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到来》
当我与尘暗笑相约的日子都是雨天的时候,尘说:“雨的到来,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馈赠。”
尘与我唱《思念》,末句“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尘匆匆地来,匆匆起去。都说江南雨留客不说话,但我们连挥手再见都没有勇气。一个向东,一个向西,走在各自的路。那个路,或许是回家的路。
在我的大街上,我不能起步奔跑。
我看见一头猎豹矫健的身影。
如果,我摔倒了,那一定是倒在你的怀里。
我不疼。你用最温柔的暴动,拆除那道栏栅。
用一张床接纳我的睡眠,击退潮水的,
是耳边瑟瑟的风声。
一脉热血找到了心脏,一阵冷雨回到眼帘。
我们各自回家。
而尘没有家。他的家应该安在哪里呢?他的家,应该安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应该时常可以看见他,看见他善良的女人和可爱的儿子,我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
雨雾是黛青色的,不如说是青灰。尘问过我:“你怎么那么喜欢‘青灰’?”他怎么可能不懂得,我喜欢下雨的感觉,喜欢下雪的感觉。还有霜、雾浓起又淡去的感觉。那都是青灰的系列。感谢y的那个《青灰》,让我把许多的秘密都藏在字里行间。
雨都下过了。尘在车上打盹。我心疼他的劳累,却有些厌他孩子气的管制不住自己——那么忙碌的工作,怎么经受不住诱惑偶尔通宵玩牌呢?尘是懂事的,他的女人爱他,不会说一句过分重责的话。而我却要说的,我是他孩子的姑姑。那应该是我的责任。
都说阳光总在风雨后。回想起来,我竟然有些迷信的感觉。只要与尘事先约定好什么时候聚一下,那个相聚的日子一定会是雨天。想想应该让它成为一件幸福的事情。所以,我给尘信息——风雨无阻。所以,尘会如约来到我的眼前。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是幸福的。我也说——
请把雨的到来,当做是一种馈赠。
如果它冷,索性让它再冷一些。
再冷一些,让它结冰成骨,
这样,我就能触摸到你的胸膛。
当茂密的青草在你的眼里疯长,我在你的怀里,
真的想变小。小小的,藏在你的肋间。
我真的希望,你能,抽走,我的骨头。让它
靠近冰与火的燃烧,再慢慢恢复平静。
《谈心的感觉》
我会在尘唱了许多歌的时候,关掉音响。我要听听尘说话的声音。
尘能唱很多很多的老歌。那唱歌的样子依然是那个青葱的少年。羞涩却又那么镇定。不染社会的一丝沉浮气息。这个时候的尘是单纯的,一如多年前的夏夜。
与尘谈起家庭。他说,不谈他家庭的时候,与我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笑尘的世俗。
很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时刻想到家庭?笑他的肤浅认识。我们仅仅是朋友,谁也不是家庭的第三者。在尘的心里,是没有红颜或者蓝颜之说的。要不就是妻子,要不就是爱人。
我若是他的知心爱人,那么她呢?所以,我对尘说,其实,我一直以来就是孩子的姑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的家人,我的家人,都知道我们曾经的过往。我能想得明白,尘,为什么老是喜欢钻死胡同呢?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因为,尘是个善良的人。我明说了我的心迹,尘仍然似懂非懂。
《秀色可餐》
尘说一次能吃掉六两米饭。我笑他是饭桶。六两米饭够我吃三天了。因为,我一天才吃一顿米饭。
与尘坐在一家还算干净的餐厅。靠窗的位置能让我看见行人,也能让开我看见尘的神情,孩子似的样子。对于我的城,尘不陌生,也不是很熟悉。我能感觉他的腼腆和不自在。我必须要象主人一样招待、接见他。让他有回家的感觉。
尘喝啤酒。我也想要一小杯。尘不让,他知道我是不善饮酒的。我感动他的细心。那么,我以茶代酒与他碰杯。那声音撞击的感觉让我回到年少,那条蓄洪湖里,我们在水里嘻闹碰撞水桶的声音。那个时候农村,在湖里玩水,根本没有救生圈的概念,小孩子家只知道木桶容易浮在水面。于是,一群孩子在水里打闹,相撞木桶,水花四溅,笑声满天……那个场景,有我和尘。
四个菜端上来的时候,尘与我怎么都记不得点了糯米排骨。后来我仔细想过,可能我点了一个特价菜,那么就是它了。我夹排骨给尘,说:“它象你,吃掉它。”尘笑,不出声。我却大笑起来。满屋的人看我肆无忌惮的笑。我却不如尘腼腆。我竟然觉得自己的恶作剧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看尘啃骨头,不让他吃肉。象两个小孩子过家家。尘放纵我的放肆。我开心。
尘说吃饱了。我不信。因为尘只吃了一勺米饭,与他自己说的六两米饭相差甚远。尘微微笑:“秀色可餐呢”。那个可爱的尘,居然会说那么一句时尚的话。让我再次捧腹大笑。
在尘的面前,我不用伪装自己的。割断了那么多年的联系,再次牵手的时候,我们依然是年少的从前。我是那么想的。但我能从尘的眼神里感觉他一丝的不安与顾虑。
尘说他明白了我不老的原因。我做事根本就不想前因后果。什么都不怕,风雨真正来的时候,我却逃得无影无踪。好象,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想我的生活过得真的是太优越了。从小到中年,没人可以左右我。我的父母,我的孩子,还有我的家庭。我是个不受拘束的人。那么尘呢?能影响我吗?
