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塔克玉石矿要进行公开招投标,消息一传开,很快吸引了全国各地许多珠宝商前来投标。对于这个矿,有人说愿出一百万元承包,有人则出一百五十万元,还有些人叫喊道自己最少敢出二百万元。然而,这些人口头上的叫喊不算较量,他们真正的实力较量却都在暗中进行。在人找矿管办主任李昌庆拉关系,有人找胡为先说情,也有人找到韩国新要求承包洋塔克玉石矿。更有甚者,他们直接找上王书记的办公室,提出他们的承包条件。但王然并不想参与这种事情,他把找上门来的人一律推脱给韩国新,由他去接待处理。韩国新并不着急把矿答应给某一个人,而是在不慌不忙中物色人选,口头上却对来人说:“大家等着竞标吧,公平竞争,啊?”
正当这些客商在昆仑市为洋塔克玉石矿明争暗斗时,他们中有一个从乌鲁木齐来的女老板,名叫何位侠,是乌市一家宝玉石公司的总经理。她不慌不忙,稳扎稳打,由于多年在宝玉石生意上混熟了,对这一行经营有方赚钱有道。加之,他从林白手里倒卖了几吨玉石,转手就赚了几百万,把昆仑的人际关系早已摸透。她能找准人,也知道如何去做。她在大湖乡做完一笔玉石生意后,林白已经变成她铁心的走卒了,因她给过他丰厚的回报。从大湖乡那笔生意中赚一大笔钱后,何位侠真正尝到了做宝玉石生意的甜头,她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拿到洋塔克矿的开采权。她知道林白和韩国新的关系,也了解到韩国新是这项招投标中起决定作用的关键人物。于是,她认为先找林白,然后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她来到自己常来常往的林家,林白和妻子李凤见何位侠来到他们家,自然非常高兴。夫妇二人把她当作是自家的财神,用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她。在沙发上坐下后,她开门见山地问:“林书记,韩市长家你一定知道吧?”他说:“知道,怎么啦?”“能不能帮我引见一下他?”“当然可以。”她马上从手提包里取出五沓百元人民币,往茶几上一放,说:“这是对你的感谢,事成之后,还要感谢你。”林白两口子见到那五沓钞票,嘴上说:“用不着这么客气。”却没有打算把它们退回去。何位侠说:“林书记,我想今天晚上就去见韩市长,麻烦你先打听一下他在不在家。”林白说:“我现在就和他联系。”何位侠说:“是这样,你可以找借口自己去见他,但不要对他提起我。你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跟着。当我走进市长的门时,你假装不认识我,见有客人来,趁机离开韩市长家。后面的事由我自己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当晚,两人商量好,一前一后向韩国新家走去。林白先进到他家,说一些洋塔克玉石矿的事,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不一会儿,何位侠进来了。林白装着不认识她,说了一声:“韩市长,有客人来,你招呼吧,我就走啦。”韩国新并不挽留,林白说声再见就走出门。
韩国新请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客人坐下,何位侠先作了自我介绍,并表明自己的来意。韩国新见她举止大方,言辞流利,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气度不凡的女强人魅力。她还具有那种与众不同的漂亮,浓密的头发在脑后打着蝴蝶结;黑黑的弯眉毛,白净的瓜子脸,红红的小嘴唇,肉肉的蒜头鼻,使她的面容显得色彩分明、棱角有致;尤其是那双猫头鹰式的圆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发亮,灼灼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人的思想,知人心扉。