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寄北的《青灰》

1、

雨成雾的时候，尘落入我的眼帘。那是青灰的颜色，我命中再次燃烧自己的颜色。

此刻，我是一尾自由摆动的青鱼？而你，尘，也刚从远处涉水而来，与我的目光静静交错。

尘说爱我。说出二十年一直没有说过的那三个字。

我说给我枝烟吧。尘尴尬。我忘了，尘是不吸烟的。那么，繁，你就想象我是一枝燃着你手指的烟吧。

尘的唇变成了青灰的烟状，在我的眼里。看它青灰缭缭。然后，唇角微微绽放，鬼魅一样的绽放。

我知道，来自远古神秘的小瘦已经开始复活。我在尘深潭的眼底寻到了湖水的颜色，不是微蓝，而是青灰。

2、

是这样的黄昏。我不寂寞。因为，尘与我在一起。看青灰如此漫无边际。

不。漫无边际的其实是恍惚的相依。尘与我，是哪个世纪，哪个朝代的人？烟都起了，云早散了，青灰作着离别状，那场欢喜的盛宴呢？是不是也会在青灰的童话里袅袅而去。

而炊烟又起。这是真实的回忆。那个年少的尘在小巷树起青色酒招。他说，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我们再在这里饮酒畅欢。

而今，我们真的不再年轻。青灰的底色散开，是蓝色溶入黑色的调和？还是白色加霜的记忆？不重要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我唇齿相依，青灰色的幸福。

青灰色的幸福？哦，尘，你让我颠覆了自己。你不该遵守自己的诺言，在多年后的今天，让我踏上青灰的魔宫。

3、

你总说，少了繁华，心就纯了；无欲无求，心就刚了。

是的，此刻我们远离繁华，回到原始，但，心纯在哪里？只有窗外漫无边际的烟雨袅绕着青灰的气氛。

若真的是无欲所求，那么彼此的眼光，纠缠的又是什么？

相吻一笑。只笑那黑瓦白墙，默默了无尘泥俗垢后，重量象仙那么轻。猛然，悟了你“尘”的来源。

4、

尘缘如梦。梦是青灰色。

而我在事隔多年的今天，我挽起了菩提的手。想我自己是前世的菩提化身，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而我呵，而我只是凡人，于是我拥有一身颜色，一身的青灰的颜色。

而你呢？而你在一段水之湄弹起一曲叫“烟雨蒙蒙”的曲子。

哎！怎么是玄奇的景象？怎么处处藏着玄机的伏笔？让人如此玄想？

此刻，说爱，佛会原谅你的。他会伸开兰花手，挑动你我深心早已锈蚀的弦。且此，且此。梦，不必追寻我们的来历。

梦，可远观不可近渎。可意会不可言传。

5、

红尘梦醒知自归。

你说那不是梦。菊在风中看看停停，从容漫步。你笑着说，菊即是我，手持软的晚风，风中浸出细美的香和青烟的暧昧。

而轻烟转身，途上一路秋色，明明灭灭。而我，已不满足于暗香浮动。

我不归去。你的胸怀是我暖暖的巢。爱上青灰又有什么关系？所有的梦都可以断裂，所有的歌都可以断裂，只要，只要你的步履依然轻盈。依然轻盈飘在我的心湖。

6、

初冬的一场雪什么时候落下？我底想做青灰的尘小小的陪葬？谁说雪是前世洁白仙子的化身？它明明是一壶青灰的热茶，煮了梅花，只等你，尘，你的琴声再起，踏进宋朝的古典。

没有谁敢给茶命上名字。它的名字应该是写在天堂的。

那些精灵的小舌尖，在唇的里面蠢蠢欲动。它们是要爱了。它们贴在合欢树的枝桠。预制，每一根都化作一柄长笛，吹奏起来。那声音是天籁，风都起了，尘埃还没有落定。

7、

尘埃落定。青灰即将在相思里睡去。笛和着琴音，吹着。

吹着，吹着……

吹着，吹着，它们有些倦了。平仄分明地趴在合欢叶上小寐。

它们不醒，天就不敢亮。

8、

天不亮，青灰的雾就不会跳起愉悦的舞蹈。

这片刻，便心生温柔。于是，敢把时光穿涉，从此，从彼，淹没万丈红尘。

9、

爱上你。爱上青灰。默默了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