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云儿可轻薄】

一

　记忆有了孩子，说明那只候鸟

　爱上了自己的天敌

　二

　有一种相遇，是云朵托起鸟的翅膀

　有一种相遇，是鸟跌落时穿透云朵

　我们的眼睛都是为了世界的错位而生

　我们的世界都是为了眼睛的哭泣而生

　三

　蝴蝶要飞向哪个秋天呢

　没有更多的日记供你填写，这些时光是简朴的

　筋骨在手指尖上罗列

　你默数着，寂寞里衍生的自大

　四

　黄昏时月亮划破湖水，有些乡村

　还在上演鼠嫁女

　我属于这些故事，我这样的孩子

　总为你们的爱情感到奢侈

　五

　哪些云儿可轻薄？除非你做一只

　有思想的鸟。三十年不飞三十年不鸣

　三十年以后

　学会欣赏时光的花招

　

　2005-10-24　深圳

　

【在你的怀里荒淫无度】

　——当李天子爱上五媚娘

　一

　连翘说我的诗歌越来越变态。因为

　它有时是氧气，有时是水，有时是雕塑

　遗忘，或者祈求的东西无法与我的姿势

　和平相处，有的会降落在夜里成为影子

　有的会飞升去云间成为光

　

　但是爱情越来越野蛮，鼻子在丛林中俯视

　整个平静的秋天

　当上帝爱上女人，上帝的爱就消失了

　有人看到西湖水在故乡泛滥

　有人看到你用神话折磨一条船

　

　二

　想来我该活在乾隆年间，把古往今来的梅花

　逐一梳拢。冬天会把红叶压在雪地

　你只是看到幸福的衣襟就沉醉了

　小爱人，你坐的油壁车在远方忙碌

　而我想在你的怀里荒淫无度

　

　不上班，不早朝，不认识其他女人

　把自己在日记里保鲜

　在你怀里积聚一支军队的力量

　我们逐渐在时光里爱的轻浮

　我们逐渐遗弃同类，彼此反哺

　

　三

　疑虑么？那些吞噬鲜花的虫子终将凋落

　象星星隐藏你的家门

　古老的渡口被苇草拥抱着，窒息着

　——啊野渡无人舟自横

　调试箜篌的袖子，是不是在等

　

　拣拾竹林里的诗骨？

　我不是杜牧，二十四桥已空

　我不是唐寅，烟花三月下扬州

　我只是一条沿江卖酒的船

　直把杭州当汴京

　

　四

　大明宫。感业寺。前朝的逸闻今天的雨

　你低低芊芊的笑

　媚娘，我来岭南为你找寻荔枝

　若你更喜欢天下，我就在珠江边隐居

　每日为你洗濯一遍头发

　

　每日焚香沐浴每日劈柴喂马

　每日让天下人耻笑

　每日让上帝朗诵童话

　每日劈掉一片月光，把扣门的情人

　遮挡在桂花树下

　

　2005-10-27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