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风筝误之一暗荷自泣(三)沧浪

发表于-2005年10月30日 晚上8:08评论-2条

第三章 枉凝心恨愁肠苦,黯然魂断离人结。

南乡子

往事已成风,泪水涟漪暗恨增。莫道瑶弦频寄怨,铮铮。轻拢涩涩慢挑绷。

魂断有谁称,柳叶如昔凤宇更。今夜残红纷落处,声声。赤血丹心油碱烹。

随着欢舞的人群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城中,按着历来的规矩沈昱是免不了受一番侮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加速跳动,自己的脸象烙铁一样炙热。

在五凤楼前他见到了他那位慈爱的父亲,他的心为之一颤。一路的风尘使父亲变得苍老憔悴了许多,眼睛也是红红的含着一汪清泪。看到这里沈昱的心都快要碎了。“陪同”他们的是郑王朝得胜之师,他们个个是风华精壮的青年,他们是胜利者自然是精气十足、英姿勃发,他们的精神也自然不同于沈昱。他们在等待着他们所认为的生命中的无上光荣的时刻的到来,这种无上的光荣使他们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或许受他们眼中的最高统治者的接见真的是一种值得自己一生夸耀的事实;然而在这之前沈氏父子又何尝不是沈氏疆域中的神?但如今呢?除了少数几个好奇的人以外又有谁会去注意他们?即使是注意又何尝不是一种蔑视的目光?

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可悲的动物。在这心灵上受到极大伤害的时刻,沈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他那种强烈的自尊使他倍受折磨。

御殿之上的郑王正在大加褒奖出征将士,彼时傅博明早已将出征沈氏得胜回朝的情形一一上奏,接着又献上所得之物、降将、降臣、并俘虏的名单。

郑王一一看过频频点头笑道:“傅卿家此次凯旋功不可没,传朕旨意次明珠千斛,绢绸百匹,进封辅国大将军。工部尚书白冕!”“臣在。”“从今日起在京中则良处建辅国将军府。”“臣遵旨。”傅博明听了忙叩谢皇恩。接着郑王有分封了其余主讲,随后又宣程启铜等一十六名降将上殿面圣。郑王对程启铜可谓格外看重,当即就封程启铜为将军,其余人等也各有官职。一干结束之后方命人道:“传沈氏父子上殿。”话音刚落早有内监喊道:“圣上有旨传沈军成沈昱父子上殿。”

早有侍卫过来欲押二人上殿,沈昱见了眼波冷冷一扫道:“不敢劳动各位,我自己会走。”沈军成见了不由得心中一沉伸手拉了沈昱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沈昱回头看时间沈军成向他惨然一笑进而又微微摇了摇头。沈昱的心突地一颤:天,我是无所谓生死的,但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给父王带来杀身之祸;沈昱阿沈昱你已经十五岁了怎么还这么感情用事,从小到大父王一直为你处处留心时时在意,可你呢···你难道就不为他有所着想么?沈昱默默地回头看了一眼沈军成:父皇为了你我会放弃一切,乃至尊严······想到这里沈昱缓了缓心绪、稳了稳心神随众人走上金殿。

也许从有阶级开始便有了这些摧残人性的仪式。自古以来受降仪式大可概括为如下几点:一·献祭,二·露布,三·受降;不过沈氏父子并没有完全经历这些过程。因为郑王要树立他明君贤主的风范所以他免去了献祭的过程,又吩咐手下人不许露布;然而此时露不露布也无关痛痒了,世人都已知道沈家已灭,沈氏父子已是亡国奴,郑王所作的一切只是为自己赢得宽厚仁慈的声誉并不能减轻沈氏父子心中的痛苦。

胜利者总是众人的宠儿,而败者也只能黯然销魂。

沈昱感到一种无穷的力量挤压着他的胸膛,使他全身热血沸腾他快为这种力量所吞噬,他已经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他的脸在发烧他的心在加速跳动,他感到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炸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金殿的。

