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客

★1★

公路穿过小镇，每逢街日，来往的汽车，行人，使得道路经常堵塞。

我从市场里买菜出来时，公路上停着一辆长途客车，客车的前面围着一群人，问路旁摆摊的阿姨，原来是两个骑车的三毛（社会上没有正当职业的，游手好闲的小青年）想要超车，不小心刮到客车。

“伤着人没有？”

“哪里会伤着，车都没翻。只不过是他们刚喝了酒，正找麻烦事。他们肯定要敲诈车主。”

“那车主还不报交警。”

打人了。围着的人群往外拉开，人圈子里，五个青年正在挥拳起脚，而身高近1米8，体重不少于150斤，穿白裤子，头发梳得光滑的车主只有挨打的份儿。车主倒地，然落在他身上头上的拳头和脚并没有停。

“死了，这些三毛，就知道打人，再下去会打死人的。什么没有人打110呀。”阿姨一脸同情而又无奈地说。

“你呀，小心被他们听见。”一个认识阿姨的男人对阿姨如此说。

“等110来，人早跑了，”一个看热闹的人回头说。

车主的钱包掉在一旁，一个男人捡了起来，于另一头从窗口处交给司机。车主边叫喊“死人啰死人啰”，边爬进车轮下以躲避拳脚。

打人者散去，车主躺在车轮下。行人继续，我也启动摩托车，从车主的旁边驶过。

路上，风吹过耳际，想着车主，想着那些动不动就闹事的三毛，想着围观的人，我这个看客。

★2★

路拐角处，两个小孩从车拐角处的墙角那突然追打着跑出来，我紧急刹车，所幸车速不快，车一刹就停，但我还是翻倒了，站在路旁的孩子的母亲对发呆的孩子骂到：“见了没有，把人家弄翻了，还不快点回来。”小孩乖乖地回家，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拉起摩托车，检查了一下，所幸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保险杠那刮了点，面积也不大。于是，安心地启动车。

回到学校门口，摸钥匙，才发觉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丢了，匆忙回头到翻车的地方找，没找着。路边代销店里的爷爷对我招手，对到他面前的我说，是柳村的老海捡到了，当时有十来人在场，不怕他不敢承认。

谢过阿爷，赶着回校，告诉了在学校搞保安工作的李叔。李叔是那个村的人，威望甚高。李叔答应说回去跟他说，他不会不承认。

我对李叔说，“他若是还给我，就给他20元钱，当做是感激。”

“妈的，”李叔说：“我找到他家厨房里，问老海你刚才是不是捡到了一个手机。他竟然说没有呀，老李你不要听人家乱说，我哪里捡得手机。老海这种人真是的，见利忘义。”

“算了李叔，麻烦你了，他不给就不给了。反正我已叫业务员封了卡，哪天有空了去买个新的手机，办一张新卡。不就是钱吗。”

“照道理，他应该还给你的呀。”李叔有点不解不甘心地说。

抚摩着摔伤的膝盖，我坐在球场边，学生在球场上跳跃自如，正在胡思乱想，一男生走到我身边。

“老师，我捡到一张饭堂卡。”

我接过卡，卡套里除了饭卡，还有10元钱。抬头，看学生高兴轻松离去的身影，我点了点头，旋又摇了摇头。

2005年10月18日写于鬼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