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不会变长,只是快乐的人希望罢了。
——鸟
一个星期的国庆长假,今天已是第七天了。过去的六天,我离开了学校,去了广州。广州是个永远值得怀念的地方,我的念念不忘,并非那里山清水秀,街道繁华,而是那里住着怀念的人。在我的一生中,认识的人不多,更不用说怀念的人,有一部分就住在这个城市里。
我素来不甚青睐于烦嚣的城市,广州要算一个,半天的日子得在公车上过,恍惚间,一天就过去了。这次会面的朋友,有在三年前认识的,但不多,三个而已,有认识了十几年的,为数更少,有刚刚认识的,零星的几个。很可惜,假期不长,要不然,定可见多一些朋友,见不到面的朋友,下次可能见面的时间,恐怕要在半年后了。
(一)
我们去的是花都的朋友家,恰逢那天是她爸爸的生日。一进屋,眼睛忽一亮,和谐,温馨,人好象让幸福包围着。屋子里的布置多以红色为主,仔细端详,菲红的家具,淡红的门窗,厅中央挂着红彤彤的一副对联。电话机是红的,墙上的挂历是红的,炊具是红的,供着菩萨的神龛里的灯光亦是红的……。我拘束的神经彻底得以放松,同去的朋友,对我说:“住在她的家里,就好象在度假一样,很舒服,很自由。”我确实神会到了。吃完晚饭,跟朋友出去走了一圈,走到村口,见朋友拿着一小碟蛋糕,笑眯眯地望着我们大爵。我们回去各自弄了一小碟,朋友耍起赖来,硬要帮她吃完她的那小碟。晚上,与朋友登上三楼顶,朋友们都是浪漫之人,同为乡村宁静的夜所感动,朋友说,她喜欢这样的乡村的夜,她的理想是工作在城里,生活在乡村。花都的夜空不能少了飞机的痕迹,每隔一段时间,一闪一闪的星光划过天际,夹带着轰隆声,毋庸质疑,这一定是飞机。遥回想起十多年前,那时候对夜晚的飞机是极敏感的,一群小伙伴欢腾着,比着划着,说飞机有我们的三个房子那么大,还揣摩着普通客机与军用战斗机构造的差异。年纪渐大,对飞机了解更多,不再整天守侯着天空,只有偶而听到孩子的欢叫声,才抬眼望天际。今晚,我重复着十多年前的梦,再次守侯着天空,而且是在飞机场附近,我的愿望不会实现不了。跟朋友扯了好长时间,后来因为风大了,就下楼了。
一整天的颠沛,我许是累了,朋友还在屋里闲聊时,我爬到楼阁的床上睡了,朋友来看我一次,我模糊地应了她几句,又躺下了。半夜三点时分,蚊虫吵醒了我,忙用被单蒙住头,无奈热气冲天,没办法,翻身下床,跑到里屋床上,蚊虫又来侵袭,弄来一台风扇,调到最大的风速,撂起蚊帐,让风把蚊虫吹跑。(这给以后几天的感冒埋下了祸端)第二天,没睡懒觉,一大早就起来了,经过原来睡的地方,太阳已照遍了,暗自庆幸,蚊虫的打搅。
在朋友的家里,朋友的家人忙里忙外,我们则坐在一边品茶,吃点心。虽几次想帮忙,但无处下手,朋友家很热闹,两个女婿都来了,加上她的姐姐,弟弟,表哥,表弟,姑姑,她爸爸的好友,整整有两桌人那么多。吃到一半,获取了一条重要的信息,今天也是她妈妈的生日。她的爸爸妈妈是同月同日出生的,而且都恰逢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日,无疑是喜上加喜,斟上一杯酒,为他们的缘分干杯!