《易水送人》
夜安静下来的时候,我翻出尘年轻的时候给我的所有信件。在信里,尘是高傲、自负的人。他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年少时的爱好文学和现在的接近文学与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他在信中写《易水送人》的词给我。他可能忘了,但信在我手中。“此地一为别,今日水尤寒……”在我与他相聚又分别的时候,雨下着,水应该不会寒冷。
我不能给予他什么。我只想他开心、幸福、快乐。所以,我必须每天记录一些什么。只因他喜欢问我“今天你写了什么?”“若是想起我的时候,就把他们变成文字。”那个傻傻的尘。
所有的青春年少不可能再次回来。尘以前给我整理过我写给他的书信和短章。那个时候,写的一些短章还不能叫做是诗歌。但都在他新婚前一夜毁掉了。她说,尘必须与往事告别。当我为尘的曾经感到遗憾的时候,我唯一能感到庆幸的是我至今还拥有尘为数不是很多的旧稿。即使是现在翻开重看,尘依然是充满才情的男子。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都染了风霜,尘,恐怕已经不能拾起往日的微笑了。
但我必须给尘勇气。他不该就此暗淡下去。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四十都是年青。都还可以奋发图强。所以,尘应该与我一起进步,我们不仅要好好祝福,还要在各自的自由空间好好相爱。
为了象雄狮一样咆哮,救下一朵怯懦的花,
我必须生长在原始的森林。
与野木耳一道成长,我不扬花,
也不结果,服从大地的安排与寂寞。
我也要爱。在白天,在黑夜。
我不仅要听黑夜流淌的声音,
还要听那小河在阳光下潺潺唱歌。
山鹰是我飞翔的欲望,百合是我英勇的温床,
我必将活在森林死在森林。
《霜色小令》
对尘说——我想重新写一个系列的文字。我无论写什么,尘都会喜欢看的。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如何看待。我写的是什么,尘是能感觉的。
尘轻责我不该写那么荒诞的题目《在你的怀里荒淫无度》。题目看起来吓人,内容却还清纯。有朋友说,若是我的诗集能出版,就用那个标题。我笑得很是怪异。若真是那样,尘是不喜欢的。
总是担心静夜的私语,会把他从梦中惊醒。
远处有涛声隐隐作痛。了不让他忧郁,我瘦瘦地醒着。
点一盏唐诗宋词的渔火暖我寂寞的唇。即使沧海之外更有沧海,涛声之外更有涛声,今晚,尘是我的唯一。
尘眼镜上了白色的雾霜,在尘深深浅浅的眼眸里,我失去了年龄。
《霜色小令》的系列,我想十个以后就结束。尘会怎样看呢?
《若有若无》
答应过晚报写个《情感夜话》的专栏。写了一些,一个都没有发过去。我只想让自己的文字好好地来,然后安静躺在一个角落。
感谢尘让我杜撰自己的故事。或许,我不发文,是为了一种纪念,亦或是一种补偿。想得清楚,说不明白。
《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说不是也不是。不是也是。若有若无。
由他去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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