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灾

文/碧海岚渊

如丝般一缕缕的雨,交织朦胧如仙镜般的雾,悬隔于天地间,红尘外。萧瑟的午后,独坐落地窗旁,品茖赏雨,足可模拟瑜珈的安谧。

他却无心。他一个不小心,又爱了一次。绝无玩心,是彻底的认真。这甜蜜的负担,压在他的心头,再不消多久,他必窒息而亡。

第二情人是掌心里的珍珠,圆润,多情,人见人羡,大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之势。第一情人则是项上挂着的一块古玉,细致,唯美,或许价值连城,千金不换,可识货之人了了。珍珠美玉均为上品,择其弃其,左右为难。

连绵细雨过后,天空灰暗,他分岔的神精线重聚一柱。移动电话的短信让他本已灰蒙蒙的心绪再次蒙尘。珍珠说:“等你,在老地方。”美玉云:“今天早些来,我弄了你爱吃的菜。”他踌躇犹豫,眉头深锁,徘徊于十字街头,指间的袅袅随空气流窜。或许是一了百了的时候了,他厌倦了每天周旋在两人女人间,厌倦了每天活在谎言里。

珍珠果然醉人,他见她的盈盈美颜,心就动摇了,离开她,日子该变得怎样了无生趣!他疼她,亦如他当初爱美玉一般。此日他若弃美玉而留珍珠,他日也必有水晶玛瑙之类取珍珠而代之。想至此,心生无限息叹。在美玉尚未洞悉他的出轨前,让珍珠首先成为回忆吧,看来今夜,必是无毒不丈夫了。

珍珠的柔情似水像绿茶淡淡的香气,飘散在他周围的空气中。他几预开口,话未出,便泯灭在这种氛围中。珍珠说我们结婚吧。他一下子没了主张,其实这也是个不错的建议,反正都是伤一个,伤谁不是伤?

尘埃几乎落定,美玉的电话适时而至,菜都冷了,你什么时候来？

我．．．．．．

他想说我不来了,今后都不会来了,对不起。电话却在这个节鼓眼上没电了。

珍珠说回个电话吧,把要说的说完。他说不必了。他想他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同她说。

他握紧了掌心的珍珠,一夜缠绵。

晨曦初放,理智又重占风,美玉始终是祖传之物,青春流放在自己身上多半,若此时将之弃之,亦非人道所为。

珍珠倔强,泪不轻滴。“你若决定,马上便走,今生今世,你我老死不相往来,我狠你一辈子”

他幽幽的说:“糟糠不可弃,你若恨我一辈子,便是念我一辈子,欠你这辈子的情债,怕是难还了。”

他掩泪而去。

她苦涩一笑,泪海泛滥。

推开美玉的门,他迫不急待的说我娶你。

可人去楼空,美玉留书出走。她寻他追寻他从远古至今,他始终不正视她的名份,始终张望。她累了。前不久,一美籍华裔与她初见钟情,她决定随嫁他赴美。她等他一夜,是想亲口对他说声再见。怎奈造化弄人,最后她只在留书上道了声珍重。

他痴傻了半刻,便露出解脱后的喜悦,飞奔至珍珠府上。

缠绵的味道还在,只是人已不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