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的士离去,何胜端详着手里托着的两把车钥匙,回想着刚才杜桑交待的一些事情:精装礼盒?为什么不能让我和其他人看?只能让毛二一个人看?莫非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平时杜桑一向出手都很吝啬,怎么今天出手这么大方?一送就是近千万元的礼物,这不是杜桑的作风,肯定有问题。
在驾车开往自己影楼的路上,何胜一直在思考着种种疑点,“会不会是炸弹?”何胜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了这个疑问,甚至对“炸弹”这个名词心里有些发怵,如果装的是炸弹,那杜桑到底和毛二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非要致毛二于死地?难道杜桑就是当年出卖兄弟们的叛徒?
何胜越想就觉得疑点越多,靠路边停下车以后打开了迈巴赫车后的储货箱,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精装礼盒,耳朵贴在礼盒上双手轻轻的摇了摇,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如果是炸弹,做兄弟的就反而中了杜桑的圈套害了毛二,不行,一定要探个究竟,这礼盒里到底是什么,包装撕了还可以再包回去!”何胜觉得查看礼盒里的究竟已经非常必要了,于是慢慢拆下了包装纸。
何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打开盒盖之时,一只手从他身后轻轻拍了他的肩膀,这突然的惊动把何胜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是一名交警,很客气的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块交通警示牌——禁止停车,何胜这才意识到自己违规了,接受处罚后直接把折开包装纸的礼盒放在了副驾座上,在行车的途中不时的侧目打量这个礼盒。腰间的手机响了,一个好兄弟打来的,电话里说冲哥决定下午在八度空间酒巴为毛二接风,叫几个兄弟去帮忙布置一下。何胜考虑了一下,决定在没有确定礼盒里装着什么之前先不忙把这礼盒给毛二,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能在八度空间碰到杜桑所说的他的女人,如果真的是这样,欣许还能从女人的口中探听出点什么,于是踩紧油门向八度空间飞驰而去。
到达八度空间酒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兄弟在那里忙活了,看到何胜免不了寒喧几句,进到酒巴,四周已经被装典的金壁辉煌,这家酒巴在这个城市是出了名的,不仅它的装璜高贵,店内的酒类都是源自国外陈年的珍品,而且出入这家酒巴的大部分都是上流人士,当然还有高贵的女人。走到吧台前,向靠吧台的座位打探了一眼:空无一人,原本希望在这个时候能碰到肖敏的设想破灭了。
酒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冲哥和毛二到了”。话音刚落,洒巴内的这帮兄弟就如潮水般像门外涌动,何胜跟着人流也挤出了酒巴,此时冲哥与毛二已经并肩向酒巴大门走来,毛二的短发因为嗜哩水的缘故坚而挺拔,一副宽大的墨镜罩住了大半个脸,一袭黑亮的风衣随风飘动,一副《英雄本色》里小马哥的装束,看到兄弟们个个惊异的神情,毛二在走近后伸出双手比成手握冲锋枪的模样,向兄弟们“开枪”,站在前排的兄弟故意装做中枪的模样向后靠,一阵嘻笑后,毛二和这帮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握手拥抱……
喝酒的时候毛二、冲哥、何胜和另外一个兄弟坐在一桌,在神聊时何胜无意提到了杜桑,毛二脸上闪过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表情瞬间又消失了,说今天高兴什么事也别说,这时何胜才仔细打量着毛二,人比进去时精神多了,坐在哪儿都是寒风凛凛的,额头上一道长长的伤疤,进去的时候毛二没有,现在有了。很多兄弟们过来敬酒,他并没有和他们碰杯,只要是意思一到他就痛快的把酒全灌下去。
冲哥在那一桌特意叫了几种酒为他接风,两三种颜色,再后来毛二喝尽兴了,回敬那帮兄弟,很多人都被喝趴下了,毛二却稳若磐石,而且回到座位后仍然一杯一杯的往下灌,脸上还挂着不明来路的微笑,酒一点都没有上脸,不知道他五年在里面是怎么练就这么一身海量的,那道长疤在毛二喝酒过后发出了酒光。冲哥好像也多喝了几杯,人比平时更爽朗了,他当着大伙的面高声说,他决定把这家酒巴收购下来丢给毛二,每个月交给他几个水电费就行了,酒巴内顿时一阵骚动,兄弟们都知道收购八度空间酒巴是要花巨额的,冲哥肯为毛二花这笔钱,多少表明了毛二在冲哥心目中的地位,面子也给得十足了。毛二这小子有福气,一出来就能挣上体面的钱,等头发长出来以后,他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上流人士了,当然也少不了高贵女人。
何胜无意间朝门口望去,正在此时一位女人走了进来,一袭黑色无袖晚裙映衬出她的尊贵,线条流畅的圆润香肩,仅堪一握的柳腰,笔直修长的玉腿,体贴合身的衣裙更是把她成熟丰满的身体曲线完整地勾勒了出来,越发显得妩媚妖艳,她幽冷的脸上扫着淡淡的胭脂,眉宇之间散发着像茉莉花一样的飘逸傲气,双眼迸射出一种慑人心魂的眼神,何胜在和她对视的一刹那就被她这样的眼神震慑住了,女人见原来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下,于是扭身就离开了酒巴,何胜回想起杜桑说的话忽然意识到这女人可能就是肖敏,急忙追了出去,但却不见女人的踪影,心里一阵叹息。
