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我归家的是五名仆人及一名侍女。
几人上得冰山后并未在冰山停留,急不可待地想早日回转。我与两名师姐一一惜别后含泪下山,手中拿着的是师傅让师姐转给我的一些上好丹药。师傅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为了我的身子骨没少试炼丹药,全是一些世间少有的保命丹。一步一回头地随家人下了山,换了轿子后几名家人就直奔回家的路。
对于家我是没有多少印象的,脑海中的母亲很漂亮,很温柔的话语及眼神。至于父亲,到是很少见到。现在想来,仍还是惊讶于娇小的母亲当年独上冰山的那份勇气。要知道,那可是冰山一座,山四周常年有冰雪积累的。回家后的我曾问过母亲,母亲只是笑,被我缠急了就说,母亲有你呢,不怕。
归家后的我听从了师傅的话,与母亲再三谈判后,在家中的别院开了一间小医馆,用于行医普救世人。随着寒竹的医术精湛的传送,加上穷者可少费或免费的医规,渐渐的,寒竹医馆的名声传了出去。
母亲一直担心着师傅所说的第二劫,但我却总是淡然而笑。即是应劫而生,凡事就必有因有果,即如此,我又担心什么呢?可是看着母亲不开心的笑颜,我心中也是很痛的。于是,我也总在无意间想起以前在冰山那段师傅对我宠爱有加的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师傅对我曾说过的有缘人助我化过一劫的话。
可是,人海茫茫,我又要如何去找呢?心底居然有着淡淡的疼与期盼。
春天了,正是百花齐放,万物复苏的季节,我心头却犹如针刺般难受。
我知道,我的旧病又有些发作的症状了。
在这繁闹的红尘俗世,少了冰山上的冰雪及师傅的调养,竟使得我与生俱有的毛病提前发作了。可是,我不敢说与母亲听,每日只是偷偷得取师傅留与我的丹药调和,怕的是再徒增母亲的伤心罢了。每日,我还是忍着痛去一下医馆,一者为的是病人,二者怕的是母亲起疑。
或许真的是母女天性,近日母亲竟是跑往空音寺中勤了好多。问其由,竟是为我祈福,让我早日化此人间劫难,免去一身病痛。
今日凌晨,母亲一早又走去上香。心疼母亲的早出晚归,我陪母亲一起去了寺庙。
庙中的主持与母亲是旧友,上得香许得愿来,小僧邀母亲至后堂小坐。而我,辞了母亲,随意的四处闲走着。
在这佛家清修的净地里,我心中由然地生起一种空明平稳肃穆之气。后院中全是一些花草小树,绿绿油油地,随着那轻风而舞,一条小溪,缓缓地绕树而流着,让人看罢有着心旷神怡之感。此中景色,竟使我怔而入神了。奇的是,心中的不适感竟在此佛门清静地减少了几许。
忽然的,风起叶落,花间枝上竟是涌起了漫天的尘香,而我,心中突然的猛痛起来,心竟是要跳出我的躯体一般。疼痛撕撤着我的内心,犹如身处天旋地转之境的我,及至眼前一晕,身躯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醒来后的我,已是第二天。一夜未睡的母亲,眼睛是红肿的。
看我醒来,母亲惊喜地轻唤着我的名字,寒儿,你终于醒来了。还要多谢陈公子才是,是人家及时地将你救起,不然的话母亲都不知去何处找你呢。
陈公子?我疑惑地搜寻着倒地前最后一刹的情形,可曾是他抱我回房?想至此,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的红霞。
佛门清静地,本是晴朗无风的天,怎会有得如此稀奇之风吹来?而我的心中却又为何那样的疼?除却疼痛之外,心中怎还会有着一丝的怅然与失落且夹杂着丝丝的惊喜呢?这陈公子与我,是幸,还是不幸?
我的头更晕了,眼沉沉得又睡了下去。闭眼的前一刻,忽然浮现出了一张英俊无比的面容。这面容,于我,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近,却又是那样的遥远。飘忽轻幻的身影,令我心中的疼痛仿佛又增加了一丝,头很疼,心头却又似很空很空。而我,终是不能抵那份疼痛的再次晕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我,仿佛又身处在了冰山。
在飞雪轩的室外,我大声的叫着师傅,师姐,我回来了,可是没人应我。
瞬间,身影浮动,竟又变换了地方。
还是雪地,竟是仙境般的处所。漫天的飞雪在飘舞,朵朵的白云缓缓浮动,一树一树不知明的花草傲然地开放着,漫天的花香,漫天的雪舞,于风中,天上,花间,枝上,涌起漫天的尘香,飘飘白雪,好一所人间仙境也。而我,竟似看呆了般怅然而立。
猛然的一声轻笑惊醒了正沉醉于此处的我,雪姐姐,此处乃是你的住所,却怎地发起呆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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