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掐算,我的生命走过了23个年头。
父亲今年六十,母亲五十八。23年前,父亲三十七,母亲三十五。瞬间,父亲,母亲伴我走过了23年的风雨,一想到这,我多情的泪水禁不住簌簌往下淌。因为我,父亲依然在为生活奔波,母亲舍不得吃下一点好的东西。年轻的时候,想吃,也没得吃,现在生活好了,她却把好吃的东西留给她的小儿子,23年了,我身上的哪一块肉,哪一滴血,不是他们的血汗。父亲老了,工作开始力不从心,头发也苍白了,这些他自己知道,可为了他的小儿子,他无法放下肩上的重担。
酷热的夏天,我在学校里吹着风扇,他却在户外汗流浃背地跑着。他有闲着的时候,却没法闲下来,总会找一点事来做。他不止一次对我说,等我毕业了,他该退休了。我毕业了,却又倔强地推迟了两年。
他早有退下来的打算了,却又因为我,他又藏起来了。他把钱给了我,自己是舍不得花一分钱的。他活了六十岁,自我懂事的二十年里,没给自己买过一件象样的衣服,他总是穿着别人送的,或捡来的衣服。在我之前的四十几年里,那个时代想穿也没得穿。
父亲是个有知识的人,初中文化,却没有机会派上用场,挑沙,干农活,跟着人民公社修水库,一天从早忙到晚,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一直模糊。
十几年前,一家人住在二三十平方的屋子里,除去床,柜,灶台和一些杂物外,屋里还养了两头猪,平时是连坐的地方都极其艰难有的。夏天的时候,屋子就像燃着熊熊烈火的火炉,拴在墙角的两头猪也热得“呱呱”叫,母亲不时给他们浇凉水。那年我十岁,父亲四十七,母亲四十五,因为没法再住下去了,在镇上盖了两间平房。随后,生活逐渐好了,几个哥哥也陆续成家立业了,父亲肩上的担子才减轻了一些。
我是一九九零年读的小学,到今天,整整十五年了,在这十五年里,父亲,母
亲没少操一份心,供食,供住,供穿,供上学。今年,我二十三岁了,他们还在为着我操心,为着我的学费,为着我的伙食费,为着我的前途。
我在宿舍里吃着学校刚刚发下来的月饼,他们在家里,谁给他们月饼吃。他们没有女儿,只有四个出门在外的儿子。在月圆之夜,他们点上清香,对着皎洁的圆月,祈求我们的平安,他们在月光下牵挂着他们的儿子们。
人生七十古来稀,父母该歇歇了。父亲六十了,母亲五十八了。他们还在为他们的儿子们操心,他们的一辈子就快走到了尽头,我知道他们是很想为自己做点什么的,但为了他们的儿子们,一次次放弃了。
父亲,母亲希望着我能赚大钱,因为他们害怕了没钱的日子。他们的期望,恐怕又要落空了,他们的不争气的小儿子,与大把大把的钞票无缘。
他们的小儿子,在异地的天空挂念着他们,豆大的泪珠如开了闸门的江水汩汩而流。
他们的小儿子,是在泪光里和抽泣声里写着关于他们的文字。
月圆了,人亦盼望着圆。
我白活了二十三个年头,没给父母带来些许的安慰,却徒增了许多烦恼。
对不住了,父亲,母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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