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得仿佛就只剩下了我,天上一弯新月羞答答地躲在薄云后面,天空黑得很舒服,离月亮不远的地方,有一颗泛红的孤独的星星,大概就是天狼星吧。
我喜欢躺在这样的夜色下,独自尽情地享受着那微微的风,那黑夜独有的空气的味道,还有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空。
刚刚从朋友那儿得知,他结婚了。
我呆呆的站在电话旁,不知所措,心痛得简直无法呼吸。
认识他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不算短,可我还是错过了。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刚上初一的时候。
记得那天老师给我们安排座位,要求必须一男一女合用一张课桌,于是男女生就由高到矮排队。我当时在班上算是比较高的女生,自然就排到靠后了,刚好排到初二一个班的教室门口,他们正在上自习。我后面的女生凑到我耳边说:“他们班有‘四大天王’哦,简直是帅呆了!你找找,找到了我放学请你吃冰激淋。”我开始在他们中间找,他们都在埋头自习,我哪里找得到,只好放弃放学后的冰激淋了。
突然,我和一双眼睛遇上了。是一个男生,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很干净的一个男生,心里一下觉得好舒服,竟一下子害羞了起来,红着脸把头扭了回来。同学问我找到了没有,我说没找到,于是她开始一个个指给我看。
“他叫凌宇峰,是‘四大天王’之首哦!怎么样,酷吧……”
原来他叫凌宇峰,是他们班的超级大帅哥,成绩好不说,对运动也很在行。我在心里偷偷地想:我梦中的白马王子应该就是凌宇峰这样的吧。
以后,我都会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消息。要知道它的事儿一点儿都不难,谁叫他是大帅哥一个呢。于是就常常有谁谁谁又给他送小礼物了,又有谁谁谁给他告白被拒绝了,等等之类的话,一直就没断过。我的自尊心严重地被打击了,自己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要什么没什么,在他眼里应该连一朵野花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路边的一株野草罢了。虽然这么想,可心却不能从他身上离开半秒钟。我期待着奇迹会发生,希望他能再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
于是我不放过任何见到他的机会,不断地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埋怨老天对我的残忍,为什么一次机会也不肯给我。我一次又一次地偷偷哭泣,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寻找着机会。
终于,老天好像想起了我这颗杂草。学校规定期中和期末考两个年级混合在一个考场,我们班刚好和他们班一起考。我开始天天盼我以往最怕的考试,希望老天再多给我一点眷顾,让我和他坐在一起,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可还是死心眼儿地盼着。
老天果然还是想戏弄我。试坐的时候,我都快心痛死了,他坐我斜后面,我们差一点就可以坐在一起了。坐在他旁边的女生又是我们班对他迷得最厉害的一个,她老在我面前炫耀,说得我那种心痛啊,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就在那女生的死缠烂打中过去了,我在心里暗暗地发誓,下一次一定不让机会白白溜走了。
结果,第二次他被分到了我们班考,而我被分到了他们班考,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就算我想抓住也没办法。就因为这样,我在心里恨了那女生好久。要不是她我应该有机会和他说话的,唯一的机会就被她给搅了。
我想要的机会一直到了他快毕业了也没能抓到。那时我是初二,我们班有好些女生暗恋他,都借这个最后的机会纷纷去给他送礼物,或是找机会跟他表白。我也想,可我不敢,我怕,怕他的拒绝,怕我不敢面对结果,所以就一直在心里偷偷地守望着他,直到他毕业。
我知道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再也没可能和他有任何地接触了,我终究还是没能让他成为我的王子。
还好那一个初三,我的学习非常忙,大家都为能进一个好的高中而努力着,我也暂时把他的事儿搁在了一边。只是在夜深了偶尔醒过来时会不经意地想起他,想起最终没能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而懊悔。
高中总算是考上了,是个重点高中,我心里很高兴,自己一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关于他的事,我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仔细想想,觉得我和他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上我的。所以我决定忘记,让一切从新开始。
进高中的第一个星期,过得相当的充实,我把这当成我的一个全新的开始,并不断地敦促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学,也和同学们相处得很好。
大概半学期有多了吧,我好容易平静的心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平静下来了。一块大石头把本来已很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一次班队活动,我们班和高二的一个班一起过,是场足球赛。我们到操场加油,对方的啦啦队已经在那儿了,我们站在各自的队伍边卖命地喊着加油。对方有名队员非常得厉害,只要球在他脚下就很难不进球,害得我们班的高手都没办法。
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在洗手间听到几个高二的女生在议论着那个超厉害的男生。
“点点好酷啊!简直是帅呆了!”