坐在正位上的郑王心中自有一番心思,他现在已对沈昱产生了兴趣,他觉得李杨二人说的方法似乎可行。

也就在这时沈氏父子已走上金殿。沈军成虽然心中有无限痛苦但他是畏惧死亡的人,更确切的说他心中清楚自己乃至周围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他不会为此抗争,他应该属于亡国之君的第二种默默的活着甚至于沉默到千秋史册上再也找不到他的一丝痕迹、一点踪影,但天叫心愿与身违,他今生今世也难再过平凡人的生活。

沈军成心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要活下来所以他向郑王下跪;然而沈昱不同,沈昱的心中没有屈于人下的经历、没有卑躬屈膝的性情,如果说天生不屈与人下的人是他也不为过。这种屈辱感萦绕在他的周围,让他的灵魂为之颤抖;他在金殿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能做什么呢?他带着一种清冷蔑视的目光扫了扫坐在正位上的郑王一股无名的烈火在心中燃烧;要么生存、要么死亡,我做何取舍?

然而他也不能立而不动,他最先是很自然的向郑王行了晚辈的礼节,然而行完了呢?从某种程度上讲以他原先的身份作为晚辈的他是无需对长辈下跪的,但俘虏不同,局面似乎僵住了;跪在一旁的沈军成早已热汗淋漓,他如何能不担心沈昱的安危呢?他现在已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只要沈昱能够平安自己的生命又有何所惜?他用手轻轻拉了拉沈昱的衣襟,这种看似微小的动作却能改变人的命运,沈昱的心像被万蚁叮咬一般痛苦,但是身为人子的他当然知道父亲那一微小动作的用意;他真的想痛骂郑王然后撞柱而死,使这种看似吉祥的日子产生血光之灾。也许沈氏父子真的是权力祭台上的供品,也许成功选择了郑王、沈氏父子不可避免地成为悲剧性的人物,但任何的“也许”都不能改变沈昱那原本高贵的心性;失败者并不一定都是被人唾弃、怜惜的,然而失败者就没有让人佩服的一面么?沈昱的心跳速度都已经达到了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他双膝颤了几次最终还是软了下来,拜倒在胜利者的脚下,为了亲情他彻底放弃了尊严······

也就是在跪下的那一刻,他感到时间已经凝滞不前——一切都定格在他自尊防线彻底崩溃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碎了······泪水在眼眶处打转,平生第一次自心中落泪这既不代表悲伤也不代表懦弱,这是一种屈辱的泪,他感到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似乎挨到了生命终止的时刻,他似乎触摸到了从胸膛里喷溅出来的热血。他感到全身无力、四肢绵软。“难道我真的是一只被专门人饲养并且还不允许随便走动,最后被无辜宰杀的牲畜么?难道就该真的放弃属于我的一切么?难道···”沈昱暗暗的想着。

而此时坐在正位上一只未开口的郑王的脸上却显现出一丝淡淡的不易为人所察觉的惬意的笑。郑王的心中已经对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似乎觉得这种冷峻目光、这样清俊的身影似曾相识;那种若近若疏的感觉让郑王心中萌生了另一种情感——怜爱、或者更应该说是恻隐之心。如果说最初他希望沈昱在金殿之上公然反抗的话,那么后来他却没有这种心思、换而变成希望他能够忍受着一切来保住自己的性命。但郑王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帝王,他不会有太多或太久的仁慈;为君者就应该有所忍有所不忍,有所仁有所不仁;也就是在沈昱跪下的那一刻,他的仁又没了,他似乎又恢复了帝王的理智,他心中已深深地认定李傅秋所说的策略,沈昱会“自然”死亡的,或者更应该说是咎由自取、自我了结。他在等这一天的来到,日子还长着呢······

痛苦、屈辱、无助,这一切的一切像混沌,不!更确切的说是未分开的天地,没有日月星辰的宇宙;这一切包裹着沈氏父子,让他们现在乃至以后都无法解脱······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夜,静谧;心,凄恻。沉沉的暮霭萦绕在每个人的周围,让人心碎。金丝雀有了他的新家,一只漂亮的金笼。然而再高级的寓所也不过是只鸟笼,华丽的外表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被郑王封为戢武侯的沈军成与沈昱住进了他们的府第,开始了他们的高级战俘生活

