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一窝蜂涌进教室，叫喊着，寻觅着，先在座位上找着自己名字的已落座，后进来的把眼瞪圆了，低着头找自己的名字。“我在哪儿？谁看见我了？”“谁知道你在哪个砖缝里呢？”哄吵声，笑闹声，逗骂声，一时间教室快被声音挤爆了。

武监考，本校的一名后勤主任拿着两摞试卷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微向上挑，闪闪地似孕含了无穷的精力，黑黑的小胡子也兴奋地向上翘着，嘴巴拢在一起看上去又圆又小,十分滑稽，“同志们，咱们都要严格遵守考场纪律，谁也不许抄！啊____！”他的嘴巴这时却忍不住地一咧，装出的严肃气氛一下子跑了个精光。他嗞嗞笑着，人们也笑。武监考还想发试卷，可老师们纷纷离座，你抽一份，我抽一份，他抽二份，不大一会儿就都有试卷了。

三十来个人只有三本书，于是人们很快以每本书为中心，层层排开，如人群组成的半朵花瓣：拿书的人形成花心，再外一层是那花瓣，再远又一层，又一朵花瓣。花心很快找着了一个名词解释,于是边写边高声念：“······”，大家都低了头写，听清的写上了，听不清的喊道，“再念一遍！”于是，“花心”再念一遍。离书近的，自己看书上的答案，飞快地抄，旁边的又抄了这近书人的答案。“这是什么？看不清!”写得快难免不清楚,于是，就得到匆匆的回答。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试卷，都急着写，似乎早一分钟写完了就结束了一件最恼人的工作，就可以干其他任何一件比这有意义也有意思的工作了。

“自制教具”？填空里出现了这个词，于是“花心”匆匆开始找。先从目录找去，却没有什么自制教具或与之相关的内容。然后速翻书，一遍已过，还没有。再翻，仍无。是不是教材与考试科目不符？对照一下，也对啊。只好再翻。却如何也找不到自制教具位于何处。浏览试卷上其他题，一边翻书，一边留意与考试题目相同的词语，一旦发现目标，即放慢速度，迅速锁定，“好，抄吧。”果断而利落的行动即刻开始！于是，新一轮的层层传递工作复又开始了。如微风拂过水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低头抄的动作一点点蔓延开，夹杂着吵吵嚷嚷、嘻嘻哈哈的声音。

“**，选择第一个填什么？”“abcd。第二个acd！第三个cde！”于是，人们并不看题，只看了题后的括号，迅速地完成了多选的考试题。

一个小时就在头晕脑胀的寻找答案中度过了。居于花心的人抬起头来，长出一口气，而那些“花瓣”还在急急地抄，还剩两个填空，实在找不着答案了·····

而此时有人交卷了。“来，看看。”扯过试卷，“感知”“体验”，看准了那两个空白，填进去。呜呼，万岁！

秘老师匆匆从外面推门而入，乱哄哄的教室丝毫也顾忌不到他的加入，他从武监考那拿来一份试卷，坐一旮旯里，静静地撷取别人的成果。竟有如此聪明之人！“花心”感叹道。

“交了卷的领第二科试卷了！把刚才不用的书交上来了！”武监考的话似乎又向水中投进了一块石子，不久水波又漾了开去，一层层地。

“今天咱们考的哪两科？”“他娘的愿考什么考什么。反正能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