“就是说嘛。有点点在,高一的那群小子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
她们说得点点一定就是对方的七号,那男生的确很厉害,硬生生地把我们班甩出了好几分。我心里很是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他一个队员吗,如果没有那个可恶的七号,我们班一定赢翻了。哼!
下半场比赛,我们班追得很努力,结果还是输了。
我把气全都归在了对方七号的身上。本来就已经够气愤得了,偏偏我们班的女生又很不争气,听说那七号长得帅,见他球又踢得好,球赛一结束就把那男生给团团围住了,就连我最要好的朋友都跑去要他的签名了。高二的女生直笑我们没志气,很是看不起的样子,我真的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我一个人忿忿地回到教室,心里发誓再也不理她们了。
“看!他多帅!我好容易得到他的签名哦。我也帮你要了一份,够朋友吧。还不快谢谢我!”好朋友把一张皱巴巴的签名纸递到我面前。
“你是不是我们班的女生呀!居然还跑去要他们班男生的签名,还给人家笑话,我都羞得不行了!”我把签名一把抓过来揉掉扔进垃圾堆了。
女友不爽地说:“人家的确长得帅嘛,球又踢得好,听说他的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优秀的男生干嘛不去欣赏欣赏。你在这边发什么火,人家凌宇峰都没说什么……”
凌宇峰?不会吧!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他叫什么?”我一把抓住女友的胳膊急急地问道。
“凌宇峰啊。干嘛!又突然开窍啦。我就说嘛……”
“你说他叫凌宇峰?你确定是叫凌宇峰?”没等女友说完,我一下子激动起来,不断地摇晃着她的胳膊。
“是啊!你这人今天怎么了?他叫凌宇峰干你什么事?”她还在说着我已经跑到垃圾堆里去狂翻了。女友赶紧跑过来:“你干嘛呀?找什么呀?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找刚刚那张纸!”我一边着急地回答,一边不停地翻着。
“算了,不用找了,你都把它揉烂了怎么可能还找得到。我还有一份,我的这份给你吧!“女友慷慨地把她的那份给了我。
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名字,连笔迹都是一模一样的。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本以为我和他已不可能再相遇的,没想到一年以后在同一所学校又碰上了。我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和她们一起去挤。
自从知道他和我在一个学校后,我又把立志要好好学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天到晚就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碰到他。
他们班在我们班楼上,楼梯间有一个报架,我常常在那里假装看报,希望能看得到他。如果我等了很久都没见他经过,我心里就非常非常地难过;如果我成功地等到了他的经过,哪怕只是一瞥,我都会非常非常地激动。
我又回到了初中的时候,和那时做着同样的事,不停地打听他的事。同样也很容易打听到,因为他比初中时更出名了。我也老想要怎么样才能和他说上话,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我天天就这样紧张兮兮地过着,印象里好像也没怎么想要跟他表白了,就觉得这样看着他就足够了。
有时他们在操场上踢球,我们在操场上打羽毛球,他们的球跑到我们这边来了,恰巧他在那边喊:“哪位美女帮我们捡一下球好吗?”我就会很自觉地跑去捡,可总有人比我更迅速地把球捡了给他们送过去。
又有时我恰巧分配到放学后扫楼梯,我就会故意扫得很慢。又恰巧他经过,本想他会跟我说“借过”的,结果总有人适时地出现帮他说了这句话。
我常常都为这些事郁闷得厉害,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我和他就这么没缘份。总不会我们俩是两条平行线吧,要不为什么次次都这样呢?烦恼!烦恼啊!
