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狼成仙后在某图书馆里里当了个义务图书管理员,十分称职,大家都很喜欢他。他不显形却可同人谈话,每当图书馆宴客聚会,总要在座中虚一席请他参加,他也不善客套,每次出席应酬,谈话淡恬典雅,切中时弊,令座中人倾倒。
一天在宴会上,大家定出的酒令是:每人说出一样自己所怕的人或物,说得无理的要罚酒,不是自己独怕的也要罚酒。有说怕伪道学的,有说怕马屁精的,有说怕谦虚过分反而显得虚伪的,有说怕繁琐礼法的,有说怕谨小慎微欲言又止的,最后轮到狼仙,他说:“我最怕我的同类。”众人大笑说:“要说人怕狼还有点谱,你是狼,怎能说怕狼呢?,罚上一大杯!”
狼仙用讥讽的口吻说:“天下最可怕的是同类。你们人类,南方人不会同北方人争地,打渔的不会同陆上的车马争路。因为他们不是一类人。凡争家产的,必是同父之子;争宠的,都是同夫之妇;争权的,必是同僚之官;争利的,都是同一市场的人。因为他们势、利接近肯定会互相妨碍,互相倾轧。凡是施反奸计,打入内部的,必与被反者是一类人,才能投其所好,乘虚而入。各位想想,狼怎能不怕狼呢?”接着狼仙又举了一个例子:“当然,狼也有好坏之分,我在这图书馆义务帮你们打扫卫生、管理图书,图得是能在这清闲之地,多看点书,交个文友,前段时间一时兴起,也试着写点文章,想在晚年留下一点狼仙的轨迹,谁知招惹了我的一位同类,他竟然说我在这里是有所追求的,也许哪天你们高兴了,可以给我一点赏钱,还把我想出书的念头狠狠的骂了一通。还好,你们知道我的品行,可是我真的很生气,你说这样的狼我不怕么。其实你们刚才举出的所怕,说白了,不就是人怕人吗?”
在座的都以为狼仙说得有理,只有一人说:“你讲得固然在理,但狼不是人所独怕,还是得罚一大杯。”狼仙认罚,大家哄笑散席。
作为玩笑,罚一杯酒不必计较,但是,狼仙能用不少事例说明实则人性丑恶的一面,其实比前面那众位的答案来得深刻。狼毕竟是狼!但是,他也有局限性,对一些问题来不及发现。他说的南方的人不会同北方人争地,乃是他没有领教过例如日本帝国主义妄图吞灭中国的事实;他说争利的只有同一市场的商人,却忽略了这些互相争利人又都得向有权势的官员进贡送红包;包二奶、第三者的出现,对他那只有同夫之妇的女人才去争宠一说也提出了挑战。人们都说最狡猾的是狼,细细想来,即使成了仙的狼,在勾心斗角方面的体验,仍远远不如自称万物之灵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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