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夏心健致华钟美

这几天真厉害，我真正领略了炎热酷暑的季节。连我这个工作之余也一向衣帽整齐的人也被热得受不了，不得不穿上“珍藏”许久的短裤光臂裸腿、袒胸露背来缓解一下炎热。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道理，昨天接近午夜时分，我们这里下了一场暴雨，仅二小时门前的下水道都满了，院里积了半尺深的水。天亮时分，雨早已停了，经过雨水的洗礼，树木，苍翠欲滴；空气，清新爽朗；马路，干净利落。目睹这般景象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正是在今天，我接到了郭志杰的一封来信，还有你曾给郭志杰写的信。

我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既然你有知道我与陈颖的事的意愿，那就有把她说与你的必要。我曾经忧虑别人会拿我的独特的难以理解的所思所想所为作为与人谈论的笑柄，于是有时不免把有些东西尘封起来，但今天我已能置之度外，敢于袒露真心了，更何况你一个以诚心理解我为目的的女孩，我怎么可能拒绝她的心愿呢？钟美，你已经瓦解了我个人的抑制力，你也熔化了我倔强的外表，我开始敞开心扉与你沟通，我们要一起走向通往内心世界的路，而这条通往内心深处的路，我过去曾经只是一个人踽踽独行。我当然更明白你不会以我的所思所想作为笑柄而让我再次受到伤害。

当时，成少刚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男孩，比如他在家中已有了女朋友，许多不良嗜好更是有目共睹。更何况他追求陈颖时确有带坏她的迹象。记得有一次我去食堂打饭，他们正好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进餐，我无意间听到成少刚低声说：“今晚你没有事吧！我带你去看三级片调剂调剂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于是我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只见她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米饭，脸蛋似乎泛出红晕。

“在这里，你不觉得无聊？”成少刚步步紧逼。

“今晚别人叫我跟她一块去阅览室，改天吧！”我真希望这是陈颖的一个谎言。

很显然，“我不想使她变坏”是我追求陈颖的真正目的。这也是一定是郭志杰向你说过的，接下来我还应向为我敞开胸怀的你说明其它的东西。

其实我不喜欢在一个女孩面前谈另外一外女孩，尤其是赞美她。但在今天这个特定的环境下，我应向你坦白当时的心境。

陈颖，也是一个有三分姿色的女孩，皮肤也算白嫩，指甲显得有些短，与她修长的手指不太般配。她与人见面时的嫣然一笑使人心旷神怡，言语不是很多，说起话来声音有些低，但柔和、清脆、悦耳，举止行为无不透出端庄娴静的气质。这使得她很容易接近，正好与我给别人的印象相反。我本人也认为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是我敢于奢望的理想淑女形象的体现。

也正是陈颖的迷人之处使追求的人趋之若鹜，在这群数量壮观的队伍中，一定有品行不端的追求者，成少刚即是其中一位，郭志杰与他有交往故比较了解他这个人，绝非我主观臆断。这个时候，陈颖仍然是微笑地面对前她的爱慕者，友善的交往，可她对谁都有不做肯定或否定的许诺。

本来人没有追求她的意思，除了因为我的内敛的个性外，还有一点便是我不愿打碎她“美”的形象，暗暗地藏在心里细细品味也是一番滋味，这也不必担心美的消逝。

但不是有许多文豪喜欢塑造一名妓女在一定的感受染力下而重新投入到美好新生活的人物形象吗？从堕落走向希望的生命历程！此该，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见一个有希望的女孩可能被别人推向堕落、庸俗的人生轨迹而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呢？

我要行动，这是从血液中迸出来的激情！

我有信心，这是我处事的第一要素。

我尽改变自己，刻意与其接触。有时我会偷偷躲在她要经过的地方，设计与她邂逅相遇的场面，她也非常乐意与我攀谈。我知道她很爱看明星的电影及介绍明星的书刊，于是我便投其所好与她一起谈明星、看明星。在我与她交往的那几天，真领略了“以心为形役”的滋味。我真想远离这个世界，到穷乡僻壤去装成一个又瞎又聋的人，但双不得不生活在矛盾中：我厌恶什么明星、电影，却又与她在这上面消磨时间；我讨厌虚荣庸俗的东西，仍不免造作的向她献殷勤。这是为什么呢？这也许是自已赋予自已的责任的趋使。

尽管我为此做出了极大的努力，她仍然拒绝了我，我失败了，成少刚凭借自已“独特的魅力”赢得了陈颖的芳心。她在他的怀抱中迷失了自己，玩耍和打扮成了她生活的全部。我的威力太小了，她有些改变了，我在一向温柔娴静、微笑如花的女孩身上又看到了粗鲁打闹、狂笑不羁的苗头。我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幻想着这些是本人感官的错觉。但现实战胜了幻想——成少刚正在塑造一个新的女性形象！

我觉得我很惨，固然在人们看来我很冷傲，但起码不坏，当我加入到纠缠不清，争风吃醋的行列的时候，我的形象有所损害是不言而喻的，这真不值得；我也觉得我有罪，因为我的行为可能无形中更助长了她的虚荣，加快了她人格的堕落。

经过这件事以后的几个日子里，我常独坐街头，这当然不是失恋的趋使，而是在沉思：一个曲意逢迎、见风使舵的卑鄙勾引者击败了一个包容勇敢和责任两种情操的理想主义者。这是为什么？而上天赐予我的那一颗多情的心也许注定我要屡遭心灵的磨难。

碰巧今天我翻阅了本杂志，有几句话正中下怀，他是这样写的：“就是智商正常，人格健全的女性也很难抵挡曲意逢迎，何况还有狗一样驯顺的目光。”

“女孩子的青春期是最美的，但少女又是最单纯的、最幼稚，最没有头脑，心理防线也是最容易攻破的。四周仰慕的目光的包围，更可能使他们失去正常的智商，甚至人格。”

此时此刻，我不仅感叹：女人啊！

当然我也没有把这一切归于女性的脆弱，应该还有社会的因素。记得卢梭就认为社会生活是罪恶的根源，我很赞同这种看法，说得更切合我们个人情况一些，便是环境对一个人产生极大的影响。在这样一个充斥着矫情庸俗的年代里，尽管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我自己仍认为“近墨者黑”是很深刻的人生经验。

7月16日

本文已被编辑[一声叹息]于2005-10-12　20:40:46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