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粮在破大巴上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市汽车站，刚走出汽车站，嘴里感到有些苦味，低头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突然冒出一位老太婆，右臂戴着一个红袖套，撕下火柴盒大小的一张单子硬塞给他：“随地吐痰，罚款五块！”　

马有粮很惊诧，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面对老太婆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瞧瞧手里那张单子赫然印着“罚款五元”，才感到这是严峻的现实。“我不懂有这规矩”他争辩，“我也只吐了一小口口水，不是痰。”　

“少啰嗦！我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但我是按规定办事。”老太婆挥着手，大声呵斥，“哼！你吐出的痰你能吃回去吗？我撕下的单你有本事按原样接拢来吗？让我代你缴罚款呀？那我是你的谁呀？”

马有粮想逃开，可老太婆早有准备，双手一把拽住他胸襟。他看见不远又有一个戴着红袖套的老太婆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助阵，周围的人也纷纷聚拢来看热闹。他转念一想，好男不跟女斗，无奈地从内衣里掏出五块钱给老太婆，沮丧地离开。

傍晚，马有粮刚回到家门口。他家前面是一条马路，一辆大货车突然停下，司机走到屋檐下，对着墙脚撒尿。他稍迟疑，便赶紧走上前，说：“随地撒尿，罚款一块。”

司机满脸的不屑，冷笑着吼道：“罚什么罚！有病呀？”开车扬长而去，卷起满天尘土。

这时，马有粮的狗摇摆着尾巴走近他身边，他抬脚狠狠地踢它一脚，心想：我吐一口口水在地上，就一定要罚掉半天工钱；人家在我家门口撒尿，我反而要挨骂。操他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