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对于国庆来说是那样的漫长,桔子的所作所为让他伤透了心,同时他心里还抱着丝丝的幻想,那就是桔子和山蛋只是旧情难忘,相互见见面诉说一下离别之情或者只是礼节性的拜访一下而已,从男人自私的心理而言,他是极不情愿往出轨的那方面想的。
摸着自己被桔子抓伤了的脸,国庆就后悔着自己的拳头是否去的太猛了些,桔子一定受伤了,一定恨死他了,想到这里他既心冷又对桔子心疼起来。这么多年,自己虽然从来没有对桔子说过一句充满爱意的话,但是内心里他把桔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真正没有了桔子,他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活!
天总算是亮了,国庆起床后就鼓起勇气朝自己那边的家走去,他心里盘算着桔子一定没消气,就算今天桔子骂他打他甚至要剐了他,他也会由着她任性,只是希望桔子心里不要恨他,而且他还想和桔子谈谈,告诉她他是爱她的,非常非常地爱她。
走到自己的卧房外,房门是虚掩的,这么早桔子会去哪?国庆心里不由一沉,慌忙将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桔子!桔子!”国庆急得扯了嗓门大喊,喊声惊动了他的父母,也惊动了他的一双儿女,一家人便分头屋前屋后的找了起来,可是谁也没有发现桔子的身影。国庆再回到屋里仔细地看了看家里是否有什么东西动过的,可是看来看去实在没有发现桔子动过什么,就连床上的被子都是好好的叠着在那里。
该不是赌气回娘家了?国庆便把一双儿女托给母亲照看着,说去岳父家那边找找桔子。婆婆不见了桔子,心里也慌了神,生怕她想不通,扔下这一家子害了儿子,也就急急地催了国庆快点过去找找,也好让她在家里安个心。
国庆急急忙忙地赶到岳父家,刚好碰到岳父从外面回来,国庆叫了声:“爸!”桔子爹就惊讶地问他:“这么早来有事吗?”
“爸,桔子是不是昨天晚上回来了?”
“没有,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听口气,老人还根本不知道他和桔子吵架的事,这时秋月听到说话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你连个老婆也看不住?哥,你怕是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国庆恼怒地看着妹妹,如果昨天不是她多事,自己也就不会和桔子打这一架,虽然妹妹是为了他好,但是不见了桔子,怨气也就撒在了妹妹的身上。此刻他象极了一只发疯的狗,见人就想咬。
国庆几乎是咆哮着对秋月吼:“你就只知道说风凉话,桔子不见了,一个晚上不在家,你说怎么办!”那架势就象是要向秋月要人。
军宝一听说妹妹不见了,就慌了神,忙追问是怎么回事,等弄清了事情的来由,军宝就猜到桔子肯定是找山蛋了。
军宝虽然恨秋月多事,心里也怪着桔子太不知事了,都成家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是放不下一个山蛋,让他和爹在别人面前都抬不了头。
“爹,你别急,我这就和国庆去找桔子。”军宝安慰着眼睛已经发红的爹,拉着国庆就往山蛋家走去。
山蛋的父母正在家里捣弄着早上的猪潲,军宝一进屋就问:“山蛋呢?”山蛋的父母忙起身热情让坐,军宝挥了挥手说:“不坐了,我们是来找山蛋的!”
山蛋父母朝山蛋的屋子里叫:“山蛋,你出来一下。”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声音,国庆忍不住了,一脚蹿开山蛋的房门,里面没人。
“你家山蛋是不是拐了我们家桔子?”国庆一拳砸在了山蛋的父母面前。
“你可不能乱说,我们没有看见你们桔子。”
“那你家山蛋哪去了?把山蛋叫来问啊!”军宝忙拉了国庆的手,对山蛋父母说。
“我们也不知道,孩子都快三十岁了,我们怎么管得了那么多!”山蛋父母也不示弱,军宝狠狠地盯了山蛋的父母一眼,心想没找到山蛋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与其在这里耽搁时间,还不如多花时间到别处找找,兴许在哪儿能撞上,于是拉着国庆扭头就走。
两人在村前村后没找到桔子,猜他们一定是跑了,于是就搭了车急急忙忙的往县城里赶。谁知忙乎了一天,连桔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回到家里,国庆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悔恨地哭,他想这一辈子自己是永远无法找到桔子了,桔子,你真狠心!国庆心里就象是有一把钢刀在使劲地绞着他,将他的肝肺和肠子一寸寸地绞成碎片。
没有了桔子,国庆感到生活是那样的无望,他觉得人活着还不如一条狗自在,每天忙死忙活的,为的就是老婆和孩子。现在老婆没有了,屋子是空荡荡的,床塌是冰冷冷的,孩子也成了没娘的野人,再有的就是让他无法抬头的耻辱。他愤恨着,恨自己、恨桔子更恨命,每天他就借着酒消愁,借着愁发颠。
他什么也不干,活那么累干吗,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老婆都没有了,这日子还过着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就醉,醉了就唱歌,就对着年轻漂亮的姑娘媳妇恨恨地骂“b*子!”骂过了就疯狂地笑,是的,他觉得真的好笑,别看那些姑娘媳妇羞羞答答的样子,骨子里全是偷人养汉的骚劲!
国庆在村里骂够了,就去县城骂,他恨死了女人,恨死了天下漂亮的女人,女人是祸水,是的,是祸水!害得他国庆没有了老婆没有了家,害得他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娘!桔子,你真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也忍心撂下!
那些城里的女人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在街头,头发卷曲得象个外国人,他妈的,那样的做作,臭美!桔子的头发直直的,象黑色的瀑布,桔子穿着的是花布衣,淡兰色的,比城里这些女人要好看,在国庆眼里桔子的美是一种淳朴的美,美得让国庆心醉。但是现在的桔子在哪,说不定和山蛋呆在城里,也象这些女人一样,烫了发,走路也是故意这样忸忸怩怩的,让人看了恶心。
国庆喝了口酒,眯着眼睛继续看着街上走过的女人,他身上的棉袄油黑发亮,胡子长得盖了下巴,头发极象一只鸟窝,乱糟糟地那么蓬着,他就半躺着一边喝酒,一边看女人。他的脸被头发遮了大半边,瘦得只见骨头不见肉,但是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
对面一个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走了过来,女人看见地上脏兮兮地国庆,恶心地拉着男人的手走到了街道的另一边,国庆用贼亮的眼睛看着女人的背影,那背影象极了他的桔子,他兴奋地爬了起来,跟在了女人身后,然后伸手去扯女人的衣服,女人一回头吓得尖叫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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