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难得少年狂。
我在昆明的时候就少年狂了一把,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当时没感到什么。今天的我要说,从今以后,不会也不敢再来那样的一次了。
我本不少年,何来再狂。只是需要,别无他法。何况,当时也没有想到会如此这般的。但我记住了,这曾经的一霎那。那一个小时多一点的“一霎那”。一霎那应该短于一个小时。而在时空的长河里,称为一霎那也不为过。只是我要说,因为我曾经的体验,我真切的希望这样的一霎那短更好!
那是在郊外的云南农业大学,要到市里拿回青岛的飞机票。票已是提前于昨日通过服务网www·elong·com定好,必须款到取票。可是,在校门口转来转去,就是打不上的士。十分钟在焦急中一溜烟似的飞走了。
离约定的取票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人生地不熟,不知到目的地要多长时间,找人拿到票要多长时间。急得跑来跑去,满脸向下淌汗。不得已而为之,万般无奈中的我,只好奔向了一旁的摩托车即摩的。
我的来到,好像并没有引起摩的车主也就是摩哥的兴趣,仍是三五成群的闲谈着。而眼睛则时不时的瞧瞧我。当我问道:有没有去市里的车时,大家都选择了沉默。我又说了一遍,才有一个人开口:50元,否则免谈。我回价40元,无人回应。后来,我才知道,摩的大部分是无牌照的,不愿去市里,一旦被抓罚之太重。我又一次开口:50元,走。一位30岁左右的摩哥应到:“可”,我终于抓到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摩哥把安全帽递给我,让我抱紧他。他问了一声:可好了?当我的“好”字还在嗓子眼里时,摩的已是急窜而去,让我把好字生生的咽了下去。转而将摩哥抱的更紧了。
郊外的路段,参差不齐。不平的多一些,沙尘也就多一些。我坐在颠簸的摩的上,一会儿屁股离开座位,人向上腾起,心上升到嗓子眼;一会儿屁股又狠狠的砸向座位,那沉闷的撞击声,重重的敲打着我的心神;一会儿迎面而来的车辆,将大量的沙尘带到我的身上,使在安全帽保护下,又急忙紧闭起来的眼睛、嘴巴也难以幸免;一会儿一个急刹车,让向上、向前靠近的我又向后摔去,此时的我只好无语。
常常是摩的围着大型的货车和轿车,转来转去,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平行,令我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的我只好大声的让摩哥慢一点,摩哥全神贯注的继续着他的远航。此时的我,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在家时,我是从来不坐摩托的,更是从未骑过摩托。到了异乡却与不熟悉的摩的打起了交道,而且将命运付与它,这是何苦啊!我几乎忍耐不下去了,又高声的喊慢一点。摩哥说了一句我至今也未想明白的云南土话。只是从那声调里,我听出了不满、嘲讽的味道。我愤怒,我又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摩的速度是超常的,在车辆拥挤的大道上,在十分狭窄的小巷里,它都是如此。
进入市区后,车辆迅猛的增多起来,那些轿车、货车就只能挂在2、3档上慢行了,还要不时的停下来。而摩的全无此忧,它是一路的高歌猛进,在高速中行驶着,发挥着娇小、灵巧的优势,将那些不可一世的大车们一辆又一辆的抛到了后面。看着不断的超越,计算着紧迫的时间,我又在暗中洋洋得意起来。
不想,危险也在时刻伴随着我们。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次是这样的:摩的在紧紧的跟着一辆拉货物的大挂车,大约有20米多一点的距离,跟了10多分钟,没有其他车辆的打扰,没有迎面而来的沙尘,很有暇逸之感。大概摩哥也是如此吧。车继续前行着 ,我继续胡想着。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将我的耳朵震的嗡嗡直响,我瞪大眼睛一看,我的妈呀,真是不得了。原来前面的车一个急刹,将准备不足的摩哥逼得手忙脚乱,行好是个老手,还能稳住神,一个急刹车,让高速行驶的摩的,在地面上留下了近20米的黑色车道。当我回头看时,那灰色的烟还在冒着呢。摩哥的头离那挂车真的不到“三尺三”。那可是,离“天命”三尺三的距离啊。实在是太悬了。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直向老天爷道谢。如果不是老天爷帮忙,一条小命真的要陪摩哥抛到“大理国”了。
在过一座立交桥的时候,摩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由于车辆太多,拥挤的排成许多行。摩的在其中蜿蜒而行。时而,与另一辆冲过来的摩的擦肩而过,留下惊汗一身;时而,在比羊肠小道还要窄三分的狭缝中奔窜而过,留下惊讶一片;时而,紧贴着立交桥的护栏呼啸而去,向下看已是“摩的已过万人肩”;时而,被前面的车逼得在夹缝里动弹不得,摩哥也只好将自己和车身向一边倾斜,我大有一种悬在空中之感,自己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如灵魂出壳一般。
一路上,太多的沙尘让我苦不堪言,眼睛不断流出酸的泪,头发也是涩的难以梳动。总的感觉是那么的累,是那么的苦,而又那么的脏。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一路上,太多的车辆让我心惊胆战,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必须坚持下去,坚持就是胜利,绝对不能命留他乡。我的父母和妻儿在等我回家乡。
一路上,太多的超越让我心潮澎湃,虽然很小但又是很快,是那种集小快为大快的快,将优势能变成胜势,使我们以空间换到了时间。让我亲身而真切的领悟到:弱能胜强,小能胜大,慢能胜快。胜读三年书啊!
好在,我们平安的到达,我如意的拿到了飞机票。当我确定到达目的地时,我高兴的跳了起来,我付钱给摩哥后,真诚的答谢道“谢谢你”。摩哥还是如见到我时一样,没有太多的言语,一笑后而语“应该的”,朴素无华,但令人难忘。
今天的我想来还有一些后怕,不过又有一丝的快乐。毕竟我体验过,毕竟我挺了过来,毕竟我到达了胜利的彼岸。那种追上一辆又一辆摩的、轿车、货车的感觉真好。实在是爽啊!
唉,说实在的话。摩的我不爱你,摩哥我敬佩你。只是不希望你久操此业。
如果,生活需要你这样,你没有别的选择。那么,我只能发出我的肺腑之言:祝你一路走好,祝你一生平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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