唯一一次和他有所接触,也是我毕身难忘的。
放学后,在校门外的人行横道前,我等着绿灯亮。绿灯亮了,我往对面马路冲,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了我,一辆自行车和我擦身而过。我一回头,发现原来是他把我给拽住了。这时心里的感觉就不仅仅是感激了,那一瞬间我心里居然闪过一个很傻的想法,觉得他是在乎我的,要不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呢。我红着脸细声细气地向他道谢,他只是友善地望着我笑了笑。
这次也没能和他说上话,不能不说这次是最大的机会,也是最大的遗憾。
我没奢望过能和他在一起,也不知为何,每次一见到他,我都会很激动,总想引起他的注意,比如在他面前不小心摔倒,在他面前很大声地和同学说话,在他面前很夸张地笑等等。可是,我发觉他根本就没正眼瞧过我一眼。我很伤心,觉得自己太笨了。我竟然会想到,之所以不能吸引到他的目光是因为这些方式别人都已经用过了,可我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所以就愈发地烦恼了。
就这样傻傻地又到了他要离开的时候了,我竟然都还没想出一个很好的办法既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又能让我承受得住结果。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考到了北方,考进了一所知名大学。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份在我心里快五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要放弃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和他在一个学校念书了,也再没有机会和他在同一个操场上运动了。是该对自己的感情说再见的时候了。
整个高三,我都把自己藏在书堆里,希望能借学习来忘掉他。可是我越是想忘掉就越是忘不掉,越不想痛苦就越痛苦。于是我下定决心要考进他上的那所大学。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是考不上那所大学的,那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可我还是固执地把它填在了我的第一志愿。我希望有奇迹发生,能让我这么多年的梦想得以实现,我甚至都已想好在大学里要和他说的话了。
当然,奇迹是永远不会在我身上发生的,我理所当然没有考上那所名牌大学,而是进了一个一般的学校。这就正式宣告了我的爱情真真正正地告一段落了。
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让我对他的感觉渐渐淡了下来,我也很高兴我能很快地从失落中摆脱出来,也开始渐渐地接受其他的男生了。
命运就是喜欢和我开玩笑,这一次也不例外,而且还是个天大的玩笑,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正当我决心和一个男生交往看看的时候,一位昔日高中的好友打电话强烈要求我到网上去看看。当时我正要出去给那男生一个明确的答复,我说有时间了再去,她就是不答应,硬要我马上就去,说是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于是我打电话临时取消了我和那男生的会面,去了网吧。
网上有张帖子,名字叫《寻找背影》。
“……之前的一切我都没在意,都只是觉得很无聊,总觉得她们是在浪费青春,我也不屑去理她们。她应该也是她们中的一个吧,所以我也没有理会过她。
现在我已经上大学了,同学都很纳闷儿,为什么我就是没有耍朋友的意思,给我介绍了很多个也很优秀的女生,可我就是没有感觉,倒是时常会想起我中学时在教学楼拍到的那个背影。其实我是知道她是谁的。她有意没意地老在我眼前跳来跳去的,分明是想我注意到她,可又不像其他的女生,她从来不和我说话,也不像那些人老是在我身边绕啊,吵的。她这样应该也有好些年了吧,我不敢确定,不过在那么多女生中我确实是把她记得最清楚。
这张照片是我高三要毕业了拍的。当时我们拍毕业照,我也顺便把相机带来了,想拍些什么做点儿纪念。那时好像他们在打排球,她打得相当得猛,对面的男生都没她厉害,我觉得她扣球的姿势很漂亮,于是就不自觉地按下了快门。
那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拍她,为什么会常常把照片拿出来看,为什么我上大学了还会带着这张照片。直到最近,我的那帮哥们儿老给我介绍女生,我才发觉我会老想到她,才发觉我还会不时拿照片出来看。
我真的是觉得自己又蠢又笨,为什么到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心意呢。现在的她都不知道在哪里上大学了,想找她也找不到了,更何况说不定她的身旁已经有了另一个他了。更气自己的是,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现在也不是想怎样,只是想哪位知道她的朋友能跟我联系,能告知我她的消息,这样我就知足了,毕竟这是我自己错过了。
这是我拥有的她的唯一的一张照片,我知道不好辨认,但我还是希望有人能认出来,谢谢各位了!”
下面还附有照片上那女生以前上中学的学校和班级,以及那张背影照片。
仔细看那张照片,那女生应该是我没错,可这又是谁拍的呢。落款是“那片海”,这人到底是谁呢?
