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个很顺口的乳名,那是我奶奶给取的,家里人也跟着叫开,亲戚们也学着叫,当然奶奶叫得最勤,也最好听,在我的印象中,她从来没有叫我的真名。奶奶走了,这样叫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现在再也没有人那样叫了。后来尽管有些调皮的学生在背后给我起外号,我基本不知道,即使略有所知,也不当一回事,任其东南西北。
一个周末,我在学校值班,几个同事围在一起打扑克,我也去观战,战争火热地进行。突然,陈老师的手机唱起了动听的流行的歌曲《两只蝴蝶》,她忙得不可开交,吩咐我帮忙接一下,我拿起她放在桌上精美的手机,一看是一个叫“老情人”打来的,我很有礼貌轻声地告诉她“老情人”来电,她说:“你接,叫她10点后打来。”我照做了,那一头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很有磁性的女声,我愕然了。出于好奇,我查阅她手机的电话薄,里面的名字五花八门,有数字的,有英语的,有一个字两个字的,也有一大串的,令人眼花缭乱,浮想联翩。于是我用我的手机拨打她的号码,她手机上浮现的竟是“无用”,我惊叫到:“我奋勇前进怎么变成无用”她连忙有点胆怯地说:“我忘了加引号,别见怪,我马上改成吴大主任”。“没关系”我马上应到,但心里还是不大高兴的。大家听了却哈哈大笑,气氛才有所缓和下来。
从此,我有意无意地想知道别人在手机里是怎样称呼我的,大部分还是直称姓名。当然也有例外。父亲称我“大儿子”。老婆称我“亲爱的老公”。大伯称我是“大学生”,大概我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的缘故吧。堂妹称我“酷哥”。教英语的表弟称我monkey,因为我属猴。一位曾和我在工作方面闹矛盾的同事称我“孔二”。高中的一位同学用我以前的座位号称呼我。泉州的一位文友知道我的笔名是侧身鱼,每次给我打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侧身鱼,你好!”还说我这条侧身鱼总在他的手机里游动,并骚扰他的生活。真的是无奇不有,不胜枚举。
住在城里的姑妈是比较严肃的,我有点怕她,但应该说是尊重,我也想知道她怎样称呼我,但不敢直问,去她家几次多没机会下手。一次故意手机没电才去,借用她的手机,才得手,当我知道她称我的乳名时,我激动得哭了,我老老实实地告诉姑妈,我太感动,也想起十分疼爱我的奶奶,姑妈也想她,我发现姑妈的眼角滚动着晶莹的泪花。
上周,班里突然冒出两把手机,我有点措手不及。晚自修时静悄悄的,有一把竟然唱起了缠缠绵绵的歌,我气极了。我问是谁,谁也不承认。自修完后,我把他们叫到宿舍。我用我的手机给它们分别拨号,我一看,大吃一惊,哓源称我是“恐龙”,东树称我“肥肥大叔”,我想都是我长得发胖惹的祸。
看来我的外号不止这一些,并不断变化着,后面也隐藏着不同的故事,它们和我的手机号、我的特色,生活在别人的手机里,甚至像鱼一样若隐若现。但不管他们的初衷如何,都给我温暖的感觉。
2005-9-27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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