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玫瑰陷阱
由于家境贫寒,村里的寡妇何春花一直没有钱维修被大雪压垮的破土屋,她就索性长住旧村部,不打算建屋搬家了。何春花今年刚过三十八岁,长得标致妖冶,原来也是村里有名的美女之一,人称“俏春花”。她有两个女儿,大的十八,小的十四;长得也都十分俊俏;老大上高三,老二上初二;为了供这两个孩子上学,何寡妇含辛茹苦,丧夫多年一直没有再嫁。
旧村部有六间土房,何春花一家住西头两间,中间两间是村里的库房,东头两间紧挨着学校的,就是耿长风的住处了。
何家大女儿大妞因为临近高考,所以经常拿着难题来问耿长风,他总是热情解答,耐心辅导。为了避嫌,每次辅导,他都尽量在院里讲解或者屋门大敞,电灯大亮。
他深知寡妇门前是非多的道理,因此,在“俏春花”搬入旧村部的那天起,就让老支书的孙子大虎到自己屋里做伴,说是辅导辅导大虎的文化。大虎今年二十一岁,是一名回乡的退伍兵,现在在村里当民兵连长;几个月来,他一直是耿长风的得力助手。
就这样,两家相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耿长风买了肉,会给何家一块;何家做了好饭,也会让大妞二妞送一碗过来。
这一天傍晚,耿长风从山上矿泉水厂的工地回来,正赶上暴雨大作,淋了个落汤鸡。他回到住处,换了干衣服,就坐在桌前写起来,他要赶写一份矿泉水厂建设工程进展情况的报告。
突然,门外传来“嗵嗵”的敲门声,是谁呢?深更半夜的;大虎不会回来了,他在矿泉水厂看工地呢。耿长风迟疑片刻,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丰满妖艳的女人,穿一身村里少见的大花衣裙,正是“俏春花”!
“什么事啊?大嫂。”“耿书记,我家大妞想请你去给她补补课!”“你带她过来吧!”“她今天上学扭了脚,走路不方便。”“那好吧!我等会过去。”“快来噢,我先走了。”
耿长风整理了文稿,来到何春花家,敲门进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何家的门。只见屋子虽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件旧家具也擦得锃亮。
“大妞二妞呢?”“今天下雨,二妞大概住校不会来;大妞在里屋写字呢,耿书记,来,你刚从工地回来,先吃点饭。”何春花手脚麻利的从锅里端出一碗面和二碟小菜过来,一碟土豆炒肉丝,一碟花生米。耿长风推辞不过,只得接过碗吃起来。何春花拿出一瓶白酒,倒上说:“喝杯酒吧”。“不喝不喝”“喝吧!下雨天凉,喝一杯暖暖身子。”何春花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对他说:“耿书记,几个月来你对我们娘三个照顾得不少,又常给大妞补课,我感激不尽,谢谢你了!”“不用!不用!”耿长风只得喝了一杯,觉得酒劲太大,就坚持不再喝了,说“大妞呢,我给她讲课吧。”“好吧,我去叫她。”何春花进了里屋,片刻,喊道:“耿书记,进来吧,她脚疼,走不动。”
耿长风进了里屋,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屋里没有大妞,只有一张铺得整洁的大床。“何嫂,大妞呢?”何春花忽然从门后转出来堵住门,媚笑着说:“大妞今天在校补课,根本就没回来。”
耿长风转过身来,竟不住呆了!何春花半身赤luo,两个大白奶子晃晃悠悠直勾人眼,下身只穿一件裤衩。“你!你怎么这样!快开门!”耿长风夺门要走,何春花用屁股顶着房门,拿大奶子贴住耿长风的胸部,双手紧紧抱住耿长风的脖子,浪笑着吻了一口他说:“兄弟,嫂子我早就看上你了,来吧,来尝尝乡下女人的鲜味!”
耿长风一把推开何春花,夺门而出,“哐当”一声,外门被锁住了。只听屋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喊:“捉奸呀!捉奸呀!”不一会,院子里已是人声鼎沸。耿长风推窗,被顶住了,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他又气又惊,加上这几天在工地上监工,没休息好,“扑嗵”一声倒在地晕过去了了。何寡妇倒是镇定,穿上衣服,对着窗外骂道:“谁乱嚼舌头,谁偷奸了,你奶奶的别乱说!”
门开了,“八大金刚”拿着麻绳冲进屋里,将何春花和耿长风五花大绑捆起来,又将何春花的衣裙撕了几口子;把他们拉到院子里,绑在一根大木柱子上,又拿绳子抽打了几下耿长风,耿长风慢慢清醒过来,只见院子里灯光大亮,满院都是村民,其中有不少是吕有德和“八大金刚”的亲戚。耿长风正想争辩,嘴却被堵住了,堵嘴的正是何春花的胸罩,气得他直瞪眼,拿脚乱踢“八大金刚”,“八大金刚”拿着绳子抽打他,血,鲜红的血很快流下来,与雨水混在一起,地上都染红了。
“住手!”猛听一声断喝!老支书带着一些人赶来了,其中有谢雨燕和她的父母。老支书夺过绳子扔到一边,又拽下长风嘴里的东西扔到屋顶上,“长风,你给大伙说说清楚,俺相信你不会干这种事!”长风正要开口,忽然,谢雨燕冲过来,“啪啪”扇了他两个耳光,捂着脸哭着走了,谢雨燕的父母也跺跺脚,狠狠地瞪了他两眼,也走了。
“我没做什么!”耿长风大吼一声。
“没做什么?那俏寡妇的衣裳咋破了?你脸上的口红印子是哪来的?”“八大金刚”之一的村治保主任牛横行耸着满脸横肉说。
“是呵是呵!分明是强j*妇女!还狡辩什么!”八大金刚纷纷起哄说。
“都是我做的,不关他的事。”何春花哭叫着。
“送派出所!送派出所!”“八大金刚”大声嚷嚷。
“不行!不能送派出所!这事交给俺处理吧!何春花由妇女主任带回去问话,耿长风由俺带回去了解情况,事情弄明白再说,不能冤枉好人!”