我给同学打电话,问她“那片海”是谁,她说她也不知道,不过她觉得很有趣,她说她一定要和那人联系上,看看是不是个帅哥。我说我正准备答复一个男生,结果被她破坏了。她叫我不要答复了,万一那个痴情的大哥是个帅哥呢。她要我先等她的消息,我答应了。
第二天,同学打电话说那人是高我们一届的帅哥,还说什么我的艳福不浅,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我说她无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又老又丑呢。女友很不满地说:“你居然说凌宇峰又老又丑?你欠揍啊。”我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凌宇峰有什么了不起。什么?你说是谁?你说凌宇峰?”现在反应过来了,可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除了凌宇峰我还说了别人吗?”女友回答:“这下要在一起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了人家多少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哦。”
我说什么也不信是他,他怎么会喜欢上我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那么优秀的男生怎么会喜欢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女生呢?实在是想不通,因而也觉得这很可能是个恶作剧,也就没有再做过多的理会了,也就没有按朋友提供的电话号码去联系。
因为我断定这件事是恶意的,所以给了我莫大的打击。居然有人这样亵渎我心中神圣的爱情,我心里着实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于是,我决定忘记,决定把过去的种种都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我开始和男生接触,也开始答应和别人交往。其实那段日子我过得很开心,很实在,也确确实实把他给放下了,最起码当时在我心里想的在我身边都现实存在了。现在想想,当时应该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罢了。
大二的暑假,以前的高中同学在一起聚过一次。本来我是很开心的,很多同学都有一年多没见了,大家都聊得非常开心。
席间,旁边的女生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你真的没跟凌宇峰在一起吗?”我手中的筷子一下停住了,心脏一下子好痛,扭头问她:“干吗问这?”她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怪不得。唉呀,多可惜呀!”
那女生兴致勃勃地站起来,大声地说:“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现在播报一个特大新闻。”她还故意顿了顿。大家都停了下来。
见有了效果,她饶有兴趣地问:“有谁还记得凌宇峰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都是一个意思:那么优秀的男生,谁忘得了。
她又接着说:“你们知不知道他喜欢谁呢?”有人接腔:“网上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谁还不知道呢!”转而,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我。我赶紧说:“网上的东西怎么能相信呢?”那女生反驳道:“虽说网上的东西不真实的很多,不过这件事可是千真万确的哦!”她大大地喝了一口饮料:“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凌宇峰和我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一直追他的女生都不少,可就是没见他耍一个女朋友。上次春节,我碰到他,他问我你的事,问我你的电话,你的qq,我当时怕他骗你,因为我也不信他会喜欢你,就告诉他你已经耍朋友了,他‘哦’了一声就走了。我也没在意,之后碰到他他也没再问了。这次放假,他回来了大概有十天吧,主要是为了把衣服啊什么的带回来,免得以后毕业了大包小包的,麻烦。他第二天就跑来问我你什么时候放假,我这次好好的和他谈了谈,他也没忌讳什么,都跟我说了。原来他在网上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说知道你耍朋友了很难过,可是他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你的,你们一定有机会在一起的,他就一直等。在大学三年里,他没有耍一个女朋友,他说因为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女生了。你们不知道,他说得有多动情,我都被感动得差点儿没掉眼泪。他说之所以和我说这些,是希望我有机会把这些转达给你,让你知道她也喜欢你。”她故意做出檫眼泪的样子:“好感人哦!”大家也都做出被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
她又说:“他给我留了他的手机号码,希望我有机会给你,也希望你能和他联系,即使你们不可能成为一对,他说做朋友也好。”说着从提包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他的电话,他现在在珠海实习,你开学了再和他联系比较好。我的使命可是完成了哦,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那天同学都很热心地为我出谋划策,叫我如何跟他说,如何抓住他的心,等等。我一句也没听进去,心里简直是一团乱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又弄平整,再弄皱,又再弄平整一样。
那夜,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全被他给充满了,他的笑,他的认真,他皱眉头的样子……,同时还伴着吃饭时女友的那席话,心里真不是滋味。好好想想,其实自己并没有能够忘掉他,反而在内心深处更加深地喜欢他。本以为自己忘得了他,其实怎么能真正忘掉呢。他在我心里已经那么久了,久得我都记不清有多久了,久得都把喜欢他当成了我的习惯了。我以为自己忘掉了,其实只是把他放在了心里更深的地方,其实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拿着他的电话号码,我恨不得把它啃进肚子里,好让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夜,我睡得很熟,仿佛是和他相拥而睡。
那是我唯一希望快点儿过去的假期,盼望早点儿回到学校,就可以和他联系了。一想到能和他说话我就兴奋不已,脑子里在盘算着该怎样和他讲话。
终于可以回学校了,我老早就收拾好了一切,就因为这,我妈还和我呕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气呢。她以为我是不想听她罗嗦才想急着回学校的,我又怎么能跟她讲实话呢,只好由着她气了,更何况我的整个心思都在他那里了,对我妈都没怎么在意,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愧疚。
我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急着给他打电话,可那张记有他电话号码的纸却不知去哪儿了。我怕落在家里没带来,打电话回去问也没能找到。我在寝室好好地大哭了一场,真的是连老天爷不帮我呀,我的命为何这么苦呢?