他一点儿也不讨厌这个不速之客,相反,内心已对她有了十分的好感。得知她的来意后,他装腔作势地用惯常使用的大话套话对她说:“洋塔克矿是市里决定好要搞招标的项目,这样大家都有竞争的机会,搞公平竞争嘛!我们要让真正有实力的企业来投资。如果没有经济实力,没有投资的条件,是不可能拿到采矿许可证的,对吧,何总?”何位侠说:“韩市长,我公司的实力你尽管在乌鲁木齐去打听,包括整个新疆宝玉石行业,没有几家敢和我们一比高下。这一点请你放心,每年仅阿拉泰的宝石就有一半是经过我公司销售出去的。而且,我的这个公司是新疆最早的老牌公司了。”“何总,我相信你。不过,我们这次搞招标,程序是很严格的。我们专门成立了一个招投标评估小组,要像选拔奥运会举办城市那样,选出一家中标企业。届时,也要举行三轮投票,实行淘汰制,在最后一轮选出中标人。这中间没有任何个人能说了算数的。”“这样很好,既公平合法,又合情合理。韩市长,我已经报名参加竞标,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如果能有你这位大市长的支持,我敢说十拿九稳,一定能中标。”她说着就从皮包里取出十沓钱来,往沙发上一放,说:“韩市长,这是一点儿见面礼,不成敬意,请你收下。”韩国新忙拿起那些钞票要退给她,说:“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何总,第一次见面哪能收你的东西呢?”她问:“是不是嫌少?”说着又取出来几沓百元钞票,放在沙发上。韩国新还想退给她,她说:“如果还嫌不够的话,我再加上几沓?”他不再推辞,就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平白无故地收你的东西,我觉得太不合适了。假若能把事情给你办成,再感谢也不迟嘛!”“韩市长,这点小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事情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事情能办成当然更好,办不成我们还是朋友嘛,对不对?”“那怎么行呢?没有办事,绝对不收礼,不能无功受禄呀!”“这个没有啥,韩市长,请你放心。难道我还会问你把钱要回来?我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韩国新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坐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问她:“哎,何总,记得你们公司过去曾和我们市玉石矿合作过,最后弄得不欢而散,有这事吗?”她笑了一下,说:“真有此事。不过那时我们公司属国有企业,经理也是吃皇粮的。我本人当时只是个技术员。现在,整个公司天翻地覆,我个人控制着公司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公司的事也就是我个人的事,我说了算,这个也请韩市长放心。”“以前的事我并不在乎,况且,市领导也换过几茬了。我们现在的经营观念和过去完全不同,开放、搞活、吸引资金是我们这一届市领导班子的工作思路。”“撇开从前,我想我们双方能够愉快地合作的,对吧,韩市长?”韩国新本来就对这个女人怀有好感,又见她一表人才,能说会道,而且讲义气、会办事,就不由自主地收下她送的礼物。何位侠见他收下东西,也放心了,她和白莲贞坐下说了一会儿,就离开韩家。
洋塔克矿招投标现场会在市经贸委三楼会议室举行,参加投标的有来自全国各地宝玉石行业的三十名客商。招投标会由市评估小组组长韩国新主持,同时参加的有评估小组的成员单位:经贸委、矿管办、黄金局、物价局、公安局、技术监督局、人民银行、工商银行等十几个部门的负责人。
