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奇静静地坐在家里,从下午二点回到家开始便将自己窝进了沙发,他感到累,这么多年了,真的累了。他突然在想自己的生日到底是什么时候,好象自从那次和美芹在一起以后他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上个生日大概是他的22岁生日,第二年毕的业。那么现在他几岁了,他突然觉得头很疼,他想躺下睡觉,但是他不敢躺,他想要自己清醒。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骆奇不知道自己已经喝了几杯咖啡,如果咖啡因有毒,也许他今天已经减寿不少了。
骆奇感到很可笑,他几乎在这几年里没有认真想过和美芹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从美芹那里的获益的确不少,他也的确在一步一步地接近自己的目标,有的时候,他几乎认为自己离自己想做到的事很近很近了,但是现在他觉得好象他却并不再那么强烈地想要那个结果了。美芹算对他比较体贴的了,她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在他面前没有耍过小姐脾气,两个人几乎没有吵过嘴,骆奇认为没有必要和她吵,每次美芹抱怨,骆奇只是冷冷地看着,美芹撅起嘴却也不会闹下去。习惯了在睡觉时,有一双光洁的手臂搂着他,骆奇不禁自嘲,自己还算是正常男人,生理需要还是免不了的。现在骆奇的心里极想抱着的是惜惜,恍然觉得是时间空间错了位,没有在某个最合适的时间让他遇到惜惜这样的女孩,如果在很多年钱遇到惜惜,那又会怎么样,只是那时的惜惜一定还小。难道惜惜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吗?骆奇觉得不敢认真想这件事,但他明白他对美芹的爱本就没有,那么他应该为了一些曾经以为很重要的东西继续和美芹在一起,把自己的一生关在爱情的门外,值得吗?……
骆奇胡思乱想很久,他最后还算计了一下自己的年纪,已经30了,确切说是还没满29周岁,下周六竟然是他遗忘了很久的生日,这些年有太多事遗忘了,比如他还有个母亲生活在另一个城市,他想到她时便不愿再想下去。他猛然感觉窗外的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抬起手看看表,已经是五点半了。骆奇想美芹会什么时候回来,陈如烟会不会送她回来呢。想着骆奇拨通了美芹的手机号码,嘟了好几下之后,美芹的声音响了起来,骆奇问:“你今天是吃了晚饭再回家吗?”
美芹似乎没有料到骆奇会打电话问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她迟疑地说:“我今天不想开车,你来接我吧,你的车子我没开过,一直车库里。“
骆奇说“好,六点半我来接你。”他多说一个字都感觉累。
美芹沉默了好些时候:“那我等你了。”
骆奇挂了电话,苦笑了一下。两个人怎么会像恋人呢,他好象没有比表达清楚意思之外再跟美芹多说两句话。可是惜惜,他很想陪着惜惜说话,看着她笑,能有一辈子去陪就好了。骆奇突然想起惜惜,倒还有点不放心,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上下班。他不由自主地拨了惜惜手机,连接音延续了很久,骆奇以为没有接的时候,突然被接通了。
骆奇问:“惜惜?到家了吗?”
对方迟疑了很就没说话,只听得一串喘息声,好象是个男人的喘息声,骆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对方倒开始说话了:“你找惜惜是吗?我是惜惜的同事,她刚才在回家路上出了一点事,昏倒了,我刚把她送到医院里。电话响我就接了,不好意思啊。”
骆奇紧张起来:“惜惜被车撞了吗?”
“不是,大概是受惊吓了,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挺怪的,也不好说。”
骆奇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危险吗?”
“医生在做检查,还不知道结果。你是她的什么人呢?”
骆奇难住了,他脑子里转开了:是啊,我是她什么人呢?他只好说:“我是她一个好朋友。”
对方舒了口气说:“那你能不能来陪陪她,我家里还有事,要先回去了,在新华医院三楼,快点来一下好吗?”
骆奇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好啊。”
对方正是李林,此刻他正在检查室门口焦急地度步,惜惜不知道怎么昏倒,他急忙把她送到医院才刚来得及喘口气。他家里的老母亲还在等他回家呢,母亲身体不好,李林总是很及时的赶回家去,但是今天已经晚了,想必母亲一定急得要命了。他只好拜托刚才打电话给惜惜的一个男人来照顾一下惜惜了。
骆奇挂了电话就抓了件风衣,想了想摸摸口袋,钱包带了,他冲下了楼。几分钟之后,他已经开车驶向新华医院的路上。他心里唯一想的是祈求惜惜不要有事,生平第一次他很害怕会失去惜惜,他甚至想到了,假如惜惜生命无忧,而记起了曾经的事忘了他,那又会怎么样,她将回到曾经的生活,真的离开他的生命吗?骆奇经历着一种从未经历的担心焦虑中,也从未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生离也许是最大的痛苦。美芹的事他已经抛开了,骆奇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仿佛全部精神都注进去了,速度表上的时速已经是最大限度。
很快,车子开进了新华医院里的停车场,骆奇下车直冲医院的急诊大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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