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三毛的《我的婆婆大人》以后,才知我的婆婆比她的婆婆好多了,她的婆婆让我爱的三毛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累,都有点恨她了,而我的婆婆却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婆婆是漂亮人里的漂亮人,现在如此,更可想象年轻的时候。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大有类似于日本女人的风采:短发、微笑的丹风眼、上翘的嘴角、细长的脖颈以及得体的衣着,有些美的感觉是我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只能用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羡慕的欣赏的目光来看她,没有因为她是我的婆婆而有一点私心偏爱的意思。关于她的美的传闻光我就听到不少:说她年轻的时候如何漂亮,在她工作的窗口,常有人观望,那些只为看她,并不是因为要办事。诸如此类的事情非常之多,枚不胜举,加之她对工作的热爱,对病人的关怀,更在她的身上增添了美丽的花环,爱慕和敬佩她的人不少,现在和她同龄的人提起来还赞不绝口。而那么完美的人竟没有一点别样的绯闻,的确不易。她的种种美德缘于有一个很好的出身和不错的家教。在那个年代,出身和家教绝对代表了人和人的极大不同。而她的本性内面,没有更多的骄气和傲气,只有贤淑和善良。这种良好的品德贯穿了她的一生,让我们在潜移默化中感受着它的存在,来纠正自己可以、可能纠正的行为。
第一次走进这个家中,见到她,就是可以很好相处的感觉。那种母性的、慈爱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而且会感动。不光因我是她的儿媳,好多人都这样说。相处久了,才知她对生活的要求比一般人要高,什么事情都要求完美,一个十足的完美主义者。这当然也缘于她的家教和出身。就这一点,不理解的人还受不了。就连她和小女儿,我的小姑子都说“妈妈是最难相处的人”。只是因为对生活要求的不同而已,这不能怨她,只能去理解了,然后尽力而为。婆婆对于工作的热爱似乎超过了她的同龄人,她为病人的操劳胜过一切,由此占用了她的大部分时间,包括正常的休息、吃饭时间,而她的精力也因为工作的热忱而出奇的旺盛,并乐此不疲。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念念不忘那时的好日子,而一般人会认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好日子呀:不能象正常人过的有规律的生活,常常吃饭的时候摞下碗就走了,经常睡眠不足三、四个小时。小姑子说“这个家只要妈妈吃过了,就算这顿饭结束了”否则,那锅里永远有饭在热着。我们心疼着,却无能为力。当然对于家务她也是尽力而为,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常常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婆媳关系是最“敌对”的家庭关系,在差不多的每一个家庭里,多多少少都有问题。专门研究这一关系的大有人在,就连计算婆媳之间距离的公式都有。其实不难理解,一个女人夺去了另一个女人的最爱,而且是那么明正言顺,合情合理。内心的所失又不能明言,只是本能的就树起某种对立关系,不管你承认不承认。而我们之间没有更多的不愉快,能和平相处的原因,在于她的修养,我也不是多难说话的人,就是人们常说的好客都往一个店里歇,实质任何关系的相处,只要你给予爱就会有相应的回报。偶有闲暇,我们还可以倾心交谈,说她年轻的时候,更多的是关心孩子的未来,以及家中的琐碎事及对生活上的不满,当我言及对她的同情和叫屈时,她就会很快地回到现实之中,说其实一旦走入了这个家庭也是全心全意的,没有一点私心杂念。这当然是真的,从这多年的生活就完全可以看出,我们是同行,讨论病人的病情是常有的事,她当然是我最好的老师。能倾心谈到这个程度也是不易的。对于她的不能忘记的事是很多的,有些事却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是体弱多病的,从小就是营养不良,就像老公戏说的,我是劣质产品,他因为常常检查流通商品中有无劣质产品而这样说我,也是因为总要说我一些躯体的不足来满足作为一个男人对于精神相对完美的老婆而找到的某种平衡的借口。我说是。当然有时也反击他的不优质。一直患有消化系统疾病的我,十年前终于大发作,胆结石手术,在我们俩共同的医院。准备工作是极其详细的,我没有操心,有我的婆婆在,而我只要放松心情,迎接手术刀。一切都很顺利。在不知不觉之中,肚皮已经划开,而后来是很疼的。这不难理解,上帝在一般人看起来是极不公平的,而实质这种不公平包含着极大的公平。它让你在这一方面有过人之处,就会让你在别一方面有短人之处。对于痛苦的分配更是如此。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我很快的出院了,在家休养。每天晒晒太阳,看看小说,过起了我一直想要的休闲生活,虽然这种生活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
有一天,在干家务之时,婆婆挽起了袖子,我看到上臂有一大块青紫,问起缘由,小姑子说是为了在我手术之时备血之用,因为多次穿刺,(婆婆的血管不明显,加之她长期口服降压药造成凝血功能下降,容易出血)才出现那一大片至时不愈的记念。我一下子溃崩了,内心。无话可说,我只有无话可说。感激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的无言的牺牲。这是要用涌泉相报的!我在内心默默念叨着。我是一个非常记爱记恨的人。爱过的刻骨铭心,恨过的也永不原谅。每每想起这些,我一样会感动非常,而在内心她不仅是我能和平共处的婆婆,而且也是我尊敬的亲人,恩人。她的健康和长寿是我最大的福气,我从内心深深地祝福她老人家!我的婆婆大人!!!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11-2 20:59:0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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