第一轮报价结束,韩国新召集评估小组各成员单位在另一间小会议室里进行评估。评估会基本上由组长一人说了算,他定好调子,其他人跟着举手了事。韩国新认为凡报价在八十万元以下的应该全部淘汰,这个意见没有一个人反对,举手全票通过,结果有多一半人被淘汰出局。紧接着开始第二轮报价。报价完以后,在小组评估会上,韩国新认为凡报价在一百五十万元以上的也应该刷下去,原因是这些商人要么是实力不强,故意哄抬价码,要么是他们的报价与矿的实际价值不符。举手投票时,除李昌庆一个人投反对票外,其他人都投了赞成票。经过这一轮的淘汰,能参加第三轮投标的只有三家了,其中就包括乌鲁木齐宝玉石公司。在第三轮报价中,三家企业的代表分别报一百四十八万、一百二十八万、一百二十五万,何位侠正好报了一百二十八万这个中间数。在最后的小组评估会上,唯一发言的人还是组长韩国新。他说:“我认为报价一百二十八万这家乌鲁木齐的企业是最佳中标人。其理由有三:一是该公司属我们新疆本地的,信誉好,实力强。据我所知,该公司经营此行业已有十几年的历史,光北疆阿拉泰的宝石,有一半是由该公司来销售的。二是这个一百二十八万是吉利的数字,而且也是三个报价当中的中间数。做生意嘛,就要取这样的吉利数字。三是该公司曾与我市玉石矿合作过,有一定的合作基础。他们对昆仑玉的行情十分熟悉,如果让他们来开发玉石矿,一定能极大地拓宽昆仑玉产品的销路。以上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大家要有不同看法,可以提出来,啊!最后,我要声明的一点,就是本人与这个公司没有任何关系,该公司的总经理何位侠女士也是在今天这个招投标会上第一次见面。这一点请大家放心。”会议室里沉默了约一分钟,他见李昌庆正准备发表自己的不同意见,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于是,没有让他开口说话,韩国新就马上总结说:“好吧,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同意还是反对,大家就用投票的方式表示吧!”结果,只有李昌庆一人投反对票,其他人全部同意韩国新的意见。这样,何位侠就成了洋塔克玉石矿的中标人。通过这次投标评估会,韩国新真正领略到李昌庆的直率,甚至觉得他是个愚顽的人。他从心里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反感。但是,他对李昌庆投的那张反对票非常满意。正是这一张反对票能说明他不搞一言堂,不是独断专行,也证明这次评估会的民主作用和它的公正性、真实性。
招投标会结束的当晚,在林白的张罗下,由何位侠做东,在昆仑大酒店宴请韩国新等人,感谢他们对她的关照。客人多是韩国新自己点名请的,有他的夫人白莲贞、胡为先夫妇、卢大锡夫妇、林白夫妇和李昌庆,再就是何位侠和她的男助手郭春海。李昌庆本人不愿来,但碍于副市长的面子,只好来应付场面。十一个人坐在一张大桌旁边,并不显得拥挤。韩国新坐在首位,左手依次是何位侠、白莲贞、杨晓静、乔梦、李凤,右手依次为胡为先、林白、卢大锡、李昌庆、郭春海。
大家坐下后,酒菜都开始上了。菜是由何位侠精心安排和点选的,有大补菜、壮阳菜,也有美容菜、解酒菜,花样繁多、营养丰富。李昌庆酒量本来就不大,再加上坐在这个场合总觉得不太舒服。一是因为两个月前在大湖乡与林白闹翻后,两人一直互不搭话;二是他今天在招投标会上是唯一一个没有投何位侠公司赞成票的人。所以,他勉强吃几口菜,坐了一会儿,便借故回家了。剩下的十个人早已是吃喝习惯了的,在一起意气相投,更有好酒助兴,他们放开肚量,吃得高兴,喝得畅快,大家打开话匣子,谈得投机,笑得开怀。喝酒中间,韩国新装作不知道何位侠的姓名,故意问她:“何总,你的何是哪一个何?”她回答:“人可何的何。”“名字呢?”她一听,边掏名片边说:“噢,对不起,忘记给各位领导递我的名片了!何位侠,位置的位,侠客的侠。”然后给在座的每人发一张她的名片。韩国新看了一眼名片,微微一笑,说:“何总的名字真有点儿意思,真是名如其人呀!”她问:“怎么讲?”“人可何,人可何,就是人可以喝酒嘛,说明你的酒量大;位是人立,是人站起来的意思,说明你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魄;侠是人夹,也就是可以夹人嘛,啊?”