吃完早餐,稍歇了一会儿。朋友提议出市区逛逛,顺便搭车走。步行了10分钟,到了一个公车站,左等右等不见有公车来的迹象,搭客的摩托车来回穿梭,一再说,这一趟的公车坏了。等公车的人似乎不为他所动,他只好悻悻走了。终于,来了一趟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市区。走在一条街上,忽传来叫喊声,回头一望,是朋友的妹妹,来的时候经过一个广场,一个年轻的穿着天使衣服的女孩在忙碌着。朋友介绍说,她的妹妹,在婚纱摄影公司上班,国庆期间搞大型宣传,连爸爸的生日也不能回去庆祝了。告别了她的妹妹,我们又在商场与专卖店之间穿梭,走走歇歇,已接近中午。在一个小食店,胡乱买了一些东西填肚子,又继续走。一点多钟,我们买了去太平场的车票,坐上了汽车,与朋友挥手作别。不忘说上一句,再见了,花都。
(二)
车到了太平场后,又转车去了增城。两人都累了,在车上睡了一觉,睁眼时,到了朱村。下了车,路过市场的水果档,见到了她的妈妈,说了几句话,去了她家,拿了一点东西,回来时,在水果档拿了一个柚子,又坐上了去增城市区的车。
车到增城时,已是下午五点,放了两桶水,好好洗了一个澡。朋友是一名人民教师,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宿舍里住了四个人,但都回去了,只剩下她一个,倒落得清净。晚上,她的隔壁的舍友过来串门,闲聊了一晚,我半句话都没讲,一对象是陌生人,一脑子疲惫难堪,不想转动。两腿一伸,卧在长椅上看起书来。大概十点多,舍友走了,跟朋友闲聊了一阵,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六点多醒了,死耐在床上不起来,洗刷时八点多了,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鼻水顺势而流,头昏沉沉的,眼睛都不愿往其他地方望。发了一个短信给从化的朋友,“什么时候过来?我等到花儿也谢了。”朋友回了信息,“好啊,现在起床,呵呵……”。
两人踱到外面,吃了早餐,我的额头愈发烫手,跑到一个药店,买了两颗感康,吞下了一颗。朋友带着我穿街过巷,又跑去商场溜达了一翻,光看而不买。十一点,朋友打来电话,说她到了,急忙忙走出商场,在交警楼下,见到了她。自毕业后,常与她用短信联系,询问工作及其它情况。朋友是感情丰富且细腻的人,我与她交心的时间不长,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与她结成好朋友,也许是造化弄人吧,三年过去了,直到临毕业的日子,才真正说了些心坎的话。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没错,却发现得太迟了。所兴的事,终于在最后的日子两颗心曾走在一起。找了一家光顾过的餐馆吃了中午饭,桌上,闲扯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不幸,朋友也感冒了,和我一样,朋友为了见我们一面,害着病特地跑了过来,我不能不为她对朋友的真诚感动。天气酷热,三个人顶着辣辣的阳光,逛了体育场,叫了两只摩托车,急逃回宿舍避暑。吃着零食,喝着矿泉水,吹着风扇,三点半,朋友起身要走,朋友是匆匆的人,我知道无法挽留。叫了一辆摩托车,猛挥动手臂,目送朋友回去。朋友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下次见面不知又是什么时候?我向来感伤离别,对一次次的离别愈加怀念。相信我还会再次去找她。
朋友走了,我们回到了宿舍,稍休息了一会。朋友的朋友发来短信,叫我们一同去荒石岭。走出校门,朋友的车停在那里。十分钟后,车停在山下,山并不高,海拔大概三四百米左右,人却很多,拾阶而上,迎面而来的人应接不暇,结伴的,单身的,或老人,或小孩,或青年情侣。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个个都兴致勃勃,石阶蜿蜒曲折,走完一层还有一层,我们走走停停,回首遥望天边的云霞,在绯红的云彩里,并不见太阳的脸蛋。走在前头的朋友,忽发出“哇”的一声赞叹,顺着她的眼睛望去,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呈现在云层上,透过稀疏的林木,更见奇丽。二十分钟后,我们登上了山的最高峰。山上是电视台,难怪有三个接收塔,雄赳赳地立在那里。走过一个小买部,眼前豁然一亮,一个类似广场的平台,整整有两百多平方大,前方是栏杆,靠在栏杆上,增城的城市轮廓尽收眼底。黄昏的增城,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增江好象一条玉带子穿越南北,流进增城的心脏。朋友戏噱说:“别说我没带你逛增城,我可让你看见了整个增城!”夜色渐暝,城市里零星上了几家灯火。朋友指着平台介绍说:“这里经常有文艺表演,一些老人爱在这里活动。”回头再看增城时,已是万家灯火,华灯初上的增城,沐浴在光亮之中,奔驰的汽车形成另一条光带子,增江已经看不见了。在宁静的夜里,看见了宁静的增城,这使我想起另一个我到过的城市——高明。同样是夜晚,同样是在山顶上,同样有接收塔,和着同样的人,站在山顶上,遥望整个城市。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今年的7月1日,毕业的第二天,我们作了一次毕业之旅。轻轻搂住朋友的腰,因为我们一同经历了两次相似的经历。山上的风大了,皮肤有些冷,朋友提议下山了。走回石阶,却见黑暗的一片。朋友跑回去询问山上的工作人员,回答说,山上的灯泡坏了,石阶走不了,只好顺着盘山道走了。盘山道一个人都没有,两边都是婆娑的树,风吹着树梢,发出咯吱搁置的声响。朋友的女友有些害怕,男友紧紧靠着她,一个劲地安慰。盘旋的山路,延伸起来,应有两三公里长,走完一圈,又有一圈。朋友讲起了关乎鬼的种种琐事,吓得他的女友东藏西钻。路上虽不见人,却有车经过,大家相互调侃:“四人,等车经过,忽然从丛林里窜出来,定要吓得司机双手哆嗦,方向盘都握不稳。”山势越低,心越定,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吠声凶猛,朋友的女友又怕了,接着迎面跑来了几条狗。三十分种后,见到了开来的车。
