欢迎远方来客,来我们碰一杯,这一碰就算我们认识了。”“我也得自罚一杯,不请自来有失礼仪,我也先喝一杯。”罗列也不示弱。一瓶白酒李林还没沾边就被这俩人喝得净光。胡强一挥手向小姐说:“再来一瓶!”小姐喜不自禁地答应着,李林却大叫:“慢!来一箱啤酒,这白酒太烈了。”方方郁闷着吃着小菜,李林的妻子还不知情地同方方聊着衣服,方方直担心着,不知这事会发展到何地步。啤酒上后,李林也加入进去,一会儿功夫一箱啤酒也全喝完了,这时的罗列已醉得爬在了桌上,胡强却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方方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啊!你可是有家事的人,你要是敢动方方一根毫毛,看老子不把你放血了才怪。你以为老子不敢。”胡强真操起空酒瓶,还好李林眼明手快将胡强手中的酒瓶夺下,否则不知要出什么事。此时正好罗列抬起了头看到了这一幕,他也不怕了,他指着胡强说:“就你这样方方会喜欢你吗?告诉你!方方爱得是我,你知道吗?她爱得是我啊!”“别说了,别说了。”李林用力拍了拍罗列的肩膀,继续说:“老兄够朋友就不要说了好吗?我替我朋友送你回宾馆,走,我们走吧!方方你们呆着,我送了你同学就回来!”方方都急哭了,她真怕胡强同罗列打起来,她太难过了,她听了李林的话点了点头。罗列醒来时,已是太阳高照床头了,他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到底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方方哭了,但为什么哭他想不起来了,而方方丈夫那仇恨的眼光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他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办事地方,这深深地打击了他那对“真正”爱情的向往。

施得利这几天一直在城内,他跑了好几趟设计院,开始负责设计的设计师不买他的帐,他只好转弯末角地找到党校的同学,经同学的引见才将关系打开,那位设计师总算笑纳了他的好处费,只要他一收以后有关施得利的工程项目的事就会好办多了。他现在有一种左右逢源的感觉,真是春风得意。当然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事还得他操心就是元素的事。上次在施得利狠批下,李海顿悟表示愿意同元素复婚,现在是元素撑着不同意,他认为元素还是同李海在一起最好的,元素还是那样没长大的样子,有人管着至少他施得利可以省心了。他拨通了元素的电话,元素在电话中却说:“我一切还好,没事的。至于复婚的事,我坚决不同意,我想好了一人过下去,你这个大班长一定要相信我。”“可你身体还很差啊!得有人来照顾?”施得利说。“我正在配合医生治疗,我想我会慢慢好起来了的。希望你一定要相信我。”元素又强调说。“那好,我作为班长就相信你这一次,期限一年,一年后我们再说。”施得利听到元素这样坚决,只好无奈地说。

元素的坚决是来自一位她刚认识的网友吴江,他俩见过两次面了,元素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吴江,吴江很同情她,常常给她买女人的补品,还陪同元素进商场给元素置了一套高档衣服,元素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总是先给吴江说。但最近吴江突然消失了,手机关机,元素一下子像失魂落魄的,六神无主般地在家郁闷着。她实在憋不住就给方方去了一个电话,将她这个网友告诉了方方,把方方吓一跳,叫她不要再和这个人来往了,元素心想她才不呢?她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你方方说不来往就不来往,那可不行。她一生气挂断了方方的通话。才过两天吴江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约元素见面,元素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悦来楼”酒楼的一小包间内,元素同吴江在柔情的音乐中款款而谈,他感谢元素能与他共度此夜,因这一天是吴江的生日。吴江说他这次出差给元素买了一件很贵重的礼物,来时太勿忙了落在他家中,他提议送元素回家时让元素顺道去他家中取出,今晚送给元素是最有意义的。元素本不想答应但看到吴江那一脸真诚不忍心负他的脸面只好答应了。那晚他们吃到十一点,吴江驾车来到“新野”公寓内,强拖元素进了他家内,接着强*了元素,抢劫了元素身上的所有财务,后将元素赶出了家门。被头散发、衣衫烂缕的元素最终是被巡逻警察送回家中,她回到家中一直全身颤动不停,嘴说个不住,元素母亲也不知元素在说什么,元素一直紧紧地抱着双脚倦曲在床上不停地抖动着,急得元素母亲只好又拨通了施得利的电话。幸好施得利接工程后从来不敢关机,要随时关注工程进度及现场的施工进度。施得利听完元素母亲的电话,再一看时间半夜二点,还好那天施得利在城内,他穿好衣服,向元素家中驶去。

