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淡却的乡情啸林

发表于-2005年11月04日 上午10:20评论-2条

家乡是一个地处偏远,已经倒闭了的煤矿小镇。这次回乡之前,心中虽然也曾涌动了一番,可怎么也找不到二十多年前刚离开时偶尔回乡的感觉。

近年来,家乡由于主体产业的衰退,新的经济主体尚未形成,许多人,也包括我童年时代的一些朋友、同学都失去了工作。每次听到家乡这些消息,心中都沉沉的,一缕淡淡的伤感在时空遂道般深邃的心底飘浮着,没有勇气让它浮上来。

车在久违了的通往家乡的公路上行驶。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车进入了家乡地界,因频繁有人下车,车开始缓慢行驶。从山腰环绕的公路上俯视,家乡小镇的格局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令我陡生陌生之感:因距离小镇不远的太子河修建水库,原铁路改线后新建的一座横跨小镇的长达数百米、近四十米高的弧形铁路大桥,如一条玉带从山峰的腰间甩出。虽然显得雄伟大气,却与它周围高低不一的民房极不协调。几根巨大的桥墩如一排高大的栅栏将小镇拦腰分隔。纵向贯穿小镇的那条河流,已没有了过去浪花翻滚的气势,浅浅的河水在轻缓地流淌。河北岸大桥右边记忆中的母校园址,由于铁路大桥的修建占用已完全变了模样。校园的整体面积缩小了许多。如八卦图中的坤卦图形的原几排平房教室已被一栋高大的教学楼代替。新的教学大楼虽然有点现代派的味道,但显得孤单,不如记忆中的校园那样有生机。也许是母校的印象太深了,怀旧的情绪,使心中有一些酸楚。原校园右边墙外,足有两个足球场地大的一片菜园地也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因建桥以后没有认真规划而建造的民房。

到站了。姐已经在河边小桥的站点迎候。下了车,我和姐亲切的说笑着,在将要跨上久违多年小铁桥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向我亲热的打招乎:“文彬,回来啦!”。我扭头一看,桥边一个三十多岁,眼睛不大,身材胖乎乎、面带苍桑感的男人笑着向我伸出手来。因此人已喊出了我的名字,心里知道肯定是熟悉我的人,但我一时没有想起来此人是谁。出于礼貌我久别重逢般的满脸堆笑着伸过手去:“哎呀!是你呀!”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手扶着他身边的摩托车,嘴里却问你现在干些什么呢?他拍拍摩托车略带有窘态的微笑着说:“这不跑出租呢吗!”寒暄中我只是用“你”称呼他。脑海里飞速地旋转着搜寻过去伙伴中与眼前的面孔相似的影像,却始终查无此人。越唠我的心越似悬在两峰之间的空谷上面,艰难地维持脸上的笑容。终于要分手了,他告诉我他还在原来我家的后面住着,有空去玩。我答应着,脑子里又飞快地将“后面”搜索一遍,还是查无此人。

我快步走过小桥,刚才机械似的笑使面部肌肉僵得有些难受。小声问姐方才和我说话的是谁。姐一愣:“那不是大虎吗!”“嗐!”我使劲一拍后脑勺,却没有勇气回过头去。然而,小时候同大虎等伙伴们游戏的情景却飞速地在脑子里闪现。此刻,方才那张陌生的面孔上才映出一点大虎模糊的影子。二十多年了,平时的追忆只是儿时模糊的印象。今天的这份尴尬令我十分不安。我在内心责问自己:你难道真的淡忘了家乡?真的忘记了儿时与小伙伴们的纯真友情?否则,为什么人家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你却完全认不出人家?瞧你方才的表现是多么的虚伪!我内心翻涌着,不敢回答自己。

我边走边望着街后翠绿的山峦,心又飞到了那茂盛的丛林中。岁月不知还能不能保留着我们儿时“战斗”过的足迹。小时候,我们因玩的想法不同,也曾恼过,几天不说话,可最后还是和好如初了,但双方内心从不存有任何芥蒂。好时忘了恼时,恼时忘了好时。儿时就是这样的天真直率,没有一点虚伪。刚才,我脸上的虚伪来的竟是这般迅速而自然。难道这就是长大后的所谓“成熟”吗?究竟是什么扼杀了儿时的那份纯真?使我淡漠了乡情?我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使内心坦然些。

由于工作关系不能多留。第二天匆忙办完事,就离开了家乡。然而,这次的回乡偶遇成了我心中一个不解的情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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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梦天使
☆ 编辑点评 ☆
梦天使点评:

看罢文字,莫名的有一丝心痛的感觉,或许更多的是反省自己吧。我们总是说乡情难忘,难忘乡情,可是潜意识里对于一些乡里乡情我们又记得有几多呢:)

文章评论共[2]个
啸林-评论

谢谢编辑老师的点评!随着岁月的流逝,乡情逐渐的淡漠,每当想起心中都是一种痛楚的感觉。at:2005年11月04日 中午2:44

世外桃园-评论

心中一个不解的情结。at:2005年11月05日 下午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