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夜深泡网,或聊天,或游戏,或发呆,然后,在凌晨交接时,或早,或迟,你会归家。
有时,你会一言不发;有时,你会狠狠地瞪我一眼;有时,你会无理取闹地吼我:
“这网络就让你如此的着迷吗?你的眼里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吗?”
每到此时,我一概以沉默对抗,不能辩白,不能开口,一说,便是错,便是失去,所有的平静,即使这平静下充满暗涌。
即使幸福只是一件华丽的外衣,内里早已千疮百孔。
我也必须维持着。
但我真的委屈。
想哭。
何错之有?我只是沉溺在一个自我的世界里,想像爱,想像恨,爱是一个人的事情,恨也是一个人的事情。不需身边人的作伴,不需理会现实的繁忧。何罪之有?
我爱上了一个人的孤单和一个人寂寞的自由。
无力地在心底一遍遍自问:“你到底要我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是你说的,要我给你一片自由天空;是你说,不要爱你爱得太束缚。从前我是藤缠树,把依赖倦成了伤害,使得你冷漠对我。是你把我培植成一棵独立的向阳花的,自给自足。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到底要我怎样?”
你忘了,我却依然没忘。如刺般梗在心底,时时地提醒着。
我的感情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甚至,连我也爱莫能助。
我不能强逼我的心去想谁,爱谁,不爱谁,不想谁。当日是你弃如敝履。所有给你的,你都不稀罕,自从被你遗弃后,心便开始自己决定方向。
在爱你的岁月里,我无能为力。
不爱你,同样亦是无能为力。
给你我冷的背影,这也是你教会我睡眠的姿势。你说你不习惯拥抱,你说你习惯拥衾而眠。于是,我忘了如何拥抱,学会了把所有的心事隐藏怀里,沉睡,千年不醒。
从此心事只说与风月知,只说与陌生人知,只说与笔和纸知。惟独,在你面前,我是一个沉默的,倔强的孩子。一个得不到你纵容的孩子。
慢慢地,在你面前,我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和寂寞交换着悲伤的心事。你的心是一座空城,却容不下我的痴。
我只是你手中的一粒棋子,来去全不由自己。
我只是你手中的陶瓷,成圆成方也全在你的心情里。
沉默是我唯一的语言。
沉默是我的美德。
一恍眼,十年已过,还记《十年》——
“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的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若果曾经有过温度,到了今日,也是余温未存。当我把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放下时,当我的心终于也如你般,成为了一座空城时,你却对我说,你要入住,你要我们的世界溶合一起。
我们都以为,茺芜会变繁华,从此十指紧扣。我摊开两手,却发现曾经拥有的,曾经渴望的,都成了掌心里不可磨灭的纹路,如一道道伤疤。
如果拥抱,还会是当初的臂弯吗?
如果亲吻,还会有当初的心颤吗?
如果做爱,还会有当初的饥渴和滚烫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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