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五岁班的孩子还是第一次，也是很偶然的一次。

一走进教室，对他们说上课。一个小孩马上站起来，做秀似的张开双手，现出惊讶的莲子般的笑容：

“哦，又来了一个说普通话的！”

我笑了笑，问：“你们会唱歌吗？”

“不会，”孩子们异口同声，“我们不上音乐课的”。

“我会唱，”一个孩子自豪地说，“那是我爸爸汽车里的歌，不过，我现在全忘了。”

我还想叫他表演一下呢，幸亏没有说出来。

“你们有音乐书吗？”

“有语文、数学，没有音乐书。”

“请把你的书拿出来，”我向一个小孩说。很快，书全拿出来，果然没有音乐书。

“想唱歌吗？”

“想……”

“那好，我现在带你们到音乐室唱歌。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们要安静地走到音乐室，然后安静的坐好，能做到吗？”

“能。”几十双眼睛认真而又迫切的望着我。

很快，孩子们已安静地坐在了音乐室的小凳子上，从他们的面孔上我读出了好奇与惊喜，就像他们收到一份神奇的新年礼物。

“你们真棒！我要送一首歌给你们。”

手指划过黑白相间的琴键，活泼流畅的音乐随之荡漾起来。

一曲完毕，一个小孩子喊着：

“老师，那声音很响啊，但是喇叭在哪里呢？”

“当然是在里面啊，我们看不到的。”一个小孩立即接上口。

只有我一脸愕然，还在思索着那两个孩子的话。

“这是钢琴，不用喇叭，只要一按这些黑白的琴键，它就会有美妙的音乐跳出来。”我终于回过神来，心却莫名地酸楚。脑子里竟闪现了莫扎特和贝多芬分别六岁和八岁开个人音乐演奏会的盛事……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几下琴键，思绪被现实拉回来，不快毕竟是一闪而过。

“想学唱刚才听到的那首歌吗？”

“想。”

“可爱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放出万丈光芒，照得到处暖洋洋。”悠扬的乐声伴随着孩子们天真的童音回荡在音乐室，就像百鸟庆祝生机勃勃、繁花似锦的春天来临。

我说，“你们就像这可爱的太阳，是祖国的希望，祖国的未来。”

孩子们学得真快，时间过得真快。

面对五岁班的孩子，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音乐仍然在我指间萦绕，挥之不去的还有五岁班孩子的渴望的面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