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平他们走近,那群男人也快步走过来。
莫非遇到歹徒了?平心里在琢磨着,抬头望望,夕阳已经落山了,苍茫的暮色从四外开始围拢来,一只离群的大雁发出一声悲鸣,呼扇着无力的翅膀,从头顶惊恐地飞过。在这前不挨村,后不靠店的荒郊野外,遭遇劫匪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在这以前,她和姐姐一定会吓的魂不附体的,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自己和姐姐身上,作为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自尊,都被那两个挨千刀的男人夺去了,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守侯的呢?想到这里,平的眼泪又一次扑簌簌地落下来,不过仔细看去,这八、九个都是一些相貌丑陋,目光呆滞,衣着破旧,形象畏缩之人,为首的还算是一个比较体面的人,一早就招手打起招呼来:“哥们,一路辛苦了。”
原来他们认识啊!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他们不顾她的疑惑,把她和姐姐撂在一边,几个人躲在一边,用她们听不懂的方言,唧唧咕咕地悄声说起来。
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但是好象在“几千几千”地争执着什么。正在平和姐姐困惑的时候,“偏分头”和“高鼻梁”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在影院外面一样的微笑,看见他的笑容,想起他们在旅馆里的丑恶嘴脸,平和姐姐就恶心的扭过脸去!
“别生气啊,我们总得给两个漂亮的妹子找个家吧,怎么说也是到我们这里了。是吧?”“偏分头”嬉皮笑脸地讪笑着。
平和秀冷冷地看着他,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槽,你不是看上这个高个的么?”“高鼻梁”指着平,对那个矮矮胖胖的黑不溜秋的男人说。
平和秀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看着这个傻呼呼地对着她嘿嘿笑着,露出一嘴又黄又黑牙齿的男人,正和三个男人一起朝自己走过来,平霍地明白了:姐姐和自己像牲口一样被卖了!那两个可恶的男人,原来是人贩子!那么从影院开始的所有过程,都是他们精心策划好的啊,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畜生,骗子!”
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边骂,一边冲上去甩开手臂,向“高鼻梁”脸上奋力抡去!正在得意的“高鼻梁”冷不防,重重地挨了一耳光,他怒不可竭地挥掌就要打平,被那个体面的人拉开了。
“臭b*子,老子就是骗子,专门骗你们这些大傻帽的,要不老子靠什么吃饭啊?”他得意地和“偏分头”哈哈奸笑着,指手画脚起来。
“这一趟太他妈的容易了,几片镇定药就搞定了,哈哈哈哈……”平和秀想起在列车上那极度眩晕的情形,真是又羞又恨,再次奔过去,恨不得撕碎了这两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一群男人赶过来,把她俩分别架走了,两姐妹又踢又咬又抓地挣扎着,歇斯底里地诅咒着,叫骂着,可是所有的努力,都如蚍蜉撼大树一样徒劳,她们像小鸡似的,被一群老鹰给柃走了,平绝望地看着姐姐,也被一个更加丑陋的男人认领了,然后她们在姐姐的哭声中,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平!”
“姐姐!”
两个女孩子凄凉无奈的哭声,在旷野里回荡,眼泪婆娑中,痛苦的眼神只交汇了一下,就从此各奔东西了。
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平几乎是被几个男人抬着扔在了床上。她已经哭的没有了声音,浑身疲惫酸软。眼睛死死地闭着不愿睁开,脑子里乱成了一窝麻,理不出头绪,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这里是哪儿?离她云南的家到底有多远?但她知道已经是十万八千里了,今生恐怕是永远也回不去——那个有无数山脉和有条条河流的家了,家的温暖和亲人们的疼爱,永远被隔在了千山万水之外了……
“喝点水吧”,一个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平不理他,但她感觉是那个叫老槽的男人,这个男人要做自己的丈夫么?天啊,她的心立刻开始滴血,一颗颗变成眼泪,从仍然紧闭着的眼睛里奔流出来,以前自己曾编织了多少年的浪漫美好的爱情梦啊,竟然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今生要伴着这样的老男人生活一辈子么?那还不如让她死去!
周围好象有很多人在走动,有孩子在跑来跑去,在窃窃私语,他们说些什么,她听不大懂。但她知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自己在他们眼里,真成了被买来的牲口了。心被揪紧了,疼痛阵阵袭来,她又想起了秀,姐姐,此时你在哪里?
有人在陆续地离去,这里逐渐静下来,可怕的寂静。
送走了前来围观的四邻,这个叫“老槽”的男人,心花怒放起来。
他之所以叫老槽,是因为有一年春节,他买不起对联,请村上的一个老师给他写,其中有一个“槽头兴旺”的对子,因为蚂蚁尿书上,湿(识)不了俩字的他,以为是可以保佑自己身体健康的意思,就贴在了床头上,从此被笑傻了的大伙送了个“老槽”的绰号。老槽已经38岁了,却依然因家穷和自己相貌的难看,而没有老婆,昨天村里常年在外奔跑的体面人国山来问,要不要买女人?他立刻来了劲头,和家人四处讨借,今天总算凑齐了,眼下这个比自己小20岁的女孩子,就在自己家的屋子里,想到今天晚上,终于可以结束了光棍独身的命运,他怎能压制住自己不住往外喷薄的欢喜呢?所以他心急火燎地送走每个人走后,就慌慌张张地关上门,鞋一脱就跳上了床。
正陷入深深痛苦的平,猛地被一双粗糙的手撕扯着衣服,她心中的怒火腾腾地燃烧起来!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这个让她呕吐的男人,他大张着的阔大的嘴巴,一双小的不能再小的眼睛里,放射着热辣辣的光芒,这光芒,足以吞没了她!
“滚!”
她嘴里含混不清地骂着,奋力甩开那皱巴巴如松树皮的手,那小眼睛里积聚的目光却更加炽热,双手更加执着地伸过来,把她一下子压在身下,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命地照着那张伸过来的脸咬过去!
“啊呀呀……”老槽疼的一下子松开了手,捂着被咬中的腮帮子,感觉粘粘的,伸开手一看:血!这红色的液体,更激发了他胸中涌动的原始的欲望,“他妈的,老子花了3500元买了你,不让睡觉要你做甚?”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再次翻上床去……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10-29 23:42:2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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