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上一把瘾,捧出我的心……”这是多年前王志文和江姗主演的电视剧《过把瘾》的主题歌,我的过把瘾可不是为了那男女之间的“糊涂的爱”,而是我对父亲的深爱表达和对京剧的痴迷。
中央电视台《戏曲频道》开播以来,播出了太多的经典京剧曲目。其中的《过把瘾》和《空中剧院》节目,是父亲的最爱。但是,这两个节目是安排在每周五和周六的晚上播出。这样,有早睡早起习惯的父亲,晚上是听不到这两个节目的。所以每当晚上电视里有父亲喜欢的京剧节目时,尤其是这两个节目,我就会用录相机录下来,第二天一早送给父亲,这样父亲就可以在自己的空闲时间内,悠闲的与京剧“过把瘾”了。
我喜欢京剧是受父亲的影响,父亲酷爱京剧,到了如痴如迷的地步。父亲的京胡拉的非常好,与他拉的三弦一样,只要父亲的这两件乐器一响起来,就会吸引好多人来听。父亲虽然是盲人,但对戏是颇研究的。太多时候,父亲在公园的老年京剧演唱角,为一些老年京剧爱好者操琴的。在父亲的熏陶下,我对京剧也非常痴迷。
记得小时候,中国的京剧只局限于几部现代戏,《杜鹃山》、《沙家浜》、《红灯记》、《龙江颂》、《海港》等。有一年冬天,看《杜鹃山》电影,没有买到票,便偷偷的从一个大人的大衣下钻了进去,之后在一个角落里站着看了一场。原因就是喜欢,如果换做一部其他片子,我不会这样做的。那时的京剧舞台上,冷冷清清。直到八十年代,一些历史剧才恢复上演。如《铡美案》、《白蛇传》、《群英会》、《借东风》等也都拍成了电影。
1982年,我到北京办事,住了21天,有19天晚上到长安大戏院和吉祥戏院去看戏。出差在外地的时候,只要晚上哪个剧场有名角的戏,我都会去看的。八十年代初期,外地京剧院团相继来我们这里演出过,当时票相当难买的,只有托人才能买到。记得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谭元寿和赵燕侠来演出的时候,谭老师的谭派名剧《打金砖》和赵老师演的《碧波仙子》,两出戏共演了七场,我与父亲看了七场。还有好多京剧院团来演出,我和父亲都会去看的。
盲人的父亲,看不到舞台上演员那优美的表演身段,也看不到舞台上五彩缤纷的色彩,父亲就是听戏。父亲对我说:“老戏迷都是听戏,你在剧场里看一下,上年岁的老人都闭着眼睛用心听,他们的手还会随着京剧的节奏,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腿。生活中太多的事情,你有眼睛应该多观察的。人啊!要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只能听了,你要多听多看所有的事物,这样对你以后的学习和生活是有帮助的。”父亲的谆谆教诲,让我在父亲的言行中,学到了好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从那次以后,我真的发现,好多眼观六路的人们坐在剧场里,都是在用心“听戏”,而且手都随着京胡伴奏的节奏轻拍着腿。那时的戏迷们,就是陶醉在戏里,品味着如戏的“百味人生”。现在到剧场看戏,还会看到好多闭着眼睛品戏的戏迷们。
现在去戏院的时候不多了,家里有电视,足不出户就可以看到北京的于魁志和李胜素演唱的《四郎探母》,赵葆秀演唱的《钓金龟》,天津的孟广禄演唱的《探阴山》,上海李军的《借东风》……尤其是中央电视台《戏曲频道》的开播,让所有的戏迷们过足了“戏瘾”。
早晨为父亲送去了昨晚录的《过把瘾》节目,现在父亲一定在家里守着电视听呢!想着父亲笑眯眯地听戏的样子,我的心感到一阵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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