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感动落魄

车厢内，躁动的人群，在这片移动的空间内，极力的表达着感觉。聊天的、唱歌的、喝酒的、看书的，或是些其他的声音，包含着喜怒哀乐，包涵着对自由的感叹。

当一切声音开始慢慢平静了起来的时候，疲惫使每个人如孩子般的睡去。千姿百态的入睡方式，壮观的只可以在这里领略得到。壮观的，多少开始有点脆弱，假如死神来临的话。除了明白火车在前进之外，其他一切都可以停滞，迷糊起来的大脑和眼睛，突然被点醒。窗外，流动的黑夜，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方块，方块里偶然出现的光亮，一次次的使喜子清醒。火车所发出的任何一种声音，都是这片空间唯一的音乐。却空洞的似乎和遥远，继而又迷糊起来。

再睁眼的时候，似乎遗忘了从前的一切，举目四望，已有人开始清醒了起来，虽有点僵硬。缓慢地伸懒腰、恍惚地走动、喃喃的言语是现在的状态。生气，在新的一天里在这里慢慢的高涨。洗漱完毕，失神的望着窗外。本想存一幅风景在记忆中，更想看到一些文化的东西，却一无所获。展现在眼前的无非是黄土高原的苍凉与贫瘠。诗里奇山异川，画里长河大海，只在梦里。

车到西安，人开始多了起来，风却无法透入。空气，可以很明显　地用鼻子感觉。总是因为喜欢干净而又不喜欢一切不干净的东西，却始终无法逃离这个充满灰尘和异味的世界。再次被火车启动惊醒的时候，脑海里溢着强烈的异样，抬头看见背囊尚在，才松了口气。转头问邻坐和我一起分享我饼干的漂亮姑娘：“请问……到……那里……了？”口吃的同时才发现，饼干姑娘早已不在身边，也许在我睡觉的时候下车了。新邻居，居然是一个通身肮脏的落魄男人。褶皱的西服脏的不能再脏了，凌乱的头发很长很长，泛黄的牙齿散发出阵阵的烟味。看着他的模样，闻着扑鼻而来的烟味，喜子由惊讶转为厌恶。扭头，愤怒的用饼干塞满了嘴。没有水，估计亦被那些收塑料瓶的人顺手拿走了。无奈的摇摇头，但心里想着那个和自己走了一段路的饼干姑娘。虽然和她走了十几个小时的同路，只是在刚上车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和一同吃了几块饼干而已。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和她好好的聊聊。

隐约听到他好象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已愤怒。抱头痛睡，假装睡着了。无奈的时候总会想家。可这么快开始想家是喜子不曾预料到的。爸妈在做什么呢？吃饭吧，或许的忙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或者在做着些琐碎的家务活吧。还是在设想我在火车上的一切，吃饭、睡觉或者安全。也许是在默默地计算着多久就可以接到我报平安的电话……

被笑声惊起的时候，回忆里家的温馨让喜子忘记了刚才恶毒愤怒。爽朗的笑声来自一个同样可以激起我愤怒的人身上。而他，可以使我更加地愤怒。他手中的破塑料袋，以及破旧塑料袋里面如隐如现的矿泉水瓶和一路旅客留下的一些可以收的垃圾，干瘦的身材、佝偻的背。使他的身份可以使人一目了然。

看到我抬头的表情。他们稍稍作了停顿，相互会心的笑了。继而再看我一眼，便继续着他们原有的笑声。那一刻，喜子象被这世界里最不被注意的角落里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纵使犯错，亦泛不起一点点波澜，别提得到原谅。愤怒开始扩大，再扩大。而他们，无视喜子的存在。依旧做他们的，自以为是地。落魄的男人给提袋老者让坐，之前没有听到的，或者知识寒暄。

“您坐活吧，我坐的腿都麻了”

喜子听了就来气，想，你才上来三四个小时，撒谎！

老者微笑地说到：“谢谢，谢谢。”

“你吃点东西吧，我吃不了，这里还有水”

（装什么大方，你没看你那模样！）

老者微笑地点着头并说到：“谢谢，谢谢。”

老者说：“你帮我看下我的行李，我去打点水。”

我去帮你打吧，我知道那里有水，你老了，就坐着休息会吧。落魄男人说道。

……

他俩就这样让来让去，谈天说地中一路前行。车到郑州了，老者说：“我到站了，我要下车，你们一路好走。”老者和他和我和其他周围的乘客打招呼。喜子只是点头，没说一句话，落魄男人站起身来，拿起老者的行李往外走，说道：“我送你下车。”喜子爬在窗口看到落魄男人将老者送下车，微笑着互相打招呼，挥手然后上车。

突然地。喜子被感动了。他心里的那些愤怒被这场景所感动。即使干净的外表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惭愧与无知。他们肮脏的外表鲜明藏的那颗洁净的心，却闪出阵阵的爱只光。

车厢突然明净了起来，声音和谐地如同交响乐般美妙。窗外的一切，不是田园，却胜似任一田园。不是美景，却胜似天下美景。与众不同的是内心世界，他明白了一切从小事开始。超越自我。先让爱充满心间。

火车在欢快的歌曲声中前进着，梦里的江城依稀可见了。

（未完待续）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5-10-30　12:02:2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