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农历九月，情绪写成菊月。很少人知道，我为何把这个月份称为“菊月”。不仅仅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菊”字。更因为，他出生在九月。

很年轻的时候，他说：“我生在‘菊月’”。于是，我一直记得，直到现在。

只是如今，我们都不再年轻。

二、

我总说：“季节走远了，树上不会有知了。一如‘绿’，也只是一个过程。”生命中有太多的匆匆与不舍，而愁绪，象不眠的夏夜，总是轻啼。

那首《巴山夜雨》的诗，我读起来总是心疼。雨落在我的眼帘，菊开在我的心间。当夜风轻叩我的窗台，我所有年轻的岁月，顿然涉水而来。许多丢失的梦，被回忆一一串起。

我那双忧郁的大眼睛，如今布满了沧桑。试问——生命里能承受多少岁月的风霜与波折。

他说：“你在我心中依然是18年前的那个模样。我会珍惜你每说的一句话。”那个16岁的花季，那个年轻得不知愁滋味的我，如今，不再天真烂漫，不再纯真如初。年轻时所有的锋芒，被生活的棱角，磨得光洁圆润。梦，是我唯一的纯真。而现实，与梦却是死活的天敌。于是，更多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

恍若隔世的我，想要拾起秋天的童话。

“轻轻地，你走来/似一缕春风解冻千年冰封的河流/唤醒溪水/再起涟漪/是那游鱼/还是那水草的摇摆/不/那是春在向溪水问好”

我们总在秋天里回忆春天的爱情。春更暖的时候，栀子也开了，白雪似的纯洁。而我，仍在意裙裾的洁白，在意那金色梦幻的网。日日遥望，十六岁的那年。

三、

回首叫云飞起。

当来自年轻岁月的小小的云块，一列列在脑海十面埋伏，天堂里的神羊轻盈而来，不嚼草，不喘息，那个年少的我，是幸运的牧者。

有一朵很亮很亮的云走过来，它就是天空里盛开的昙花。一如，年轻时稍纵疾失的爱情。

闲看云卷云舒。以为自己就是几万尺高空的卷云。自在轻盈，来去自由。我偶尔投入他的波心，灿烂他所有的青春岁月。而，如今写下的，完全是另一种生活心事。

我也知道，相遇知是缘，不如不归。

四、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归往何处？——

蜂蝶均已归去。谁知道今年的的霜色会有多重？那菊，能不能承受夜夜的风霜？反正，秋天的故事，构思不构思，都已接近尾声。一如，我们错过的那么多的青春韶华。

时间不会回头，我们也无法安然入睡。

露轻轻落了下来，比霜还要冰凉。真想在夜风中，有谁能握住我冰凉的手。

假如我听见了他的呼吸，他在铭想一句重归的话。其实，我听见了他唤我的声音。我只是感到疑惑，那个栀子花盛开的夏夜，飞鸟早已掠过。而天空，怎么却不见了翅膀？至今，心中，依然长满野生的记忆，那么多年。

五、

且把菊交给淘渊明，把那个刻骨的名字交给我。

独立静听花丛。夜行人，除了闻见花香，小径上的月光都错过几许。谁，是那夜行的人？不语。

只想在一张宣纸里唤出他的身影，那袭飘然的青衣，月迷津渡。

且不说秋天来了一半还走了一半。岁月的年轮，已经无情辗过我们的额头。只有那笑声，依然如故，花香如故。

此刻，那花，只适合放在宋代青瓷瓶中。再把它轻轻放在窗下。默默相望，不可再多一丝触想，再多一丝，便会成泪。他的心情，我知道。我的心情，谁知道？

想说——一生很长，为什么不再爱一次。

再微微笑。我们都不再年轻。

本文已被编辑[草民低语]于2005-10-11　10:14:02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