施得利又看到了那颤动不住、满嘴糊话、乱蓬蓬散发的元素,他当机利断地对元素母亲说:“马上送医院!”在施得利帮忙下将元素重新换好衣服,由施得利背着放在车中,把元素送进了医院。施得利知道元素这次有可能要住一个月医院,病情比上次更加严重,医生也给出了同样的结果。天亮后,施得利给李海通了电话,他说:“李海啊!你在哪?”“在深圳啊!什么事?”李海问,“你马上给我回来,不要做生意了,静下心来好好照顾元素,元素又发病了。明天我还要来看元素,如果我见不到你,我会叫全班男生揍你的,好了。”施得利说完就挂机了。元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元素的母亲也说不清楚,施得利想只好等李海来了再说。

胡强那晚醉酒后,一个星期内吃不下饭,方方劝他去医院看一下,他不听总说没事。方方明白他心里还在难受,她试了几次想向胡强解释清楚,但每次都被胡强打断,胡强总说他完全理解的,不会怨恨方方的,胡强越是这样说方方心里越是不好受。胡强吃了一些胃药后,总算能吃得下饭了,方方看着有了笑脸的胡强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们之间再也不提罗列这两个字了,生活又正常地进行着。直到施得利给方方来电话说元素的病又犯了,方方才又想起了这些同学,她开始担心元素的身体,她想抽空去郑州看一看元素,但一看胡强那欢喜着的笑脸,她实在不忍胡强再次生气,她只好隔三插五地给元素去电话,听到元素那很自然的语气,她有时根本不相信施得利所说的,但这种通话一般只有几分钟,时间一长元素就说她要有事了,让方方以后再打。

五、选择

一上午,梅林来了五个电话,要罗列务必这个周末回一趟北京,有事要同他商良。罗列心想不就是罗刚上学的事,他回去了也没用,罗刚不听他的啊!再加上这几天他心情也不好,没有同方方好好谈谈,还害得方方不好回家交待,方方那丈夫也太霸道了,连方方的男同学都容忍不了,小肚鸡肠。罗列还是下午坐飞机回家了,家里的事是躲避不了的。罗列还没进家门就看到街坊们在指着他说,他想这些妇道人家也是太闲了,只会说三道四、家长里短。他一进屋,看着儿子躺在沙发上,他辟头就问:“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儿子看他进来,忙坐直了身体,懒散地说:“我休学了!在家呆着,给你看家啊!”“什么?休学了?谁叫你休学的?初中会休学?”罗列一连串地问着。“有上学就有休学,你还不懂啊!乡巴老!”罗刚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打死你这敢骂你爸。”罗列随手给了罗刚一巴掌。罗刚知道妈妈不在家,他斗不过他父亲,只好推开门跑走了。等梅林回来时,天已黑了,这时罗列才知罗刚在校参加打群架,被学校开除了。梅林叫罗列回来想办法,罗列却说:“你怎么管的,连孩子都管不好。”“我还得工作啊!又不能跟着他,他要去打架我怎么办?”梅林一听罗列的埋怨就感到委曲,她一人在家又当爹又当妈的,好幸苦,但她从没得到过罗列的感激,得到的都是怨言,这一想就嘤嘤地哭开了,这一哭罗列也不好说什么。他只得找朋友给罗刚换个学校,不能让他在社会上混,要成个混混那可真成了教育失败者。他开始打电话联系,还好终于有一朋友愿意帮忙,但那所学校在郊区必须得住校,他想跟罗刚商良一下,可这小子现在还没回来,不知又疯癫到哪去了。梅林在厨房忙碌着,大概晚上七点时,罗刚才一晃一晃地回到家中。罗列说:“还知道回来,有本事就不回这个家!”“我是怕妈妈难受,这个家要是只有你,我才不回来呢!”罗刚不屑地说。罗列又想揍他,但一想算了,今晚还得吃个安稳的饭。谁知罗列一给罗刚说进新的学校一事,他却爽快地答应了。罗列请假,星期一、二都在北京跑,最后给罗刚安排好报到、住宿。罗刚去的学校是一所普通中学,罗列只是想让罗刚好坏混个初中文凭,再读个职高就可以了,当个工人再说以后的,能养活他自己就是万幸。