“你!你包庇姓耿的!”
“俺咋了!你们都给俺滚开!”老支书一挥手,身后涌过来一帮青壮年村民,“八大金刚”气狠狠地扔下绳子,说了句“走着瞧!”就跑了。
第二天,乡长常武志带着纪检书记和派出所所长来了。原来村长早就将情况派人报告了乡长。乡长坐着小汽车杀到何寡妇家,将她吓唬威胁,一阵审问,何春花只承认是自己勾引耿长风,而不承认被强j*,说全是自己的事。乡长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只得放了她,来到老支书家,气势汹汹地宣布:“鉴于耿长风出了这件不光彩的事情,虽未调查定案,但影响极坏,乡党委决定撤销他村支部书记的职务,由吕有德接任,村长由那扎提担任。由于耿长风下村挂职未满,任命他担任科技副村长,戴罪立功!”说完,坐上小汽车,一溜烟走了。
老支书气愤难当,赶到乡里去找陈书记,陈书记的秘书告诉他,陈书记到内地考察去了。乡里的一切工作由乡长主持。
幸好,矿泉水厂的筹建工作没交给吕有德。本来乡长是逼他交权的,但港商黄老板听说后坚决不答应,说如果耿长风不干他就撤资走人,乡长无奈只得罢了。
10.红颜知己
这天,耿长风到乡里开科技现场会,听秘书说陈书记回来了,还未上班,在家里休息,就到他家去拜访。进了陈书记家的小院,只见花香满园,绿草如茵,蝴蝶飞舞,环境怡人。一敲门,开门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身穿一件红底绣着白花的旗袍,脚蹬一双桔红色高跟皮凉鞋,身材高挑,腰肢细柔,一张俊秀的脸上嵌着一对活泼动人的大眼睛,一说话,就是一串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进屋,倒茶,才知道陈书记并没回来,秘书那是听错了。耿长风正要告辞,姑娘拦住他说:“别走!耿长风,我久闻大名,今天第一次得见尊容,又听说你才高八斗,虽是农大毕业,却又爱好文学,发表过一些小诗,今天来得正好,我也是文学爱好者,正好和你切磋切磋!”耿长风说:“哪里哪里,浪得虚名,我也是随便写几句歪诗解解闷而已。”
姑娘告诉耿长风她叫陈婕,是陈书记的独生女,与谢雨燕是中学同学;她是广播学院毕业生,现在是乡广播站编辑兼播音员,虽没见过小耿,但从谢雨燕哪儿常听她说起小耿的事情。姑娘激动地说:“耿长风,我听说了你最近的遭遇,我才不信哪些谣言,你一个堂堂大学本科生,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会喜欢上一个四十岁的乡下寡妇?况且你与她相处半年,秋毫无犯,又有青春美少女相伴,怎么会傻不愣愣地去招惹她?我死都不信!那天我听谢雨燕说了这事,当时就劝她别信这些鬼话,但她性格内向而又倔强,根本想不开!还是与你断交了。哼!我才不理这一套呢!那纯粹是吕有德嫉妒你,想给你泼脏水整倒你罢了!小耿!你振作起来,好好干!不要被谣言所压倒,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耿长风听到这里,一股热泪涌上了眼窝,他转过身去假装望着窗外的鲜花,悄悄擦去了泪花。呵!没想到,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清白遭诬、女友断交、政敌怒目、村民白眼之际,竟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没有见过自己的情况下,仍然相信自己,理解自己!呵!这个世界还有自己的知音!世界是美好的!
耿长风激动地拉住姑娘的小手说:“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陈婕!”蓦地,他放开姑娘的小手,像碰到了一个烧红的烙铁,很烫人似的。
陈婕放声大笑:“你呀!你还这么封建!来,看看我写的小诗如何,指点指点。”
来到姑娘馨香的闺房,只见陈设精美雅致,中外名著充斥着书柜,一张姑娘的大幅艺术照片高挂墙上,俏皮地含笑望着耿长风。显然这是一个与谢雨燕完全不同的姑娘,她直爽、大方、快乐而又热情。
耿长风接过姑娘的诗作,这是一组情诗,诗中缠绵而又热烈地抒发着对一个恋人真挚而又深彻的感情,耿长风经不住深深被吸引了,他轻轻地吟诵着,沉醉其间,连声较好!
两人谈论了一阵古今文学趣事,又交流了当今诗坛的一些看法,不谋而合地对那些无病呻吟、无所事事的前卫诗表示反感。不知不觉大半天过去了,耿长风见天色已晚,忙起身告辞,陈婕让他在客厅稍候喝茶,说有一本新买的诗集借给耿长风看看。
十分钟后,陈婕走出闺房,递给他一本包装精致的《裴多菲诗选》,送他到大门口,挥挥手与他告别,两人相约,周日到肖村的南山飞瀑灵泉之畔再见,交流阅读裴多菲诗作的体会。
耿长风搭车回村,觉得今晚的夜色特别美好,空气也特别清新。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5-11-11 16:16:5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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