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深秋,伫倚危楼,凉风细细。
无需极目,整个校区尚笼在雾气里。隐约的金黄,是未落的桐树叶;偶尔的脚步,是早起晨读的同学。校园的广播还未响起,对许多人来说,新的一天也未开始。校区最高的建筑,立其顶层,在这透着浓郁水墨江南味的早晨,聆听一切声响,辨:
风吹,
木动;
人声,
鸟语。
陶醉于这难得的静谧,身外之物弃至九霄云上。多久未这样与自己相守?名名利利,我本不希冀,却无端陷于中。也听智慧之人说:以出世之学问,待入世之人生。愚顽如我,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哧哧……”
伸出手去,并未下雨。再听,分明是火苗窜动的声响,看不见火光,似被雾气所藏,抑为桐叶遮掩。整条路,荫在两排桐树下。
扬州的季节,来得早,去得晚。扬州的秋天,亦是如此——去得晚。家乡,早已草木凋零,一片萧条。这里,却仍柳叶青青,时闻蝉唱;甚而最不经秋的桐叶,也红绿相杂,留恋枝头,迟迟不去。占得早景,恋着晚景。长而闲的时间,让扬州城看起来也很缓慢,一切都在慢节奏的进行。时间,在这里,总是慢上半拍。慢得让人心慌。
安定与缓慢,是我眼里的扬州。古来自是歌舞地,也难怪。千年的古城,其文化底蕴,说起来,也不过是青楼女子与落魄文人的重章叠唱。
如今的扬州,仍旧不忘此传统,大有发扬光大之势。
主角换了,主题却仍在继续。
想起文昌路的千年白果树,栅栏围绕。若树能言,它该说些什么,感谢人们让它继续见证安定与缓慢中走来的扬州城,再次,安定、缓慢的走向未来?
板桥先生自称“难得糊涂”。此大智之境,非我能及。“难得清醒”吧!若得一时半刻之清醒,亦足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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