施得利在工地上呆了一个星期,一直在接待其他工地以及总公司各机关的来访人员,全都打着学习、参观的旗号,其实是想得好处费。施得利一视同仁地向每个来访者发红包,只是级别不同红包的重量不同而已,然后陪同他们在工地上走一圈,最后在工地食堂热情款待他们。他的耳内听够了太多的恭维话,他有点膨胀了,官架子十足地训斥着下属,下属多在议论说他脾气越来越坏,他心想放在谁身上都会变坏的,就这一个星期的参观学习就化掉他项目部近10万元,总经理还来电话批评他对有些部门照顾不周,问他是不是有点骄傲?他想:我有什么本事骄傲啊!我愁都愁不过来,没哪一个人来解决我这10万元的出处?他又得想法从概算上下手,他不得不又去找设计院。

罗列这几天很忙,他所在的办事处来了一名女生,是新毕业的大学生,名字叫艳丽,人也长得不错,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一下子让罗列迷失在她眼里,罗列除了工作主要是怎样同艳丽沟通,他又燃起了对爱的火焰,又将对方方的倦恋变成为一张废纸,扔到了他身下的纸篓内,这就是罗列,对感情的事向来是来去自由,从未让他痛心疾首过,来时热血沸腾,去时无影无踪。现在他就热血沸腾着,在艳丽那大而有神的眼内,他不能自禁。他将艳丽安排在他的办公室内,作为他的秘书。这在公司的所有办事处中是个倒外,公司人事处因罗列是一位老人员也不好说他什么。艳丽也不是省油的人,只与罗列交往了一个月后就成了他的床上客,罗列精神焕发地与艳丽缠绵着,直到艳丽提出要进总公司,才使罗列从迷恋中猛醒,但他也快活了一个月,他开始跑艳丽调动之事。想起来调一个办事员进总公司应该没问题,但罗列找了几个老领导后感到问题不好办,现在主要部门都换成新领导了,年轻人不理罗列的这个茬。无奈,在艳丽的哭泣中,罗列一咬牙厚着脸面请人事处处长吃饭,当然还得有他的老领导在场,一切安排好后他正在有点得意时,那人事处长却说有事不来了,气得罗列吐血。这一下艳丽也借次机会把罗列凉了起来。罗列又用了一个星期在人事处长处软硬兼施,总算人事处长同意出来吃饭,这红包是不能少的,这才开始办理艳丽的事。罗列与艳丽的事越来越公开化,再加上罗列大张旗鼓地跑艳丽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同单位的梅林耳中,梅林天天打电话来,要调到罗列办事处,为了监督罗列。罗列不同意,他主要考虑到罗刚在上学,万一有什么事,北京有人好办些,当然不方便他同艳丽亲热。梅林就认为罗列是害怕她来,妨碍了罗列的好事。罗列还是没阻碍住梅林的到来,梅林自己到总公司找领导给办到了罗列的办事处,不肯声不出气地提着行李来报到了,这下罗列可傻了眼。