“我不知道郑都的秋会这么凄厉···”沈军成望着那帘外的残月出神。“哼,江风吹人色凄凛,此时对月谁能寝。”“昱儿?你···你若是睡不着就诵几卷佛经···”“佛经?父王七情六欲又岂是一夜能断的?不过也好是该断了···”“昱儿,你···”

“圣旨到!戢武侯接旨。”说话间早有内监捧了圣旨径至正房。沈军成见了忙正巾束衣来至正厅叩接圣旨,沈昱无法只得随了。内监见人来齐了才念道:“···念戢武侯沈军成初至郑都鞍马疲惫,府内侍者多不应心今赐从者醅涅、醅芃二人随侍···另赐沈昱回风阁解颐院从者贺齐一人,自明日起迁入阁中居住···”

听到此处沈昱不由得怒火中烧,哼,看吧,仁慈的君主终于露出了他的“仁慈”。沈昱暗暗的想着。

人生的荣辱,不过像风雨中的灯盏,明灭无常。

此时的沈昱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然而他越是明白就越是无法解脱。对于每个人来说‘突然的痛苦,一下子就完了;而长期的折磨,好比经常受杀戮之痛而不能绝命。’沈昱正是在这种长期的折磨中苦苦挣扎、苦苦求索。‘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心灵的沉默’‘痛苦到了极点就是无声的’沈昱早已在这无声的痛苦中自我消损了。

‘痛苦催人老’

他才十五岁,就已识得愁滋味了。

自从进入了回风阁解颐院沈昱便没有了与父亲见面的机会,他所能做得也仅仅是对月诉愁、低头思乡。然而就算是看到父亲又怎样?父亲身边有醅涅、醅芃二人明为侍从实则监视,根本没有机会与父亲独处。此时的沈昱越发感到愁闷与无奈。像他这样的亡国之人又能做些什么?时间倒是不少,吃喝自然也不愁,然而自由呢?自尊呢?从离开沈都的那一日起还有什么是属于他沈昱的?生命么?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是郑王。历史、现实、人生对于失败者都做了些什么,一切都是自赶尽杀绝、一切都是在落井下石。权力、地位、战争舞台上的祭品已经没有了他的选择的权力,他只能任人摆布、任人鱼肉。

时候已是深秋,满院秋艳凋落的身影让沈昱为之黯然垂泪“公子,您需要什么?”沈昱回头看去见是贺齐心中虽有恨意但也不变表露只淡淡说道:“没什么,你先下去吧。”“公子,皇上命小的服侍公子,随侍左右,小的当在此陪伴公子日也不敢偷闲。”“你···难为你一片诚心,也罢,你把琴给我备下。”“是。”说话间贺齐已将琴桌旁的几盏烛灯调亮又取出上好的香料放入玉太古中焚烧,一应就绪方对沈昱说:“公子都备好了。”沈昱见了叹了口气来至桌旁坐下轻轻叩了叩琴弦,也就在这一刹那往日美好的生活又浮现在眼前:斗月宫那个可以与广寒宫相提并论的人间仙境是多么让人陶醉,母后的琴声是那么婉转那么动人,母后在调琴时那紧锁的双眉那似威似冷的神态,又何尝不是宫人争相效仿的?然而母后为什么会双眉紧锁呢?难道那时的生活不是快乐的么?由此他又想到了父王,父王他是多么博学多么儒雅的人,父王的文总是让人痴迷的,进而他又由此想到了现状,想到了那令他今生今世都无法摆脱的场面、枷锁,他的恨怨又起了。

他随口吟道:“薄云惨淡凄风苦,望断桃源无处。淮水渺茫难渡,铁马金戈误。刀光剑影谁人主?万里家国频顾。辘辘车声兹去,叹暮阳不煜。”

“砰!”的一声琴弦断了。“‘烟雨凄迷晚不收,疏簾曲几寄悠悠’琴,难道连你也在折磨我么?‘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说到此处沈昱不由得泪水潸然、妄自神迷。

然而时光不过移过几个时辰,东宣阁内郑王的御案上亿多了一分刚抄送来的新词:

