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娘说的那个梦,她站在百花里,飞舞飘旋的花瓣挨着她坠落。我也竟同样的梦了,我伸出手,几叶花瓣凉凉的靠着我的手心,依着手的温暖,轻轻的遗下一抹轻轻的香痕,接着滑了过去,无声无悄的向着大地零零落落着。
我一个人,凄凉,而包裹在这样的美里。
我挣扎着坐起来,从梦里醒了,抬眼,窗外的月光像一泓静静的流水,向这坐唤“竹寒阁”的皇院小楼里渲泄进来,晾着凄凄冷冷的屋子。
姑娘,姑娘!门外跑进来那晚后来称太子带我到这里休息的两秀丽的宫女,她们有些惊慌的问,怎么了?
是不是凉了,要添些被?那个高点的宫女问。
呵,不用。我笑着看她们,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
香肖。
玉筝。
我又笑,去休息吧,我没事,呆会儿就睡。
香肖跟玉筝转过身,依然守在门外,我爬起来,立在窗前,一泄的月光,被风吹在脸上,耳朵上,柔细柔细的。
归玉继成了皇帝,他坐着高高在上龙虎盘踞的幄坐上,眼里荡着佛家的清静,兼俱着皇者的气度,他握致的第一件事按辅臣们的要求就是立后和选妃。
辅臣们都是爹的老同朝,他们向归玉极力的赞赏我,说我娘生我时,梦见百花送子,百花之后非我莫属。
归玉似乎驳也没驳的点头,立即从面前拿起皇后才有的信物,凤盘玉花,递给我,我接着,知道,那一刻,我知道,我将做的是要母仪天下。
而依次下来,封了贵、淑、贤、惠妃。
(十二)我的怪病
封后的那天晚上,跟着香肖和玉筝进来一个小太监,她们说,他是钟无期,皇上特意调过来的。
钟无期是宫里的有名功夫手呢,能飞檐走壁。香肖向我说。
皇上是让他来保护娘娘。玉筝接着说。
她们已经改口叫我娘娘。我说好,你们下去休息吧。
她俩领着钟无期退了下去,玉筝又倒回来说,娘娘,皇上今晚要过来。
我哦了一下,点点头。
房里的灯一点一点的越来越昏黄,夜一点一点的深。外面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落下去的时候,他便进来了,我向他行了大礼,他欠身扶我,碰到我的时候,我的身子很重的的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不舒服?病了么?”他看来有些紧张。
“不,好像没有。”
“真没事?”
“嗯。”
忽然之间,我们之间静静,静静的,听得见空气在屋子里流动相撞的声音,他看着我,而我低下眼,一摇一晃的。
“嗯——休息?”他问我。
我没有答话,仍旧低着头。地上他的影子向我移动,我抬头的时候,他和我近在咫尺,而就在我想看清他的眼神刹那,我的眼睛晕转起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从每个毛孔崩发出来,如千针万刺的扎得我无处可逃。
我记得他是过来抓我,大叫,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好像推开他,无法控制的倒在地上,疼痛让我失去了意识。
我在如潮水一样的花里淹没,下沉,重重的往下沉,每呼吸一下,胸前如盘石压迫的沉得,远远的听见香肖玉筝不停的喊我,叫我,我想说话,费力的张口,然而,一阵紧迫使我接不上气。
归玉大叫一声,你们救救她!
这一声传来,我忽地轻松了,睁开了眼。满屋里站满了太医,香肖和玉筝哭着脸跪在我旁边,归玉的一只手紧握着我的手,神色焦急,他看见我正瞧着他,转急为喜的叫,太医,太医,过来,她醒了,醒了。
过来的太医替我把脉,告诉归玉,娘娘的脉络如先前一样的正常,并无异状出现。
归玉应了声,挥手让他们下去,太医们都接着离开了,房里就余下他还有一两个宫女,香肖和玉筝已停止了哭泣,归玉摆手让她们退下,他温柔的对我说,感觉还好么?是不是很虚弱?
我摇摇头,抱以一笑,对不起。
没事。他也笑了,好好休息了几天,我会来看你的。
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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