罗列为了躲开梅林,只好带着艳丽去跑销售,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在外玩,时间长了艳丽不乐意了,追问调动一事,罗列又只好跑总公司去求人事处长,人事处长短瘦身材,坐在老板椅上,笑眯眯地说:“老罗啊!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我实在有难处,全公司有好多人要进总公司啊!我得一个一个慢慢地安排,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这还不是全凭你一张嘴的事,你说了不就全好了,再说轮也该轮到我了吧?”罗列也下决心地同人事处长耗着,他一定要一个准信。人事处长一看罗列的架势是不肯走啊!只好说:“要不让艳丽来我这里,先面试一下,若真是一个人才,我立马叫人办,现在总经理室还差人呢?”罗列只好同意了,他明白人事处长的用意。他知道艳丽这一见就不会是他的了,为此他特地请了一个月的假,带着艳丽去旅行去了。等他回来后桌上一张离婚协议面对着他冷笑着,他万没想到梅林会同他离婚,他一直认为梅林离开他是无法活的。他一下子懵了,感觉到问题的严重,这才想起这个家就这样散了吗?

李海是坐的早班飞机飞回郑州市,直接来到医院,首先遇见元素的母亲,元素的母亲还没等李海跨进病房就将他推到了门外,“你来做什么?你伤害我女儿还不够,现在她还病着,你又想来气她啊!”元素的母亲说,“妈妈,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施得利打电话要我来的,他是班长你说我不听他的还听谁的?”李海向房门外退出并说着。“我才不信呢!施得利知道元素不愿意见你,他才不会这么傻呢?”元素母亲坚持着,李海只好同元素母亲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要不我现在就给施得利去个电话,妈妈,你直接跟他说,这样好吗?”李海边说边拨通了施得利的手机,并交给了元素的母亲,他不知施得利给元素母亲说了什么?但元素母亲竟然同意了李海见元素。李海走进病房时,元素已睡着了,如婴儿般地深躺在洁白的床单内。元素母亲说:“她要睡一个钟头。”李海点点头,轻轻地将元素放在被套外的手放入被套内。其实从李海的心里说:元素永远是他的恩人,是元素改写了他的命运,让他由一个农村孩子变成了这个大城市内一名公民,还给了他一个温馨的家,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他是一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法报达的。这次离婚是为他外面那个孩子上户口,现在也办妥了孩子户口的事,他外面的相好小王也同意办理与他离婚的事宜。小王也是一个好人,他很庆幸他自己竟然遇到了这么多的好女人。他现在可以毫无顾虑地同元素复婚了。他想到这不禁拉住了元素的手,这一拉就将元素从睡梦中唤醒,元素睁大眼睛望着李海,她也许一时没明白过来,但很快元素要从李海的手中抽出,但李海却更紧地抓住不放,李海一看元素醒来了,他满含热泪地说:“素素,我今天来就是请你原谅,我们复婚吧!”李海边流着热泪边跪下,“我现在给你跪下了,请你答应我,否则我会一直跪着,跪到你同意为止。”李海继续说着。元素的母亲看着李海跪在地下,同病房的其他人也看着跪在地下的李海,大家反而劝说元素:“姑娘,别再为难他了,他这么给你下跪,一定会诚心待你的,快说同意吧!”元素也泪流满面,她没预料到李海会这样做。最后是元素的母亲说:“女儿啊!你就同意吧!看来李海这次是诚心的,是施得利叫他来的,你不相信李海总还得相信施得利吧!他可是一个大好人啊!”“那好,全看在施得利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你起来吧!”元素哭着说。李海一站起来就接过元素母亲手中的毛巾,亲自给元素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那一天对施得利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就像烙铁烙印在施得利的心上,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前一天施得利回到了施工的现场,这些时日一直在忙跑设计院,施工现场又有好久没去了,不知进程怎样?虽然天天有项目部副总工来给他汇报,但他更相信他的眼睛。他抓起安全帽,将司机叫上,来到施工现场,大型设备基础正在浇筑,项目部副总工陪伴着他,他对设备基础的支撑钢架架设总感到不像其他现场那种,有点不一样,但他没多想,跟随着副总工又到其他地方转悠去了,还好整个现场都在加紧施工。那晚他睡得很早,也特疲倦,头一挨枕头就进入了梦乡。那一天的早上4点,他被一技术骨干叫醒,这时工地上已警车四起,正在浇筑的大型设备基础突然垮掉,将五个民工埋在底下,所有人员与武警战士一起开始大救援,最后救出了两名,有三人死亡。由武警拉起了警戒线,那黄黄的警戒线将施得利与他的施工工地割开,这被割开的一块带着施得利的所有劳累和心血一起被无情地抛弃在那垮掉的钢管和碎裂的混凝土石块中。当天,市安监局会同有关部门入住事故现场,国家发改委及国家建委也派专人坐飞机前来。施得利陪同着公司总经理及领导班子查看事故现场,讲解整个经过,总经理见到他只说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搞的?要我命啊!”“对不起了,是我没管理好!”总工却说:“现在不是你检讨的时候,大型设备基础的方案我好像没审过啊!这可是你们违规施工啊!”施得利一听本想顶回去说不是你自己同意施工的吗?但一想口说无凭,只好不肯声了。总经理又说:“你一定要好好检查,公司组织人员进行彻底调查,查出谁得责任谁要承担起,不准推诿。”施得利默默地陪同着各级领导,公司领导又陪同市建委及高一级的领导讲解事故的过程。施得利麻木地忙碌着,好像自己的灵魂已离开了身躯,如行尸走肉般,默默地做着一切事,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思维。施得利的生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晚他没有合眼,他想了很多,想起自己仕途上的每一步,他认为自己没有走错一步,只是上苍不给他机会,运气不好,他只好认命了,这样一想他轻松了许多。第二天,一早在工地住守的总经理找到施得利,首先让他回忆一下这个事故的起因,他认为最大的责任在哪?总经理递给他一支烟,施得利猛吸着,他在激烈地思考着,他心里明白这次事故最大的责任应在项目部副总工身上,方案是他签得字,具体实施也是他负责任的,施得利一直在忙经营上的事,很信任地放手让他做,但施得利认为自己是项目经理是应负总责任的。于是他很慎重地说:“我是项目经理,理应负全部责任,没什么好说的。”“你啊!死老筋啊!说明白了,我们好想办法减轻你的责任,我可不想失掉你这个将才啊!”总经理又诚恳地强调说。施得利何尚不明白啊!但他更清楚主要责任人理应是他,这是不争的实事,他是全面负责任的,技术工作出事故理应他负责任,他不想让其他人顶过,再加上他本身还是建筑工程出身的,有何理由推诿责任呢?这是他昨晚深思熟虑后做出来的决定。他郑重地说:“总经理我明白你是为我好,但我不能让别人戳着背脊梁生活,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人。”“唉,你决定了吗?你太认死理了。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是开除公职啊!是很严重的啊!”总经理有点气愤了,大家不再说什么,是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总经理拍了拍施得利的肩膀说:“要不你再想一想,明天给我答复好吗?这也算是人生一大事啊!好好想一想,我想你会想明白的。人生路上确实有许多无奈,不是道德观念能够解决的。”总经理走出了施得利的房间。