桃源忆故人

薄云惨淡凄风苦,望断桃源无处。淮水渺茫难渡,铁马金戈误。

刀光剑影谁人主?万里家国频顾。辘辘车声兹去,叹暮阳不煜。

郑王沉着脸看了半日方向一旁的李傅秋道:“李卿家沈氏父子入京已有半月光景,卿的计划进行得如何?”“回禀陛下,臣已按原定计划行事,相信不出三日便可见效,半月便可大功告成。”“是么?朕希望如此。你看看,好一个‘铁马金戈误’好一个‘刀光剑影谁人主’不驯至此朕必杀之。”“陛下关于斩草除根的事···”“不必说了,且荣他几日···”“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安排他们父子在适当的时候见上几面。”“见上几面?杨卿家此言何出,莫非是动了恻隐之心?”“臣不敢,前者陛下不露布之事金殿之上仁慈的之举已得到天下万民的颂扬,而此时陛下却又不许沈氏父子见面,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一则有损陛下之名,二则于情理上也不通,三则会影响程启铜等降臣的心。还请陛下三思。”“嗯,这倒是朕失于考虑之处。也罢,就按卿家所说吧。”说罢郑王等又商定了其它事宜方才散了。

对于施难者来说他或许只用了一个手势或一句话,但他给受难者所带来的痛苦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在解颐院的沈昱正在忍受着无形的痛苦的煎熬。幽居的生活让他度日如年。

“听说侯爷病了?”“有这事?多早晚病的?”“听说是昨个儿···”“你们在说什么?”“没,没有;贺总管没什么事。”“哼,在这儿干事的,嘴底下都看着点儿···别把吃饭的家伙混没了。”“是是是!小的不敢了···”又过了一会外面恢复了平静。沈昱听了心潮澎湃“难道父王他病了?还是···”可恨郑晖珩让我们父子分开卑鄙至极。沈昱想着有心去问贺齐但心下清楚问与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然而这样一来到凭空添加了数分情绪。

时光在惆怅中逝过,转眼又过去了五六日,沈军成的院中人流不断太医院的供奉往来不息此时的沈昱真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小鸟一点萤火,只要能在父王的房中出现就已足够了。然而这毕竟是一个愿望,它与现实相去甚远。沈昱也曾几次走到父王的院外角门处,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带院墙却是天上人间,一朝相别却是咫尺天涯,这其中的忧伤,这个中的痛又岂是片言半语言所能尽诉的?

也许人生来就要有许多的痛苦与无奈,然而把这一切世间的动荡加在一个人身上未免有点太残忍了。沈昱是与众不同,但他毕竟只有十五岁,谁知道十五岁的他能够承受多少痛苦?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比风刀霜剑更冷酷的是什么?其实真的风刀霜剑不是什么自然的气息、而是人心。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人想要做平凡人,然而他最终不能以平凡人的形象出现在历史舞台上,与此同时他以后的路也就注定不再是平凡的,直至他生命的终结。

随着时光的推移沈军成的病情愈发加重了,在这期间作为旧臣的程启铜也曾来看过,但一个恪守臣道的人又能做些什么?他现在的主子是郑晖珩,他不会去做什么对不起他如今主子的事情,然而他却有机会见他的旧主子,但沈昱至今还没有这个机会。

也就是在沈军成病后的第十五个夜晚,回风阁解颐院内的沈昱接了一道圣旨,这道圣旨所带来的结果是他多日所愿的——特准探病。

此时的沈昱是异常的紧张,即将与亲人见面的心情似乎是属于愉快的那种,却又为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头,使他心神不宁。忘了是怎么走进父王的院子,忘了是怎么踏进父王的房门,只知道那条路好长好长······

沈军成的寝室是华丽的,这不足为奇,金丝雀当然要有好笼配,室内的布置很考究,房内屏风帘幔各有着落,名人字画古玩器具各有安排。忘了都是些什么样的玩器,忘了都是些什么色的帘幔,只知道来父亲床前的路好长好长······

终于沈军成的卧榻出现在他的眼前,然而泪水却早已蒙住了他的视线,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父亲的身边。此时的沈军成已发过多次昏了,直至沈昱来时还依然昏迷不醒,沈昱见了不由得泪如雨下。

