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春，男性公民，是我的邻居，按辈分我比他大，但我按城里的习惯称他“老吴”，听罢他特开心，逢人说村里到城里工作的数我最有礼貌。前几天，他儿孙们统统回来，为他的六十大寿热闹一番。完事后，他们又陆续进城了。老吴完全有条件进城享清福，儿媳也再三邀请，可他从未动心，按老吴的孙子的话说，“他深爱脚下的土地，人不能忘本。”尽管如此，他老吴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吴出生在春天，所以他对春天有特别的情感，每到春天感觉就不一样。今年也不例外。

“又立春了。”老吴喃喃到。时令的变化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谁都清楚。

这是一个特殊的春夜。

吴小春对自己能否睡好连一点信心也没有。厅堂的老钟敲了12下，老吴心理默默地数着。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骨头开始做“天气预报”，莫名地酸痛，他知道雨要来，细细一数，这该是第一场春雨。今年有点特殊，立春在年内，明年没有立春，俗称“寡年”。春来得早，是好是坏呢？他也想着。

他推了推老伴，说：“怎么还不下雨？”“该下了，外面的风不小。”“我怎么没觉得”。

他下床，推开窗。多么凉爽风呀！

轰隆隆，打雷，真的打雷了，老吴像孩子般跳跃起来，嘴里流出南曲。

雨，终于来了，不是很大，零零星星，三两声雷声后，再也没有了。

老吴，觉得天有点异常。雷电怎么不交加，春雨怎么不淅沥。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地干干的，人们的脸部表情一样，沉浸在新年的热盼中。他逢人就讲昨夜响雷了，下雨了，人们无动于衷，他有点沮丧。

他进屋，老伴正忙着扫尘，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我昨夜做了个很奇特好梦。”她没有回答，只认真地打量他，是的，她好久没有这样看他，两人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后，不约而同，开怀大笑。

他拿起工具也跟着忙起来，她本想制止，但这是嫁入吴家40年来，他第一次帮忙，她大声说：“老头子，好好干，晚上我给你煮好吃的，我们喝两盅。”

“好的，我知道你比我会喝，做月子时，一天最多喝一斤半。”她用手中的工具很轻娇气打她一下，他大喊：“痛死我。”

我认为这是立春以来最温暖的日子，我把它记下来，就算作送给春天一首诗吧！

2005/3/13

通联：362400福建省安溪县凤城龙湖71幢502信箱吴奋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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