一个星期没到,罗列就收到两份调函,一个是他早就预料到的艳丽调人事处,另一个是他始料不及的梅林调总公司资料室。这一走他可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孩子给了梅林,梅林给了他房子,因梅林家本来就有一所大房子。罗列独自坐在异常冷清的办公室内,桌上的电话也不响一下,孤寂、郁闷,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想到了刘婷,想到了那件他最初扔掉的最旧最旧的衣服刘婷,他现在才觉得真正爱自己的人还是刘婷,他只是明白太晚了,他想给刘婷打电话,几次要拨号时,又担心刘婷不理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担心另一个女人会不理他,原来的自信已荡然无存了,有的只有可怜地明白,明白了才感到了后悔和不安。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拨通了刘婷的电话。“你还好吗?我离婚了!”他不敢等刘婷说话就挂断了手机。

刘婷接完罗列的电话,手持盒上的手机,冲进洗手间,让热泪盈眶的泪水自由地在脸颊上流淌,她在心里说:“罗列啊!罗列啊!你现在才真正地爱上了我,你不觉得晚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晚了才醒悟?你永远都不知我多爱你!我已爱你到了骨髓里,只有我那苦难的心才知道。不过你现在明白了我还是很欣慰的。在这个世上如果有我的爱,那么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罗列,为了你我为此同这个司机分居到现在,是守寡守到现在啊!。你终于知道了。你终于知道了。”刘婷这喜悦之泪在飞,在心中飞舞着。刘婷稍息平静后坐在了电脑前,开始给罗列写第一封情书。她不敢给罗列回电话,因为她知道自己会痛哭的。