在一旁的贺齐忙劝道:“公子侯爷身子羸弱,见不得这些,您若是如此,岂不添了侯爷的心病。”沈昱听了只得收住泪水俯下身来见沈军成脸色姜黄、两腮深陷、眼眶青黑,一双眼睛凸出面来、眼窝却凹了下去,发髻凌乱,神气昏沉,气息微弱,不由得悲从心升;颤声叫道:“父王,父王您醒醒啊父王···”叫了多时沈军成才幽幽醒来强睁二目看去见是沈昱,方挣扎着双手乱抓过来,沈昱见了忙将身子向前凑了凑。手腕早被沈军成抓在了手里,沈昱见了低低问道:“父王您怎么···”沈军成由于方才多费了些精神所已躺在床上喘了半日方才摇头叹息道:“昱儿,我···我很好···别叫我父···父王···”“父、父亲您···哼,卑鄙···”“昱儿···”说到此处沈军成紧紧地握住了沈昱的手,默默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昱儿,听着···你、你还年···轻,要···”说到这里沈军成复又昏了过去,停了一会又醒来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子如尔,此生无憾。”说到此处沈军成早已泪如雨下,沈昱听了颤声接道:“父王,您福寿安泰,您···您···”“别说了,听着圣上他,他他他是有道明君,你要尽心臣侍于他···”“什么要我···”“昱儿做个平凡人难道不好么?”“可是”“答应我···”说到此时沈军成已是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似骤雨般从额角滚落下来,脸色也难看了许多,沈昱才要张嘴说话时,沈军成口内一咸“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立时双眼一闭昏死过去。沈昱见了忙叫道:“御医、御医,快,快传御医!”一连叫了几声旁边才有人请了御医过来却都摇头不语。沈昱见了心中一沉,转回身跪在沈军成身前低低叫道:“父王,别睡了好么,父王您醒醒。”过了良久沈军成才微微睁开双眼似要汤水的光景,沈昱忙捧了一碗汤过来,才灌了两三勺却有夹带着些血丝吐了出来;沈昱明知道是回光返照却又不甘只低声问道:“父王还想用什么?”沈军成听了摇了摇头喘了半天方才使劲说道:“昱儿···你是快乐的对么···”说道此处手早已凉了下来,连目光都散了。“不,父王,昱儿还年轻别···别···”“昱儿你看···那不是斗月宫么···”“父王···”沈昱听了早已痴了半边大脑才要说话却听沈军成叫道:“昀,昀但愿君心似,似——”说到此处双手猛地向空中抓去、上身几乎离了床,突然猛的向后一倒便不作声了,沈昱忙去扶时身子已然冷了下来,两眼一翻,驾鹤西去了。“父王!”此时的沈昱真有如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只觉得天旋地转胸膛发闷,口内一咸,一口鲜血已涌到唇边,压了多次才不曾吐出,然而眼前一黑便不由自主的俯到了床上昏死过去······

望帝啼血,遗恨空楼,然而这并不是结局······

哭殷遥

人生能几何?毕竟归无形。念君等为死,万事伤人情。慈母未及葬,一女才十龄。泱漭寒郊外,萧条闻哭声。浮云为苍茫,飞鸟不能鸣。行人何寂寞,白日向凄清。忆昔君在时,问我学无生。劝君若不早,令君无所成。故人各有赠,又不及生平。负尔非一途,痛哭返紫荆。

——王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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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荆楚风铃点评:

怎么满眼都是黑点点啊,那编辑已经提醒你了,也不改呢。算了,通过后你下次注意点。

文章评论共[2]个
飘潇竹-评论

你的省略号怎么全是黑点点?整篇翻下来,乌压压一大片!赶紧改过来吧。shift+6
  【沧浪 回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不是中文系统的原因有许多错误,如果再有类似的问题麻烦帮忙提醒一下谢谢 [2005-10-31 19:19:55]
  【沧浪 回复】:奇怪都已经修改过一次了还是这样可能是外文系统不太认中文的标点,麻烦了 [2005-10-31 19:23:27]at:2005年10月31日 早上9:40

沧浪-评论

多谢荆楚at:2005年11月03日 下午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