何位侠趁机说:“我是女人嘛,当然要夹人的!”她的话让满桌子人哄堂大笑。笑完,每人满饮一杯酒。稍停,胡为先对她说:“何总,你的名字虽然有意思,但你这个助手的名字更有趣儿了。”郭春海问:“我的名字有啥意思?”何位侠也问:“就是,怎么讲?给大家解释一下。”他摇头说:“哎,不说啦,说出来小郭接受不了,要生我的气呢!”郭春海说:“这有啥呢!我绝对不生气,胡局长,你说。”韩国新也说:“你说,喝酒嘛,说说笑笑助个兴,有啥生气的?”胡为先早有“三胡领导”的绰号,大有“三胡”作风,胡说起来很能逗人发笑。他又问一遍郭春海:“小郭,你真不生气,噢!”他点头说:“真的,不生气。”“小郭,你从小没有见过你的亲爸爸,对不对?”郭春海不说对,也不说不对,而是说:“这个你不用问了,你只管讲你的故事吧!”他说:“你的亲爸姓高,在你出生前就离开你妈妈了。当你来到人世时,你妈妈为你的姓名犯难,不知道让你姓啥,取啥名字。因为在你父亲离开她以后,她又分别跟一个姓李、一个姓陈的两个男人睡过觉。她想来想去,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把三个人的姓都用上,取高头李尾陈一半,就是你现在的郭姓。名字叫什么呢?她想,三个人,三人日组成春天的春字,三个人每人给母体里滴了一点儿,构成一个海字,所以,就给你起了郭春海这个名字。”他一讲完,把郭春海羞得低下了头,其他人则连笑带喊:“妙、妙!绝、绝!真妙、真绝!”白莲贞说:“哎呀,这老胡真是个‘三胡’先生,什么话到你的嘴里都成了胡说八道!”韩国新笑着说:“为先真是有学问的人,把汉语文字分析到家了,让我们这些学文的人感到自愧不如呀!”杨晓静说:“韩市长,你还夸他?千万不要夸他,更不能学他。他要是再不积一点儿阴德,恐怕将来下地狱要受拔舌罪呢!”卢大锡插话道:“也不能单单怪胡局长一个人,怪只怪何总和她的助手的名字都叫得绝,才引起这样的故事。你说对吧,何总?”何位侠说:“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的故事就是多,跟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也能学习到许多文化呢!”卢大锡又说:“我发现领导脑子里的词汇总是比他的下级多。”
起初,郭春海倒也没有显出生气的样子,但到后来,大家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中都喝得有些过量。郭春海便支持不住,脸拉得越来越长,并提出要和胡为先连干三杯,大家齐声说:“好!男子汉就要这样喝!”于是,两人干完三杯后,他又提出要和他连喝十杯,胡为先见他醉了,不愿跟他碰酒。郭春海突然站起来指着胡为先说:“你瞧不起人,你欺负人,欺负我这个外地人!”众人见他闹事了,都劝他不要生气。林白说:“小郭,坐下,坐下,别生气,胡局长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嘛!”他不愿坐,站在原地破口大骂:“开什么玩笑?简直是胡扯蛋!我有爹有娘,爹也是亲爹,娘也是亲娘!你嘴里吐不出象牙,胡扯什么蛋呀?啊?”何位侠见郭春海真喝醉了,就冲他喊道:“小郭,你给我悄悄地坐下,再说话我拿酒灌死你!”他一接触到老板的眼睛——那双猫头鹰式的眼睛,在生气时显得更大、更圆、更亮,就浑身软瘫似地靠在椅子上,接着又软软地溜在饭桌下面了。林白和卢大锡把他从桌子下面拉出来扶坐在椅子上,何位侠生气地说:“醉了、醉了,真醉了!”韩国新见他还在椅子上坐不稳,就对林、卢二人说:“你们俩干脆把他扶到楼上的房间,让他躺着去。也不远嘛,乘电梯上去就行啦!”他们两人一边一个把郭春海扶进房间睡去了。