方方是最后一个知道施得利出事的,她哭了,她不相信世上的好人怎么总是不顺利呢?她决定到郑州市来看施得利,一方面是安抚一下施得利,同时也正好去看一看病中的元素,这种关心就是同学之间的很纯净的友情。当她将自己的打算小心翼翼说给胡强时,她没想到胡强很支持她,并给她买好机票。

六、再相聚

事隔半年,方方又来到这个机场的出口,现在没有了元素那欢呼雀跃的招呼,也没有了施得利那有点激动的羞赧,她独自拖着行李姗姗走出出口,搭乘上民航班车向郑州市开去。她仍然在那个“宏声”宾馆住下,吃过午饭后她与元素通了电话,元素一听方方来了她在电话内大叫,方方想知道元素所在的医院在哪?但元素怎么说也没说清,最后是李海给方方去了一个电话,说明了医院的地址,并说在医院门口等她。方方在医院门口见到了李海,他还是上次聚会那样,头发梳得异常光亮,一派生意人的架势。方方很吃惊李海也在医院,李海却说:“这可是施大班长的命令,他是遵命而行的。”“元素病情好些了吗?”方方问,“好多了,有一点最明显,她现在能够接纳我了,这就是她的病好转的兆头。”“真得吗?那太好了!”方方实在没想到,元素有李海照顾着这样最好,因李海是最了解元素的。李海提醒方方不要提那件红外套,“为什么?”方方问,李海说:“我曾将你给他寄得那件红外套给她穿,可她一看到红外套就大哭不止,然后就全身发抖,医生说这可能在她心里有一个结,现在治疗中,最好不要触及她敏感的事,等她情绪稳定后再同她说起此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提起这个红外套。”“哦,我明白了。其实同学聚会时的那件红外套是她自己剪烂的,但她一直认为是其他人剪得,也许就是这个结,以后只能由你慢慢开导她了。”方方想起来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会好好地开导她!哦,还有施得利的事我没告诉她,怕她听了受不了。”李海说。“是的受不了,谁听了都受了的,这世上好人真难做!”方方赞同地说。在病床前又看到了精神振奋的元素,元素又开始享受着她公主与仆人式的婚姻,脸颊上又有了昔日的风采。她任性地将方方按在她的病床上,在李海面前撒娇地说方方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她亲姐妹。李海像哄孩子一样直点头并笑着说:“我知道,这不我把她接来了,你可以好好看一看你这亲姐姐了。”元素拉着方方的手一直不肯放手。李海告诉方方和元素说:“还有一个好消息我还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刘婷明天坐汽车来郑州市,她也是要来看元素你啊!你真成了所有同学关心的小妹妹啊!”元素高兴地拍着手笑。但方方知道刘婷来也是为施得利的事,她想施得利应感到欣慰,毕意有这么多同学来关心他。

那晚方方同李海来到了施得利的工地,工地上鸦雀无声,整个工地停工检查,由国家发改委组织的专家调查组正在紧张有序地取样和分析,最终结果出来要有半个月,一些混凝土的取样还得送到专门的质检机构去检验。施得利刚开完公司内部事故分析会,这只是第一次,还不知要开多少次才能将这个事故分析透。方方吃惊地看着有瘦又黑戴着安全帽,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施得利,就半年时间他却变得如此憔悴,方方真有点心疼。施得利安排方方与李海暂住在镇上,他们三人谈了很久,李海主要是劝施得利同意总经理的安排,只担当次要责任,将那个项目部的副总工推出,但施得利坚决不同意。而方方同施得利谈得最多的是要他想开点,人生就是这样总是有点磕磕碰碰的,随着时间的流失会消失殆尽的,但最要紧的是不能因此而消沉下去,要有勇气面对一切,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要自己负责任。就是为了全班的同学他施得利也得勇敢地活下去,做不了官还能做其他啊!也许做其他,他会更优秀。最后方方说:“其实这个大道理人人都懂,然而实际做起来却是很难的,但我相信你能行!”施得利伸出了手同方方用力握了握,方方明白他从心里感谢她的。李海说:“别说这些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要与元素复婚了,这可是严格遵守施大班长的命令的。要不明天施得利你也抽空回来,我们大家聚一下,就算祝贺我们的复婚仪式吧!”“那太好了,还有刘婷明天也到,这样大家都到齐了。一方面给元素他们贺喜,另一方面给我们施大班长洗霉气,这样好不好?”方方提议着。“好!我同意这个议提!我肯定来!哦,还应叫罗列来,他可是刘婷最想见的人啊!”施得利又回到了当初他们同学聚会时的兴奋中,李海说:“来,我马上通知罗列。”李海拨通了罗列的电话并笑着说:“这小子还没睡!”罗列答应明天上午驾车来郑州市。