“怎么?对那女人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毛二站到了何胜的身旁,“这女人一定不简单。”
何胜看只有毛二和他两个人,就借着酒力又和毛二提到了杜桑,并且指着停车场那辆迈巴赫把钥匙递给了毛二,说:“这是杜桑送给你的接风礼。”
毛二瞅着那辆迈巴赫,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这小子发达了?什么时候这么慷慨了?”说着,朝汽车走去。
在停车场周围跑了几圈后,毛二把车停在酒巴门口对着何胜说,:“爽,真他妈爽,这车够酷!”,他瞟了眼副驾座上的礼盒,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是你的?”说着伸手便想打开。
何胜此时意识突然清醒过来,酒意全无,他忘记告诉毛二那盒子可能是炸弹不能动,想要阻止毛二打开礼盒已经为时已晚,情急中他捂着脑袋趴卧在地上,但未听见任何动静,再抬头时只看到毛二嘻嘻哈哈的朝自己大笑:“兄弟,瞧你这样子好象我手里拿了炸弹似的。”
何胜有些瞠目结舌,急忙爬起来走上前去探个究竟:礼盒内装着两款精致名贵的劳力士情侣表,表盘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出奇异的光芒,何胜望着这两块表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杜桑会出手这么大方?这时毛二接了一个电话:“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来。”合上电话,毛二对着还在发愣的何胜说:“傻冒,上车,一会儿你就知道真相了。”
带着好奇心理何胜坐上了车,开离酒巴以后何胜感觉这车是开往西郊方向,车在一个废弃的仓库边停下了,当毛二和何胜下车后,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类似警察使用的橡胶棒,其中一个上身衬衣敞开了衣襟,胸前露出一块青色蟠龙纹身,看到毛二便低头行礼,毛二转过身给何胜解释道:“我的亲信,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也了结了我多年的心愿。”
“心愿?”何胜不解地望着毛二,毛二只是报以微笑继续跟着他的亲信往里走,何胜也紧紧跟随,在绕过几道弯后,走到一小屋前,领路的两个男人停了下来,毛二面带着微笑轻轻拍了这两人的肩膀,进了屋。
何胜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霉湿气味,微弱的灯光下一个双手被吊起来的人耷拉着头,像是已经昏迷,满脸的血污已经看不清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屋内还有一位装束和外面两人相同的男人,看到毛二的示意后拎起一桶冷水朝那人泼去。
冰冷的刺激很快使得这人在昏迷中的清醒,慢慢地抬起头来,何胜这时借着灯光才看清了他的面目,不由的大吃一惊,脱口叫道:“杜桑?!怎么会是你?”
杜桑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打量着身前的两个人,毛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咬牙狠狠地说道:“到底还是被我抓住了。”杜桑没有作声,只是用绝望中满含愤怒的目光瞪着毛二,“到底怎么一回事?”何胜迎上前去追问道:“难道他就是五年前出卖兄弟们的叛徒?”
毛二转过身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五年前当冲哥准备做最后一笔走私生意时,这小子就想另起炉灶,没想到这小子怕冲哥会回头竟然把冲哥那一次的行动全部告密给了警方,当天咱们收货时这小子就没在场,后来警方察到了咱们,我一个人就全了扛下来,进去后被判了十二年,我在里面越想越不服气,我在里面多呆一天那小子就在外面逍遥一天,我在里面发誓一定要查出这个败类,便托了一帮要好的兄弟帮我这个忙,同时在里面我努力接受改造,争取早点出来把这狗日的给废了。说着,毛二一拳打在杜桑的面门,杜桑依然满含愤怒的目光瞪着毛二。
毛二又接着讲述:这小子活动很隐秘的,我兄弟用了差不多五年的时间终于查到了是他,并且我托兄弟给他寄了一封装有子弹的信警告他。没想到这小子竟动起了邪念。
“邪念?什么邪念?”何胜不解。
“你小子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啊,你刚开始不是怀疑这小子送礼物不安好心吗?那礼盒里原本就是炸弹!”毛二又转过身抓住杜桑的衣襟说:“你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请兄弟监视你五年了吧,尽管你小子做事小心,但是还是被我查到了,你想利用何胜和我的关系借刀杀人?然后再害何胜来个死无对证?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啊。”
毛二接着又转向何胜:“兄弟,这种阴谋诡计多端的人你也会相信?你以为他真的会送你法拉利?”何胜心里一惊:“此话怎讲?难道那法拉利车子也有文章?”
毛二吩咐了小屋门口的两个兄弟,转身对何胜笑道,“跟我来,一会儿就明白了。”……
—未完·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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