一连好几天我都在努力地想着到底我把它放哪儿了,可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好容易我想到了告诉我电话号码的女生,打电话问她,她说她也记不得了,不过她答应打电话叫她妈妈帮我问问。
女友终于打电话来了,我的心都快盼穿了。她很不幸地告诉我他家没人,他父母出去度假了,我难过得差点儿没吐血。
看来这次是谁也帮不了我了,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呢?为什么老天就是要这么残忍呢?为什么我和他就不能在一起呢?这次我是彻底地绝望了。我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的对自己说:不是我想忘记,而是我不得不忘记,月老不愿把红线拴在我们俩中间,我真的是没办法,真的是很对不起,我是真的了解你的心意。
泪从来没有流得如此悲伤,如此无助过,此时我才感到自己的势单力薄,感到自己的渺小,连自己的爱情都无法捍卫。
这次之后很久,心里的伤痛都无法平息下来,也无法再让自己接受其他的人了。心里伤得太深太深了,那种刻骨铭心我想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大三的学习很紧张,我也顾不上太多自己的感受了,单是学习就让我喘不过气来了。这一年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过去了,也没有太多的感觉。
大三的暑假因为家里有事儿就回去了。
一次,我和我妈上街买东西,回来的时候,我妈突然冒了一句:“那两人好配啊!”我随她的目光望过去,目光愣在了那里,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那分明就是我心里想忘又忘不掉的人,心里的百般滋味都涌上了心头。我心里是阵阵狂喜,可一见他身旁那小鸟依人的女生,心里又如刀割般地痛。他们的确是很相配,很要好。我的目光怎么也无法从他们身上移开。
我妈问我怎么哭了,我才记起身旁还有我妈在呢,忙用手揉眼睛:“没事儿,沙子进眼睛里了。”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对面来的车。那车在我面前“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司机把头从车窗里探出来叫骂,我忙陪不是。
这引来了许多人的关注,其中也包括他们俩----我最不愿面对的人。
我扭头向他望过去,希望他没认出我来,却不想刚好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这下我完全慌了神了,他也愣在了那里,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那司机还在叫骂,我和我妈都在赔不是,可他就是不饶人。
他过来了。他义正言辞地数落了那司机,直把那司机说得哑口无言。
那难缠的车终于开走了,他回过头来温柔地说:“没事儿了,那人简直太不讲理了。你没事儿吧?”
我红着脸不敢正视他一眼:“没事儿。谢谢你!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他用他特有的特别好听的声音说:“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看到你很好真好!”
眼泪又要出来了,我强忍着说:“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真的!”
他突然想起什么,牵过旁边的女生:“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天津人,叫沈小雅。”他居然红着脸挠挠头,深深地望着我,那眼神应该只有我懂。我会意地笑了:“你好,叫我daisy就好。”我伸出手和那女生友好地握了握手。
我们客气地道了别。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每多走一步,血就滴得更厉害,脚下也像灌了铅似的。我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你应该诚心地祝福他们才对。
快捱到家的时候,我妈突然问我:“为什么那女的和你同名呢?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有这么巧吧!”
那一夜,我哭得那么得酣畅淋漓,仿佛要把这近十年的心酸都流尽似的。我对着镜子说:“哭吧!尽情地哭吧!明天一醒来你的心里就不能再有他了。祝福他吧!还是认真地祈祷上天让那女子代替我好好地照顾他吧!”
这段时间以来,我以为我都渐渐把这些事看开了,可没想到他结婚的消息还是让我的心痛得如此彻底。
女友打电话来劈头就问:“为什么你不是他的新娘?为什么要是别人?”
我根本就不解。
她在电话的那头大哭:“为什么你要让那个女人?他应该还是爱你的,为什么你不努力?我现在心痛得不得了,你知不知道啊?我妈说他的新娘是沈小雅,我以为是你,连夜赶回去,却发现是个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呜呜呜呜呜……”
此刻我没话可说,无视女友的哭闹,挂上了电话。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又能说什么呢?这结果难道不是我意料之中的吗?
我静静地躺在江边的草坪上,望着那颗永远都跟随着月亮的天狼星,心里被深深地震撼了。它一直就这样默默无言地守在离月亮不远的地方,静静地,静静地……
其实我还遗憾什么呢,至少我们彼此都互相守候过,至少我们有过了交谈,虽然只有一次,这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我会试着像执著的天狼星守候着月亮一样,默默地为他守候,为他祈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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