郑州市的天气虽然已进入了春季,路边百花争艳,但气温中的寒流还迷漫着,春寒料峭的来临,凝固了争艳着的花朵,将花的绽放定格在绿叶成荫的背景上,让人感到那是不是一朵纸花。又在“鑫源”那大排档内,一张园桌前,坐着去年相聚的同学,虽然人数只有六个,但个个都还是有点兴奋,毕竟大家又聚在一起了。方方本想让刘婷主持,却发现罗列与刘婷好像心事重重的,但脸上还是充满欢笑,她这次自作主张地担起了主持人。她说:“首先还是请我们的施大班长讲话!”“好,我说几句,看到有同学来真好,我和新婚的一家先谢谢大家的光临,让我们大家用最吉祥的语言祝贺我们的新娘和新朗,祝他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也同时祝我们大家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一路顺风!来举起酒杯来,干杯!”大家举杯庆贺。李海聘得摄像师急忙抓拍着。罗列提议:“大家想不想看到李海与元素喝交杯酒?”“想啊!”大家一起回答,李海与元素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他们臂膀相交抬头喝下了对方的酒,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刘婷尖着嗓子说:“不行!还要表演一个亲嘴的动作,让我们大家做他们的证婚人。来摄像师一定要抓拍到啊!”刘婷将元素推到了李海的面前,李海也不羞怯,张开双臂将元素拥入怀中,元素羞赧地微微地抬起头,李海轻轻地将嘴压在了元素那红润的唇上,“好!别动!”刘婷叫着,摄像师的闪光灯一闪一闪地,所有同学站立起来为这美好的一瞬间鼓掌庆祝。然后新朗李海走到施得利身边说:“现在我和元素向各位同学敬酒,在这最应该感谢得是我们的施大班长,他为我们这对太年轻的夫妻操碎了心,首先让我和元素郑重地向施大班长敬上一杯真诚的酒,我们谢谢并祝他好人一生平安!”元素却早已来到施得利面前,向他深深地一鞠躬,满含热泪地说:“大家知道吗?施班长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班长的关心我元素恐怕会见不到大家的。班长我谢谢你了!”方方站起来说:“要不所有在座的同学都举起杯来,为我们一生中有这样的班长而庆贺,他永远是我们人生路上的榜样,同时让我们衷心感谢永远为我们操心的班长!祝我们的班长幸福吉祥!”大家起立举杯共饮。

“五一”前夕,从深圳机场走出两人,一个是来接人的李海,另一个是来上班的施得利,他已应聘到一家外企做监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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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一声叹息点评:

一群在情感中迷失的人,都说人到中年就会出现情感剩余,所以婚外的恋情通常是发生在这样的年龄阶段,结果很多的家庭在情感的走私中破碎!在婚姻的离离合合中,我们到底收获了什么?相信至今也没有人能够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文章评论共[3]个
闻笛-评论

不错拜读了at:2005年11月10日 下午6:34

飘过地平线-评论

电脑屏幕很花,看完了我的眼有点受不了,还是不错。at:2005年11月11日 凌晨1:59

子时梦醒-评论

谢谢at:2005年11月11日 中午2: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