过一会儿,林白和卢大锡回到桌子上。卢大锡瞅着何位侠,问:“何总,韩市长说你能喝,你究竟能喝多少酒?”她说:“喝不多,也就半斤八两。”“不对吧,你现在已经喝下去半斤八两了!”“酒量这玩艺儿很难说,发挥好了能喝一斤八两,发挥不好半斤就醉了。”“这么说今天你发挥得可以?”“还算可以吧!”卢大锡马上举起酒杯,对她说:“那好,何总,咱俩干一杯!”何位侠二话不说端起酒杯,脖子一仰,把酒全倒下去了。接着林白和胡为先也轮流每人和她喝一杯。她在心中已做好准备,鼓足信心,拿出以往的勇气,与他们对阵。这时,并没有喝多少酒的白莲贞、杨晓静、乔梦、李凤四个女人也要轮流和何位侠碰酒。韩国新觉得他们想把她灌醉的目标太露骨、速度也太快了,就对她们说:“我看你们四个女士共同和何老板碰一杯就可以啦!”白莲贞带头不干,说:“怎么,瞧不起我们女人,是吧?你们男人每人和何总喝一杯,轮到我们女人就四个人和她碰一杯,这样不行!”杨、乔、李也坚持要和何位侠单独干杯。何位侠镇定自若地说:“可以,可以,没关系,我和四个姐妹单独碰,来!”韩国新见阻止不住,就不再劝她们。这样,何位侠又喝了四杯,这一圈碰下来,她就连着喝了七杯。众人见她虽然脸泛红光,香汗微露,但依然稳坐如初,谈吐自如,没有显出明显的醉态。他们的心里却都有些胆怯,没有人敢轻易再和她喝一杯。停了一会儿,已有些醉态的卢大锡见何位侠喝了那么多的酒,竟然好端端坐着像没喝酒似地清醒,内心很不平衡。他不知高低深浅,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何总,你比男子汉还要男子汉,敢不敢和我标酒量?”她一听,顿时眯起那双猫头鹰式的眼睛,看着卢大锡,轻蔑地对他说:“哎,老卢,你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要跟我标酒量,好意思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今天你喝了多少,我喝了多少,现在才和我标酒量来了?”韩、胡、白、乔等人都劝他说:“老卢,行啦,行啦!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标酒量?”卢大锡不听,自己拿起酒瓶给两个大茶杯斟满酒,说:“我今天非要跟她喝了这一杯,只喝一杯,行吗?”他的妻子见他把一瓶酒斟满两大玻璃杯,生气地劝道:“老卢,这是干啥呢?喝一点儿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叫啥了?哪有你这样喝酒的呢?”卢大锡冲她说:“老娘们,你闭嘴,悄悄地坐下!”何位侠站起来说:“喝就喝,拿过来,我倒要看一看,这个世界上究竟谁怕谁!”胡为先接着说:“不是女怕男,就是男怕女。”卢大锡一听何位侠真敢喝,自己先胆怯了,他嘴上却说:“你先喝?”她说:“你先喝?”“你先喝!”“我们一起喝?”卢大锡马上变卦了,把端起的酒又放在桌子上,说:“我有钱!”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约有三四千元的钞票,往桌子上一放。何位侠看也不看一眼,而是轻蔑地说:“你想跟我比富?真可笑,素质也太低了!”端起酒杯,继续说,“你要是真有那个能耐,真有本事,一块儿把这个酒喝掉!”他有些急了,红着脸说:“你敢把这杯酒喝下去,这些钱都归你,怎么样?”何位侠端起那大茶杯酒,一仰脖子,像喝开水似地全部喝进肚子里。在座的人大惊失色,齐说:“好酒量,好酒量,真是女大侠!”然后,她走过去抓起卢大锡桌前的那沓钱,塞给背后站着的服务小姐,说:“小姐,拿去买单儿!少了我再补,多了就当你的小费,自己拿着。”那小姐说:“老板,多了,多得多啦!饭钱还不到两千块!”她一挥手,说:“多的全归你,你给我悄悄地拿着,少说话!”小姐高兴地说一声“谢谢”。这时,卢大锡已经头枕着两只手爬在饭桌上睡去了。韩国新见再喝下去也没有啥意思,对大家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众人说:“好!”他又对何位侠说:“何总,今天感谢你啦!”她则说:“韩市长,错啦,我们都应该谢谢卢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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