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你认为呢?”一天,我对小诺说。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下去很好,或者说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小诺不明白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少了什么。”我转动手中的笔说,“你的父亲跟我通了电话,希望你能回去。”
“他?哦,怪不得。”小诺恍然大悟的样子让我觉得她是一个刚从社会上走出来的大学生。事实上,一年多来,她教的那个英语班是全校最好的。
“是的,你总不能跟着我一辈子,你有你的理想、生活。”
“呵呵,我的理想就是能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小诺仰起那张漂亮的脸,妩媚地笑了起来。
“你愿意留下来?你父亲开出的价钱不小,200万,我得好好考虑。”我郑重其事地对小诺说。
“我不相信。钱对你不重要。”小诺端着一碗汤过来,“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就像这汤一样,钱当然是很重要啦,不然什么事都干不成,不然我连买笔的钱都付不起,那样就写不成东西。”
“但有一点,你不会为了钱不要我,要不我们打赌?”小诺笑吟吟地看着我。怪事,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有道理,少了小诺,平时的生活怎么料理?
“答应我,给我的学生上一堂作文指导课。”小诺拿走碗里的汤,背对着我说。
“你一定在学生面前吹牛,有没有出场费?”我望着小诺,风趣地说。
“给你弄日本豆腐,生一个宝宝。”小诺深情地吻着我的额头,“告诉你,我们有宝宝了。”我一怔,这消息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知所措。我要做父亲了,至少与小诺的关系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
“你不骗我?”
“嗯。昨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有二个月了。”
婚姻是什么?有点难以理解,已经奔三十了,父母都为我着急,人大概都必须走这样的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叛逆的人,只有在道德约束范围内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所以,很多年来,我在他们眼中是一个“好孩子”。
通过邮件,我把《爱是一碗凉茶》的序言发给老张。我在里面写道:“有时候,我们必须承认,爱不是别的,而是一碗凉茶。情侣之间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并且应该包容一个人的缺点。”首印五千本,如果市场反映不错,将再印五千本,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从来没有想到做作家,虽然很久以来我一直在涂涂画画,并且在一个小圈子赢得一些名声,被冠上“新一代作家”。我想这些人,一定以为作家是一个随便的事。至少在我看来,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比如,我喜欢把自己安排在小说场面,也就是说小说人物的进展,在我的梦里或大脑里已经上演多次了。这样造成的结果,只有一个,晚上难以入眠并且头发开始脱落。有人说,作家短命,也许并没有错,至少从我观点出发是站得住脚的。
“你要想什么?”小诺站在阳台上,拍打放在栏杆上的棉被。自从小诺怀孕之后,我要求她搬到这里同住,这样我们交流的时间更多,并且我写下的文字,她是第一个读者,经常给我一些好的意见。
我抬起头,那些飘浮的灰尘张牙舞齿,在空气里寻找立足之地。“今天的天气真好!我们应该出去好好玩一玩!”
“那就去天然园林,听说那个地方不错!”看来,小诺早就有了主意,只是没有向我提过。这个时候,发现生活的细节不应当忽略,否则就会出现危机。
“你会恨我吗?”
“有时会,但我喜欢你孩子般的笑容。”小诺不知道,我只对兰儿与她这样。事实上,我是一个极度冷漠的人,谁想从我心里掏出一点什么东西来,那是十分困难的,所以大学的同学总结“颇有城府的人”。我不知道,也许有点,我只是不喜欢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嘻嘻闹闹上,宁愿一个人躲起来做点事,比如看书、跑步。
经过一套程序,我与小诺的关系以婚姻确定。“我希望回去看一看,至少要让父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女婿。”走出登记所,小诺对我说。
“上海,一个国际大都市。他们会不会反对?”我握着她的右手,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七个月,小诺走起路略显困难。
“不会的。他们会相信我的眼光,嘻嘻——”
我不想给她泼冷水,或许我也希望她的父亲我的岳父岳母不是那样势利的人。我只希望能去趟,算是给他们报个平安,那个200万让我离开小诺的条件对我而言,已经失去诱惑力。钱,我想并是不万能的,虽然钱对我而言,十分重要。如果有钱,兰儿就不会离开我。也许因为离开,让我选择这个小镇,然后遇上了小诺。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很难说清楚,如果兰儿与小诺,我会选择谁?我们总是在失去一些东西,然后得到一些东西,并且这样的代价不能用等号来划定。
日期确定下来,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并且可以顺便去杭州一趟。出版社的老张一直打电话催,希望我们能见上一面。老张真是一个热心的人,为了我这本书奔前奔后,并且要我写一首诗,作为《爱是一碗凉茶》的精彩插页。小诺高兴地答应,并且亲自动笔,在经过一番修改之后,终于完稿。
● 爱是一碗凉茶
抛弃所有快乐与忧伤
因为你,所以我走来
洒一地的爱在你的城堡
我不需要啤酒的泡沫
因为你是一碗凉茶
所以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滚滚红尘
静静地看你
在爱的空白
填上你的名字
——小诺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因为你,所以我走来
许下平淡的承诺给你
我不需要浪漫的爱情
因为你是一碗凉茶
所以我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潮涨潮落
悄悄把你收藏
在情的空间
紧握双手再也不分离
——沙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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