朋友的朋友回去了,他们把我们放在文化广场边。我们向人群最多的地方走,柔和的音乐飘入耳内,铁栏杆围成了一个大圆圈,留有一个小门,想要进入里面跳舞的人,交点钱就行了。我们看了一会儿,急觅一个地方让双脚休憩一下,寻觅了一翻,终没发现,走向一片绿草地,屁股刚要着地,朋友忙挥手,“刚浇过水,”远远看到一张凳子,朋友在上面挪了挪,就有一个保安走过来,急忙弹开。往前溜达,见到了一块石板,两人依偎着坐了上去。休憩得差不多,朋友提议到别处逛逛,路过一个小桥,远处高楼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和风相吹,我们扶着栏杆恋恋不舍离去。朋友摘掉了近视眼镜,笑着说:“摘掉眼镜看,更加美丽,一盏盏灯变成了一个个五光十色的光斑。”我必须承认,她眼里的世界是独一无二的。大概九点半,拦了一只摩托车回去了。
第二天,朋友说要带我去百花山庄。车上人不多,傍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背挎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小孩很可爱,我装扮着鬼脸逗他笑,他望望朋友,又望望我,裂开小嘴笑了。有几次,他好象是在看着我们,但眼珠并没有停留在我们身上,他妈妈说,他很喜欢坐车,又很喜欢看车。透过我的肩膀,我的确看到了一辆轿车。中途他们下了车,车上只有我们两个,司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戴着一顶太阳帽,开车的技术却娴熟。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保安不让我们进庄,折回来,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游乐场所,穿过一个小门,选了两块干净的石板,坐下观望。周围有好多小孩,大人陪着小孩玩,翘翘板,滑梯,秋千,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我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个父亲领着他的孩子,闯进了这里,父亲显得似乎有些严肃,但不乏对孩子的爱,站在一边指导着孩子荡秋千,并帮助孩子登上滑梯。我们看得津津有味,朋友说,这么一块小地方,就这么容易地满足了我们。等所有的人走了,我们坐在一个荡来荡去的东西上,彼此回忆孩提时的往事。又来了一拨人,我们离开了,朋友说要带我去另一个地方。往回走,钻进一个小门,凉风阵阵,格外幽静,两人挨着坐在楼梯的台阶上,眼前是一个水库,碧绿的水被四周的青山聚拢着,近处,停靠着几艘游船,有几个人躺在靠椅上休息。从远处开来了一艘游船,靠在岸边,几个人,从船上跳下来,抬着一个水桶,桶里唑唑有声,果然一看,桶里满是鱼,看起来一条有四五斤重。我们坐在那里闲聊着,四个作老板架势的人登上了游艇,不一会,又见他们回来了,并不上岸,躲在大游艇里喝酒,吃点心。朋友感慨说,希望我们也能和朋友们一起出来玩,每年一次。我告诉朋友说,我有一种空间感,虽然我到过很多地方,但我只能知道一个地方的人们现在在做什么?我去了潮州,就不知道增城的人在做什么,我来了增城,就不知道潮州的人在做什么?我是时空的傀儡,我所知道的只是一点点。
中午12:30我们离开了百花山庄,朋友教的是小学四年级的语文,其中有一篇《捞铁牛》的文章,风闻我曾在课堂上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便要求回宿舍演示一遍。回到宿舍后,洗了个澡,因为感冒加重,昨晚没去澡堂。四处找木棍,却无从寻觅,只好作罢。商量吃晚饭时,到餐馆拿回几根一次性筷子。昏昏然然睡了一觉,被朋友的舍友吵醒,洗刷完毕后,坐在椅子上发愣,朋友也起来了,两人跑到外边,胡乱吃了一些,拿回七八双筷子,动手弄起来。隔壁的舍友过来串门,共同探讨改进了实验的方法,最后,马马虎虎算成功了。我们没再出去,闲聊了一夜,各自睡去了。
这是最后一天呆在广州了,跟朋友说,我中午1:00离开。朋友的朋友也想出广州,于是朋友跟她联系了,9:30朋友的朋友来了,在宿舍坐到11:00,朋友提议去吃饭,我们又来到前几次吃饭的餐馆。吃完饭后,叫了两辆摩托车,直奔天天乐超市,朋友也顺便回家,买了一箱牛奶、一件上衣。朋友的朋友试穿了许多衣服,最后看中了一件淡兰色的衬衫。1:20我们搭上了去广州的车,在朱村,朋友下了车。六天来,与朋友形影不离,她的忽然离去,又牵动了感伤的心弦,默默低下头颅,涌起记忆的潮水。说一声:再见了,增城吧!
下午3:10到了天河小新塘,按响朋友宿舍的门铃,朋友一个人在,其他人出去了,聊了一会,他们全都回来了。7:00在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吃到一半,刚认识的朋友突然迸出一句:“很喜欢跟你说话。”很感谢朋友的认可,只是相聚的时间多么短暂,潇洒的说了一句:“只要你们还在这里,我们还会见面的。”
7:30我登上了去华师的公车,与朋友挥手作别。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在人群中消逝,只剩下我一个,独自上路。
9:45车开了,凌晨4;00到了韩师东湖门口,这次广州之旅划上了完整的句话。
我匆匆见了朋友一面,又匆匆走了,在匆匆里再次领会了友情的珍贵,在人生的轨迹里,我崇敬地写下:愿友谊天长地久!
2005-10-7于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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